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握千城
盛翼也哼了几句,被侍卫一夹,朝后面抛出一句话:“娘娘可不要后悔。”
盛又南:“祖宗,你就少讲句。”
时贵人一招手,侍卫停了下来,盛翼转过脸,就看到她恶狠狠地说:“后什么悔?”
盛翼转过身去,似是辩解似是劝说:“治病救人乃医家份内事,但自古至今,也没有医家敢说百分百能治好病的,现下,二殿下病情尚不明朗,娘娘就大动肝火,这病,不治也罢,反正吧,皇榜一张,来的医者千千万万,走进内室也只三个,也不丢脸了,走啰走啰,关到哪里去,爹,记得给我送饭,火腿狮子头鸡汤一样也不少……”
盛又南不知是伤心还是愤恨,带着怪怪的腔调咬牙切齿:“行行行,吃死你。”
时贵人:“……。”
盛翼说了一大通废话,从头到尾,除了二殿下的病,尚有一句来的医者千千万让她听了一个结结实实,要是治不好病被治罪,还真堵不住悠悠众口,但是,这放也不成,关乎面子问题,再者,他也不是没有错。
盛又南何等狡猾之人,只一眼就看穿了时贵人心里的犹豫,赶紧趁热打铁:“禀娘娘,无论针炙亦或药物,也得时间,问题并不在于针炙与药物本身,而是二殿下的身体接受情况,所谓各人各体各不相同,有些人立即会醒,有些人却一时半刻醒不过,此种情形也是常理。”
“盛神医这是要等到何时?”时贵人开腔是开腔了,嘴角却擒着一丝嘲笑:“时间久了,二殿下自然就醒了,难道要算在她的头上不成。”
盛又南神色一凝,似乎也不知如何回答。
虽然,盛翼刚才手法看起来很专业,但具体什么时间能醒来,谁能说得定,再者,以这个儿子在家的表现,不戳死别人都是运气好了。
盛又南踌躇了一下,朝盛翼一望,似乎面有难色。
要想不坐牢,别无他法,只得豁出去了。
这时的盛翼被那么一吓,暂时把当官的心扔到爪哇国去了,他抬头望着时贵人,不行,老子不能栽在这里,急事用急法,豁出去了。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眼神无比坚定:“娘娘,其实,方才草民的针法只用一半,余下一半没有使用。”
盛又南那双杀死人的眼睛就瞪了过来,叶云寒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疑惑。
盛翼没去看他那爹,倒是朝叶云寒一瞪眼,小样,都不知道给老子说句话,枉老子这么信任你,还给老子下套,等会再整你,叶云寒看到他那一瞪眼,似乎更疑惑了。
时贵人却沉浸在他的说词之中,没注意这个,用带着怒意和怀疑的腔调说了句:“你别不是为逃脱罪责,在诓本宫。”
盛翼就是怕她不搭话,现在见自己计逞,心里暗喜,紧接着说:“民女现在性命都在娘娘手里,岂敢妄言,只因此针法有难言之隐,所以,刚才未敢擅自使用。”
“是么,”一旁的盛又南朝时贵人看了看,见她没回答,就眼睛转了几转,赶紧搭上了话,神情全不似刚才般慌乱,表情淡然,话语从容,像说一桩与自己极不相干的事似的,一丝儿也看不出波澜,但说的话却很不对头:“这是什么针法,我怎么没见过,真是奇了。”
时贵人眉头一蹙,似乎陷入了沉思。
盛翼就暗暗叫苦,哎呀妈呀,这是什么猪队友,坑儿呀坑儿。
这一回,是盛翼狠狠瞪了盛又南一眼,盛又南眼睛眨了眨,似乎很不理解。
不理解个屁呀。
“父亲,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回去我教你,乖,别添乱。”
盛又南脸一抽,腿一抖,差点跌了一跤。
“什么难言之隐?”终是儿子的命重要,时贵人冷眼见这对鸟父子过了一个来回,忍不住还是问了句。
“放血之术,非独放手,脚指也放。”盛翼说完这句就盯着时贵人,眼神丝毫没有犹豫,接着,他翘起了兰花指,甩了一下裙摆,接着说下去:“古来有句‘男女授受不亲’,是以……”
盛翼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尴尬,转过头去,正看到叶云寒朝这边看着,盛翼打定主意要他恶心,眼角一飞,妥妥一个媚眼,甜度百分百,叶云寒僵了一僵,脸上的冰霜都碎了,立马把头扭过去,连背都是直的。
盛翼爽得不要不要的。
这边时贵人还沉浸在男女授受不亲里半响无言。
盛又南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在一旁就有意地加了把柴:“救命犹如救火,像二殿下这样尊贵大家,岂会拘泥这个,这不是给天下人树立一个不好的榜样么,以后治病,谁还敢全力而为。”
这话说得很是时候,盛翼笑嘻嘻地看了盛又南一眼,见他又朝自己瞪了一下,就立马把神情收敛了去,嘴角一撇。
时贵人头微抬,一副极度装逼样。
沉默,沉默。
一旁赋秋雪的眉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
盛翼从心里骂了时贵人一句,嘴里却不得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若是民女没有唤醒二殿下,到时任由娘娘处置,绝无他话。”
反正现在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不如豁出去,或许能活命,再说,全套针法用过,他要还不醒,只能说自己倒霉了。
自己不是当官的料,奢望多了遭报应了,阿弥佗佛,老师呀,别坑我呀,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把别人救醒了呀!如果说穿越之后非得用金手指才能活下去,那前世学的这些医案医术就是我的金手指呀,可得点石成金,别失手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盛翼手心里都渗出了汗。
似乎感觉到他的紧张,一旁的盛又南瞟了他一眼,脸面竟然带着一丝丝的忧虑。
脸大了,说不定是在担心他盛家。
叶云寒又看过来了,看个屁呀,管你毛线事。
“这是你说的。”时贵人终于松口了,脸上的神色却没好看一丁点儿,言语中带着威胁说:“若治不好,本宫担保你项上人头难保。”略停一下,看着盛又南道:“到时,再问你盛家一个治家不严之罪,永生永世休想再在朝华行医。”
盛又南用眼光噼哩啪啦地朝盛翼抽来。
盛翼:“……”
“让他进去诊治。”时贵人下了简短的命令,就将手抚上额头,似乎不忍心看到接下来一幕。
盛翼对时贵人娇媚地笑了一下,明显感觉到时贵人要爆了,这才翘起兰花指,扭着腰,小碎步进了帐幔。
这回,时贵人没有跟进去,倒是让赋秋雪与叶云寒进来了,她在外面殷殷吩咐:“不该动手的千万不要动。”
盛翼双手一伸,直接去探燕倾城的脚,权当没听到,时贵人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