作者:握千城
饮食不洁,慢性中毒,这两个字咋听好像是远房亲戚。
“饮食不洁,”时贵人面色晦暗不定。
一旁的公公就对两边宫女道:“怎么搞的,菜没洗干净,饭里有不干净东西?”
盛又南:“……”
叶云寒像石雕一样一动不动,一副事不关已神游天外的样子。
盛翼冷不丁冒出一句:“比如化妆之物。”
叶云寒倒是看过来了,脸上的讶异之色一闪而去,但盛翼却确认了,原来叶云寒不让自己碰那化妆品,他怕是一进门就知道了。
因此,盛翼看向叶云寒的眼色也认真了些。
时贵人沉默了一人:“不可能,这都是太医院专门为二殿下制定的,再说,胭脂水粉也不能入口呀?”
赋秋雪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禀娘娘,若此事出在太医院,下官定彻查严惩,绝不姑息。”
时贵人手指节都白了,神情却淡然得不能再淡然:“追责之事且先放下,各位医者既然来此,自然以救人为先。”
若是追责,就凭赋秋雪是宫内谁的谁,话说到底是谁。
哎呀妈呀,只怕召这么多人进宫,治病是一回事,查中毒又是一回事吧。
怪不得撇去太医院,广招天下名医。
难道,这就开始从宅斗到宫斗了。
盛翼余光瞥了一眼时贵人,嘴角就翘了翘。
回想起前世看宫斗的剧情,能忽悠皇上和她生孩子,能把孩子养这么大,就证明这个女人不简单。
盛又南不徐不急地说:“若要治,须得二殿下醒了再说。”
盛翼心里默默钦佩了一下这位老狐狸,从刚才看燕倾城的脉像,中毒可不是一般的深,并且正气已虚,这时节,若是自己能醒来,不是不可能,而是很难很难,但若是醒来,也便好治了,若是不醒,也就醒不过来了,说到底,依盛又南这个做法,再怎样也怪不到医者头上。
真是千年狐狸修成仙呀,只是未免太残忍了。
盛翼刚想说话,就收到盛又南炙热的警告,他转头看了看叶云寒,那厮正在用打量一片不起眼的落叶似的打量着屋内奄奄一息的病人,想起在叶云寒在宫门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盛翼觉得,这个人绝对绝对不会开口。
果然,一室寂静。
时贵人又翻起了白眼,声音严厉:“要治不好二殿下,要你们何用,”接着眼角瞟向门口的侍卫,好像一下一句就要把人打入大牢、永不超生的意思。
不用说,今天要是没点进展,时贵人都不好意思让这几个医者完好无损地出门。
盛翼吓得一哆嗦,在后悔自己费了千辛万苦找来这顿虐的同时,惊讶地发现,盛又南面不改色,叶云寒挺拔如松,他们两人好像料定时贵人也不能对他们怎样,一副打定主意不出声的样子,倒是赋秋雪眉间皱成个“川”字,可想而知,若是出了问题,他肯定是跑不了的。
看到没人鸟她,时贵人脸面一黑一红的好不热闹。
这么难的么。
盛翼觉得这种病可难不住自己,管他娘的宫斗还是啥的,自己先解决宅斗的事情再说,他把几缕碎发朝脑后一甩,再把前世学的那点东西倒过来翻过去过了一遍,仰着脸朗声道:“我有一法,可有把握唤醒二殿下。”
盛又南的眉毛与眼睛齐飞,连带着脸颊上的肉都快飞了起来。
时贵人轻轻舒了一口气:“什么法子?”
“针炙取血。”
别说,这个法子他亲眼见过,实习的老师用过不止一次,不管要死的快死的没死的,那是超快,先将燕倾城弄醒再说。
却不料,众人的眼光都诧异地看了过来,时贵人的眼光就像刀剜似的。
“你要取二殿下的血?”
呃,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呀。
“是。”
“哼哼!”时贵人两个鼻孔瞬间喷出火来,她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盛翼:“胆子够大的,你不过一介草民,敢胆破坏二殿下的身体,真是罪该万死。”
怪不得怪呢,原来是鼻音兼牙缝音。
完了,盛翼这才想起古代有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说,宁可要命,不可伤身。
针炙没问题,若是取血,乃是大忌。
思想怎么这么执拗。
“若是不取血,二殿下估计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吓一吓先,反正她也没更好的法子。
寂静,寂静。
时贵人:“各位医家可还有别的法子?”
叶云寒:“有。”
盛翼牙齿一咬,完了完了,有人抢了这功劳了。
叶云寒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说:“南边一向又湿又热,百姓极易被湿气所闭,热在内不得出,一旦得病,片刻便昏迷,死亡极为迅速,所以,家家户户都会一样救人之法,只不过……”
时贵人殷切地:“说。”
叶云寒:“他们用的是小刀切开血脉之法。”
时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