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蜜鸭
苏榕脸一红:“你乱说什么,这哪里是啃!他这是单方面地咬我,把我嘴巴都咬破了!”
虞秋北压下心头的邪火,皱起眉打量着四周,想分辨这个女声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但她明显不想让人发现,声音就像水一样在周围无缝流动:“你明明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还要和他互相啃!你变不变态啊!”
“什么什么人!”这种时候,当然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以苏榕正气凛然地说,“我们会长不就是特别了一点吗,我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啊!”
虞秋北瞥了他一眼,像是在分辨他到底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其实苏榕一开始是有点震惊的,但虞秋北天生如此,那些自然而然的暴力和冲动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所以转念一想,他倒觉得虞秋北有点可怜……
当然,他可不敢当着虞秋北的面说“你好可怜啊”,那虞秋北肯定不是咬破他嘴唇这么简单了,直接生吞了他都有可能。
女鬼气呼呼地质问:“这哪里是特别一点的程度,我都把他内心在想什么照给你看了,你是不是脑子里缺根筋,这都能忍?”
苏榕答非所问:“我脑子很好使,谢谢你的关心。”
女鬼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他这是反社会啊,反社会,应该被抓起来的那种!”
“他什么都没做,光是想想不犯罪吧。”和女鬼气急败坏败坏的语调相比,苏榕显得淡定许多,“能批判的只有行动,人的欲望和思想在根本上是无法批判的。”
女鬼见说服不了他,只能转而抨击起了虞秋北本人,“你不羞愧吗?你这样的人就不该活在世上。恶心、不正常、没人爱,连你妈都不喜欢你,多可悲啊!”
可惜她找错了人,虞秋北的字典里就没有“羞愧”两个字。他根本没把她说的放在心上,这些侮辱性的词汇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他对着面前广阔的水雾沉声说:“可悲吗,我看可悲的是你吧。恶心又如何,不正常又如何,这些词汇定义不了我的存在。”
女鬼被这油盐不进的两人噎到半天说不出话。苏榕突然一拍脑门,想到了一件事。他激动地看着虞秋北说:“对了!你不是不肯相信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吗!女鬼姐姐,你来像照虞秋北那样也照照我,肯定能发现我的世界和你们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
谁知女鬼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照。你的内心没什么值得我照出来的。”
苏榕困惑地问:“为、为什么?”
经过刚才发生的事件和对话,虞秋北已经摸清了这个女鬼的路数,他直接开口道:“她只会照出人心里黑暗的那一面,然后借此把人击溃。”
为什么不肯照苏榕,大概因为苏榕是一个完全没有阴暗的想法的人吧。
“哼,你倒是聪明。”女鬼忿忿地说。
苏榕马上联想到下落不明的王帆和凌思瀚,心一紧问道:“你把王帆和凌思瀚怎么样了!”
“你说他们俩呀?他们也在和真实的自己做斗争呢,他们可没有你们幸运,这么容易就走出来了……”
苏榕这下着急起来,“你把他们放了行不行,我和虞秋北陪你玩还不够吗?”
女鬼鄙夷道:“你们俩太无趣了呀。本来指望着看你们自相残杀,谁知道你们反倒相亲相爱起来,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相亲相爱这个词,苏榕脸轰得又开始升温。他悄悄瞄了一眼虞秋北的侧脸,心想让虞秋北爱上自己这个任务现在看来也不是不能完成。为了回到现实世界,他愿意忍辱负重勾引一下虞秋北……
虞秋北感受到他灼人的视线,眼尾一挑,似是无声的询问。
苏榕嗖地别过脸。还是算了,他还是做一个移动血包,虞秋北想怎么咬就怎么咬,咬到最后咬出感情的可能性应该都比他勾引虞秋北成功的可能性高。
他们俩这“眉来眼去”女鬼都看在眼里,立刻又嚷嚷起来:“你们注意一点!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现在确实不是东想西想的时候,得先想办法出去。苏榕好声好气地问她:“女鬼姐姐,我们聊聊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我们几个人离开?”
女鬼得寸进尺地哈哈笑了:“进来了就别想走!既然你们不肯自相残杀,就待在这里一辈子吧。”
但接近着虞秋北的话就打断了她的洋洋得意。
“你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只用声音和我们交流?”虞秋北看着这铺天盖地的茫茫水雾,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是真实的你太羞于见人吗?”
苏榕一听,突发奇想地伸手在头顶的水雾里晃了一圈,结果整个手掌都变得湿淋淋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夸张地叹道:“哇,这不会是你的眼泪吧?”
女鬼不说话了。没了她聒噪到无处不在的声音,整个空间归于彻底的寂静,远处的雾气上空竟凝结出灰黑色的云团,仿佛即将有闷雷砸下……
他们戳到了她的痛点。她真的生气了。
虞秋北不仅不闭嘴,还开始像她攻击他时的那样,甩出了一些不好听的词汇,“让我来猜一下,你是长得太难看,还是身有残疾,才只敢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沟里?”
噼啪一声,一道裹着金光的雷霆直勾勾地冲虞秋北砸来,虞秋北当即跳开,原本他落脚的地方瞬间留下一滩焦黑的印记。
“你干嘛要激怒她呀,这下我们危险了……”苏榕细声询问。
虞秋北和他靠在一起,用女鬼应该听不见的音量解释:“生气了才会露出破绽,你等着看吧。”
两句话的工夫头顶的雷云又酝酿好了,带着破竹之势朝他们俩一道劈下。苏榕运动神经没有虞秋北那么发达,并不能完全躲开,电光石火间虞秋北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在地上顺势一滚……
他们身体贴着身体,奇怪的是,苏榕听不见雷声,只能听见砰砰的心跳。
是他的心在疯狂颤动。
翻滚结束,苏榕刚好是趴在虞秋北身上的姿势,他的头只到虞秋北肩膀,斜倚在他肩窝。他愣愣地看着虞秋北近在咫尺线条利落的下颌线,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虞秋北松开握着他肩膀的手垂下眼帘道:“你再不起来下一道雷就劈下来了。”
苏榕嘴巴比脑子快:“那你再带我滚一圈吧?”
他仰头望着虞秋北,纤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在虞秋北的视线下,仿佛一只手就能捏碎。虞秋北喉结微动,嗓音低哑:“……起来。”
苏榕被他这一声轻斥叫清醒了,麻溜地爬起来,手掌还在虞秋北胸膛处撑了一下借力,结果按到了一片硬邦邦的肌肉。
虞秋北身材这么好吗……苏榕目光流连,悄悄咽了咽口水。
雷云噼啪声大盛。虞秋北见每次只降一道雷电,二话不说把苏榕推开,引雷电来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