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握千城
盛翼就苦哈哈地抱着那个瓷瓶,像抱什么稀世宝贝似地:“龙窖精品呀,上百两银子一个呀,我的天啦,地啦,神啦……”
红艳艳终于在他的哀嚎中放下了瓷瓶,接着她又找了个玉白菜。
盛翼心痛肝痛地一冲而上,大姐,你够会挑的:“这个更贵,没有一千两下不来。”
红艳艳:“……”她转头盯着案头上的佛手。
哈哈,这在蛮山可是很普遍的,她得意地盯了盛翼一眼,看你还能不能说贵。
盛翼旋即跑过去,一把抓过,放在嘴里咔咔咬了两个牙印:“新鲜水果,别浪费,”这个年代,没有冰箱,这可是骑死了几匹马,才从南疆运过来的,说不贵,谁都不相信。
红艳艳一甩袖子,瞪了叶云寒一眼,转身就走,经过一树落叶身边,伸手一攥,将他拖了出去,声音远远地传来:“回去了,你这劳什地方,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着,还是我们蛮山舒服,有时间回来看看呀!”
这就走了。
盛翼没回过神来,就看到叶云寒又捏住了额头。
盛翼:“她,就是你娘的亲姐姐?你的亲姨母?”
要是叶云寒有这么个娘,那他是怎么长的,长得这样俊美,难道说,胖子都是潜力股,叶云寒的娘是瘦版。
叶云寒摇了摇头。
不是,那!
“我娘是蛮族人,打小父母双亡,算是个孤儿吧,只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亲若姐妹,我娘,我娘过世后,她把我当外甥看待,时不时下山来看看我,也把我带上山玩。”
原来是这么个关系。
盛翼松了口气,突地想,我生什么气,我俩个又生不出孩子,传不下去。
看着面前一片乱糟糟,盛翼又肝痛心痛哪儿都痛了,他痛心疾首地说:“早知道就不把他们安排在福宁宫了。”
叶云寒笑道:“安排到哪儿?”
盛翼:“煦阳殿,”然后看到叶云寒的脸唰地沉了下去,他赶紧说:“那儿跟天牢似地,什么都没有,不是由得他们折腾么,我这不是心疼你,你的银子么,哎呀喂!”
叶云寒脸色缓和了些,盛翼眼珠子一转,转移话题:“你今天送的那些个绸子缎子银子的,从哪儿出的,国库么,这么多,堆院子里小山似的!”
叶云寒扑哧一声笑了:“倒没见过你这样的,往家里带银子也心疼。”
盛翼:“不是心疼,是倍儿有面子,不过,相公,金山银山也经不起你那样送。”
叶云寒笑意更浓了:“好好好,为夫下次节俭些便是。”
盛翼就轻轻叹了口气,终于逗笑了。
下午的时候,叶云寒窝在勤政殿不想出去,盛翼懒洋洋靠着他道:“你再这样下去,人家就得叫我恃宠误国,蓝颜祸水了。”
叶云寒有一下没一下在他肩背上捋着,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盛翼拍了他一下,看了屏风那入口一眼,嗔道:“说真的,快去吧,晚上早些回来便是,我也去看看病,没时间陪你了。”
叶云寒无可奈何地起来:“你现在倒比我忙些了。”
盛翼笑道:“可不,那些大爷大妈没事也爱往我那儿凑,聊得热火朝天的,一赶他们走,就哎哟哎哟叫开了,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是么!”叶云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盛翼没看见,还在喋喋不休:“这帮人,哎!”
然后,等盛翼到了尚药局一看,鬼影子都没一个,门口站着两个方方正正的扑克脸,方折和顾长卿正在忙着清药柜子。
盛翼:“……”
叶云寒这办事效率。
他准备晚间回去说说,这样下去,宫里人就不同自己亲近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真没乐趣可言,一下午,那两人清完药柜,就大眼瞪小眼,一个闷葫芦,另一个说来说去就那两句话。
当然,看病的人还是有两个。
盛翼觉得实在无趣,就先回勤政殿了,这时节没下雪,太阳暖洋洋的,但空气中还是出奇的冷。
李公公现在成了他的专属助理,殿下地龙烧着,殿内暖和得不行。
盛翼闷得无聊,就问李公公:“皇上一个人的时候,玩些什么?”
问完他就知道自己白问,要不是写字,要不看书,要不练武,除些之外,绝无三项。
盛翼拉着他道:“咱们玩跑得快。”
李公公一脸懵懂。
盛翼立马就行动起来,找出硬一点的纸,写上牌号,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教:“可以一个一个出,也可以两个三个四个出,四个是炸,嗯,还有两个天王……”
李公公倒是机灵,说了三四遍就拿起牌:“哥,咱们走起。”
得,称呼全带歪了,说不定,有一天叫皇上也是哥,一想到叶云寒那张脸,盛翼几乎要笑出声来。
“你那脸皱纹深得,叫我哥,好意思!”盛翼白了他一眼,啪地把一袋碧墨放在面前,搁了支狼毫笔:“输了在脸上画圈圈噢!”
李公公:“……这!”
盛翼激他:“男子汉大丈夫,别说你不敢。”
被平白冠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李公公:“……”接着哇地一声哭了。
盛翼吓了一跳,愣在那里,然后,半响,发现对面的这位半老的阴柔男人突地直起腰来,挺得笔直,把泪痕一抹:“大人,就冲您这句,老奴死也要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