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蜜鸭
没走出几步,虞秋北突然毫无征兆地说:“你是想让我不要怀疑你吧?”
苏榕瞬间慌乱,差点表演一个同手同脚:“你、你怎么知道!”
我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苏榕。”虞秋北停下脚步,神情严肃,也可能是故意摆出严肃的表情来诈他的,“你真的很可疑。”
苏榕赶紧想到什么说什么地澄清道:“白醋真不是我拿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你就只有这一点要说的吗?”虞秋北紧紧地盯着他,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很难说出假话来。
苏榕眼珠子转了转。他要从头解释起来太复杂了,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可能会被当神经病,而且现在不知道虞秋北到底对他怀疑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他想先试探一下虞秋北的口风:“不然还有什么……”
谁知虞秋北并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顺着他的话说,反而单方面结束了这段谈话:“嗯,我知道了,就当不是你拿的吧。”
虞秋北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了,苏榕傻傻地在原地站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虞秋北的审问居然结束了!他根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解释!
更重要的是,看虞秋北这样子,恐怕根本就没相信他的澄清。
苏榕拔腿追上去,从侧面看到虞秋北唇角微翘,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难道看他猴急解释的样子很好玩吗!苏榕不太高兴,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虞秋北先打断了:“我们到了。”
“这么近?”苏榕只好暂时按下心里的焦急,抬头看了看眼前这间仓库一样的小房子。
这就像是他以前上体育课时的器材室,是一间简单的绿色铁皮搭起来的小屋。
他疑惑地问:“这里面有空间练习吗?”
虞秋北说:“这当然不是活动室,只是专门放器材的。”
门上有锁,苏榕又问:“你有钥匙吗?”
“有。这间器材室是弓道社和剑道社共用的。”虞秋北说着说着就把钥匙掏了出来。
“对了。”他一边开锁一边提醒,“里面有鬼,你不要被吓到了。”
苏榕震惊地看着他:“啊?你说清楚点什么鬼……”
门哐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两眼发直的老爷爷就堵在门口,和苏榕打了个照面。
苏榕感觉他们的视线应该是对上了,但这老爷爷又好像不是在盯着他瞧,而是在盯着他面前的空气。
“这、这有危险吗?”苏榕下意识地往虞秋北身后躲,老爷爷的眼神却没有跟着他移动。
“没有。”虞秋北直接上前把老爷爷推到一边,让出了进门的通道。这位老爷爷躲也不躲,就这样被他推得撞到了一旁的器材架上,一副头盔被撞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
苏榕小心翼翼地挤进门后问道:“这个爷爷是谁啊?”
“是原来弓道社和剑道社的指导老师。”虞秋北按开了器材室的灯,“他一直喜欢日本文化,橡大破格成立这两个社团也有他的原因。他退休后一直在帮我们看管器材室,去年意外去世器材室才交回给了我们学生自己管。”
虞秋北轻车熟路地找到摆着弓箭的架子,示意苏榕过来一起拿。
苏榕放心不下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位老爷爷,他已经又站了起来,脊背佝偻着却也还是要执着地把守在门口,死死盯着门外的空气,仿佛这是他一生最重要的事。
虞秋北递出弓的手半天也没见人来接,奇怪地抬眼。
苏榕还在用关怀的目光看着老人。
虞秋北只好出声催促:“你过来接一下。”
苏榕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
“你在看什么,有那么好看吗?”虞秋北是真的搭不上他的脑回路。
“我在想我爷爷……”苏榕低头整理起了散落的弓箭头,有些怅然地说,“他也是这样一个认真的小老头。”
苏榕的父母去世后他先是跟爷爷奶奶住了一阵子,他们两个老人身体不好以后他才搬到了亲戚家住。他的爷爷退休前是市立图书馆的管理员,退休后也不肯闲着,三天两头就往图书馆跑,还非得拉着才上小学的苏榕一起。苏榕看书时他就在旁边检查架子上的书有没有摆对位置,帮那些不知道书在哪儿的人找书。苏榕之所以会对文学感兴趣可能也是那时候跟着爷爷泡图书馆培养出来的。
爷爷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如果在他的世界也有一个有鬼的次元,那他的爷爷一定是一只游荡在图书馆里的乐于助人的鬼。
而虞秋北明显缺乏这方面的经历,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觉得他是在无病□□,又塞了一把木箭到他手里让他整理。
苏榕还没惆怅两秒钟就被拉回现实,任命地找来箭筒把这些木箭塞进去。
塞着塞着,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可能是为了学生的安全着想,这些箭的箭头就跟被磨平了一样,完全不锋利!
他握着箭头,在自己胳膊上刮了刮,就跟挠痒痒似的,刮半天才刮出一道红痕,靠这个根本伤不了那只巨鸟吧!
虞秋北一偏头就看见苏榕在“自残”,他一把抓住箭羽,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我……”苏榕不太懂他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他白皙的胳膊内侧,那道刚刚还浅浅的红痕过了几秒竟变得通红一片,看来这箭头后劲有点足。
苏榕明明没有可心虚的地方,却还是被虞秋北灼人的眼神盯得结结巴巴起来:“我、我是看这个箭头太钝了,想试一下能不能戳得动。”
虞秋北没好气地说:“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拿自己的手试?”
“但这个箭头真的很钝……”苏榕还想辩解几句,显得自己没有那么蠢。
然而虞秋北却迟迟没有再说话。他好像被苏榕胳膊上的红印吸引住了,视线牢牢钉在上面一动未动,眼底渐渐翻起苏榕读不懂的诡异情绪。
苏榕心觉奇怪,虞秋北怎么看这个看得这么出神,神情隐隐有些不对劲。
“喂……”他刚想叫虞秋北,虞秋北一听到声音就自己猛地眨了一下眼,嗖地伸手帮他把衣袖拽了下来,盖住了那片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