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蜜鸭
他带上了这把水果刀。他要用苏榕的刀向伤害他的人复仇。
湖中的女妖正饶有兴趣地逗弄着另一边的宣蔚然三人。她先是询问秦念,知不知道他们之中谁是那个爱而不得的人,秦念不太好明说,一直支支吾吾,谁知女妖没了耐心直接一道冰锥扎在了她脚边,她吓得连连尖叫否认:“不、不是我!”
“哦?”女妖手指往旁边一晃,点在了宣蔚然脸色,“那是你吗?”
宣蔚然脚底发软,但仍镇定地说:“也不是我。”
“那就是你!”
女妖指向了最末的何杰鑫,何杰鑫浑身一激灵,马上一边摆手一边指着宣蔚然说:“是她!和我没关系!她才因为表白被拒跳湖了!就是她!”
“表白被拒?真可怜啊。”女妖假惺惺地笑了笑,紧接着又残忍地举起手,剩下的冰柱蓄势待发,瞄准了宣蔚然。
就在这个时候虞秋北举着火把从树后走了出来。
他不知道再晚几秒宣蔚然可能就要死了。他只是心中那一直压抑着的怒火越来越盛,一秒钟也忍不下去,一定要立刻收拾湖中这个女人。
在冷风毫不间断的吹拂下,如心湖的湖面竟然已经结上了冰。
这一层冰不厚不薄,刚好能容他一个人站上去。
当他手持火把出现时,女妖眼里其实闪过了一丝诧异。她原以为虞秋北和苏榕这两个人应该一起死在了树后面,没想到虞秋北看上去不仅毫发无伤,还有力气带着火焰来找她的麻烦。
她对那一团火有些忌惮,但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轻蔑地冲着虞秋北笑道:“就凭你和那支可笑的火把就想打败我吗,你未免太天真了。”
狂风随着她的话音直冲虞秋北扑来,想将那团火焰扑灭,但淋着机油的火把生命力异常顽强,在干燥下来的风中竟还越烧越旺。
他逆着风踩在冰面上,一步一步向着湖中心走去。湿淋淋的T恤黏在身上,狂风仿佛将这层寒气吹进了骨髓,但他的手并没有因此放下。
女妖见风无用,改为召来冰柱向他袭去,然而刚才还无坚不摧的冰柱一旦遇上高温顷刻间变得闻风丧胆,根本没能接近虞秋北就被融成了一滩水。
他脚下的冰仍旧坚硬。女妖反应过来,收了风势想让湖面解冻,但冻成冰的湖面根本不是分分钟能化开的。
她成了一块立在湖中间动也不能动的靶子,托着她的那道漩涡在这段时间里也跟着结成了冰,她的王座刚好成为虞秋北爬上来找她的阶梯。
火红的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她的视线之内只有那一抹灼人的红色,周身只能感受到这烫人的温度。
虞秋北带着火来了。在目之所及的一片冰蓝色背景中,他那一点红光宛如普罗米修斯的火种,驱散旧时代的阴影,在新的土地上点燃希望。
他顺着冰冻漩涡一步步向上攀爬,但爬到女妖尾部时漩涡已经和她连为一体,让他难以再往上更进一步。他站在下面,将火把举向女妖的身体,但被烤到的地方并没有化水。
女妖俯视着他,咬牙道:“你这点火,还奈何不了我。”
她的躯体不是普通的冰,尚能承受这团火焰的炙烤。
虞秋北当然不止准备这一个方案。他拔出准备已久的水果刀,凑到火焰上烤了烤。
女妖惊愕地瞪大双眼。下一秒,附着高温的刀身猛地插进了她腰部,她引以为傲的防御如此轻易地就被攻破了。
虞秋北见这招有用,满意地拔出水果刀,俯下身在身前这道漩涡上凿出了几个坑,刚好能供他踩上去。
“一共扎了八下。”水果刀在他手中抛上抛下,他开始悠闲地和她算起了总账,“那就还你八十下吧。”
“你在说些什么八下八十下的?”女妖还没弄明白他在说什么,下一刀就扎了进来。
虞秋北抿着唇,不再和她说话。他没有兴趣和她解释苏榕背上的伤口有八道所以他要她十倍奉还,让敌人在无知中死去反而是一种有趣的折磨。
他踩着刚挖好的浅坑,手起刀落,女妖冰冻而成的身体上又被扎出了一个洞,当火把照过这一片坑坑洼洼的洞眼,她坚硬的身躯终于开始融化。
“你怎么敢……”女妖愤怒垂首,挥舞着手臂要来夺他手中火把,还未接近却又被火苗的高温烫到,不得不撤回手,拿他无可奈何。
虞秋北真的足足捅了八十下,一下都没少。当他完成他的艺术品后,刚还神气不已的女妖早已元气大伤。他勾起唇角,将火把再次照向女妖的身体,她的头颅尚在,只是衔接头尾的躯干部分倏地化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冰渣,砰地在半空四分五裂。
一块小冰渣擦过虞秋北脸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的血和风干了的苏榕的血汇在一起,他本来抬手想把血擦掉,最后又放下了。
他们二人的血混在一起,是如此的亲密无间。
女妖的头颅直直向下坠去。她的脸上写着不甘,她的嘴里尖叫着不要,但她的头还是重重地砸在了冰面上。冰面没有碎,她的头碎了。
从后脑勺开始,裂痕在她水晶般透明的颅骨上飞速生长,不出几秒就织出了一大片细密的蜘蛛网。
虞秋北眼前一花,女妖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头破血流的女人。
她有着姣好的面容,和死不瞑目的双眼。她嘴唇嚅动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遭受撞击后的湖面此时忽然有了松动的迹象,咔哒咔哒几声脆响过后,湖面裂开一个人形的窟窿,刺骨的水流包裹着女人的尸体,在湖面垮塌的轰隆声响中缓缓沉向了深不可测的水底……
第50章
苏榕再次睁开眼,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环境,白花花一片,系统不会骗了他,没把他救活而是把他送到了天堂吧……
他眨了眨眼,终于勉强看清楚,白色的是床帘,不是天堂的云朵。
他现在是一个趴在床上的姿势,背后的伤口好像被人处理过,不是特别痛了。他转了转脖子,哼唧两声,突然注意到床沿边趴着个毛绒绒的脑袋。
这是虞秋北。也不知他在床边守了多久。苏榕一看到虞秋北就想起昏过去前系统说虞秋北爱上他了这件事,顿时脸颊升温,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个比虞秋北是变态更大的秘密!
虞秋北听到他哼唧后就醒了过来,坐起身子担心地看着他问:“不舒服吗?”
“没、没有。”苏榕看到虞秋北莫名就害羞起来,只能装作脖子不太方便,把眼神移到了墙壁上,“……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医务室。”虞秋北站起来拉开床帘,让他能看见整个房间的全貌,“你的伤必须要用绷带包扎才行。还好没伤到内脏,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哦……”苏榕扭了扭背,果然感觉到了厚厚的一层绷带。他再一低头,发现衣服也被换过了,换成了一件干净的黑色T恤。
是虞秋北给他换的吧。苏榕也不敢问,问了只会让脸更红。
他想要坐起来,一直这么趴着有点奇怪,但他背部刚一发力就把他痛得龇牙咧嘴哼哼直叫,虞秋北不得不俯身说:“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