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握千城
两人叠罗汉似的倒在一起。
“起来,”盛翼心痛肝痛全身痛:“也不知道减减肥,胖得像猪,压死老子了。”
曲游春没时间顾及到重不重,脖子差点扭成一百八十度,瞧了瞧,然后呼地从肺里压出一大口气:“哎呀,吓死了吓死了……”
“还不起……”盛翼正欲再吼一句,就吼不出来了。
因为,那个冷若冰霜的人正坐在离他们不远处,捏着杯子,眼光淡淡地扫过来,一扫一阵冰碴子,扫到他脸上,就怔住了。
“呵呵,叶,公子呀,真是巧呀!”盛翼把曲游春一推,立马坐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人模狗样地满脸堆笑。
曲游春呃了一声,反手一扯,本意是想借势起来,谁想到就那么不凑巧,“嘶啦”一声,盛翼那件袍子,紫色的镶金袍子,就这样被扯下一块来。
盛翼:“……”这他妈还怎么装。
“切,又不是没扯过,”曲游春觑着盛翼的脸色,把手里剩下的布一丢:“等会我给你换一件就是了,你说说,你都过的什么日子,连件衣服都这么差。”
一不做二不休,盛翼干脆将外袍一扔,朝叶云寒哒哒地跑过去,笑得春光灿烂:“叶兄,是我,是我。”
“你是谁?”叶云寒的面色不见改善,却愿意搭他的话。
“这位俊俏的公子是?”盛翼正欲说话,曲游春扇子一展,风度翩翩地移步上前,眉眼里都是笑:“天底下哪有这么俊俏的男子,莫不是女扮男装!”话尾声音拖长了。
叶云寒眉头一收,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曲游春:“……”悄悄地用扇子遮住了半边脸。
盛翼拍了曲游春一下,向他介绍:“这位是南叶北盛的医学世家叶家叶云寒公子,”又指着曲游春对叶云寒道:“这位是小弟挚友,这酒楼的少公子曲游春。”
“幸会,幸会,”曲游春忙伸出手去。
气质出尘,容貌俊秀,不想结交是不可能的。
叶云寒却没有半点结交的意思,只是看了看盛翼,又问了同样一句话:“你是谁?”
曲游春讪讪地收回了手,把扇子朝盛翼头上一敲:“问你呢。”
“知道了,”盛翼朝曲游春甩了个白眼,接着嘻嘻哈哈地朝着叶云寒,眼角一挑:“叶兄猜猜。”
叶云寒自顾自喝水,不理他。
盛翼讨了个没趣,埋怨:“不认识吗,我们可是在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叶云寒眼皮子一跳,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将杯子往桌上一放,力道用得重了些,把桌子撞出一声响。
坏了坏了。
盛翼笑上加笑:“我不也是没法子么,哎……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
曲游春表示很疑惑,看了看盛翼,又看了看叶云寒:“你们,是什么关系?”
盛翼瞬间风中凌乱。
叶云寒似乎听不下去了,杯子往桌上一顿,发出啪地一声响,站起来就要走。
这是,又生气了。
盛翼吓了一跳,腾地跳下来,一个闪身拦住他:“别介呀,我只不过穿了个女装嘛,不过多和你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嘛,我向你赔礼道歉,要不,你打我一下,来来来。”
叶云寒表情复杂。
盛翼赶紧去拉他:“坐坐坐,我请客,咱们一回二回熟,交个朋友,行不行?”
叶云寒看都没看他,将袖子一扯:“不必,”接着将帘子一撩,抬腿就走。
盛翼要追,曲游春一把扯住他:“魔怔了是不,脸皮厚得不行,也要看是谁,像我,无所谓,他就算了。”
盛翼白了他一眼,心里也生了气,也不去追了,嚷嚷了两声:“了不起么,老子又没欠你钱,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就是嘛,上菜,”曲游春朝帘子喊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几道绿油油的菜端了上来,一把就推开了:“要死呀,要死呀,这是给人吃的么。”
“话说,你为什么要穿女装,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难不成,你真喜欢男人?”
一转头,就看到盛翼两眼瞪着他。
曲游春:“……”他默默打了自己两个耳巴子。
外面叶云寒快速出了酒店,走得急匆匆,仿佛后面有鬼跟着,那日常跟着他的老仆人从斜兜里小跑过来:“公子,不是约好在酒楼等么,您怎么出来了,差点错过了,哎哟,老奴这老腰……”
看着面前倚老卖老地捶腰的中年人,叶云寒想起他舞起刀虎虎生风,两脚一抬飞檐走壁的实力。
叶云寒:“平叔……”
平叔:“好了好了,昨日在外面风餐露宿一晚,老奴确实得到些消息,四殿下那里情况不明,说是数日前突然昏倒了一回,后面又……或许是,昏着昏着习惯了,老奴再观察观察。”
叶云寒被这个昏习惯了雷了一下,没出声。
“另外,老奴去了一趟城外北大营,打探了一下余家军的情况。”
余家军,自前朝就成立了的,统领都是余家人,以其骁勇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闻名。
“现在统领是余家第二代传人余泻玉余郡主,余老将军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因为牵扯一些前朝旧事,余郡主对此非常忌讳,所以无人提起。”
叶云寒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但是,也不是一无所获,老奴打探到余老将军当年唯一一次兵败的原因,据说是与太医院的锦华太医有关。”
余家军百战百胜,正因为如此,先朝皇帝才在燕天涵动乱之时将之召回,谁知道在朝华京郊一战,竟然全线大败,燕天涵称帝,而余家军自此销声匿迹十余年之久,直到余郡主重掌兵权,当然,现在的余家军不过是后面重新建立的,与原余家军毛线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