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升君
“不是不能。不少男性omega都愿意穿裙子,男孩子能穿,女性alpha也可以……”
“可是我们以前,是没有omega和alpha的。”
钟念打断江传雨,认真说:
“是我来了这里,才知道alpha、beta、omega。”
“在以前,只有男孩子和女孩子,他们说男孩子不能穿裙子。”
江传雨被钟念弄糊涂了,问得越多越抓不住重点,他把钟念的话前后理了理,再问:
“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清州。”
完全没听过的地名。
“谁让你来的?”
“坏念念。”
“为什么要你来这里?”
“保护小雨。”
保护小雨。
这四个字像是把钥匙,咔嚓打开了江传雨尘封的记忆,他有一瞬的失神,大脑里某个废弃已久的齿轮缓缓启动,那些碎片雪花般飞来,一片挨着一片,慢慢拼凑起完整的图像。
江传雨张了张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坏念念,多大了?”
“八岁。”
钟念嘴角上翘,露出个微笑,
“但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我不喜欢穿裙子,也不怕坏妈妈和爸爸,我能保护坏念念和小雨。”
江传雨缓缓坐起来,看着双眼紧闭的钟念,紧张得浑身发抖。
他下了床,跪在床边握住钟念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问他:
“你跟小雨……聊过天吗?”
“没有,都是坏念念跟他聊天。”
“那你能听到他们聊天吗?”
“能。”
“你以前,是不是跟坏念念住在一个身体里?”
“……你怎么知道?嘘,这是秘密。妈妈爸爸,还有姐姐,都不知道。”
“……姐姐是谁?”
“钟晴。我来找小雨没找到,是姐姐照顾我的。”
江传雨的视线模糊了,他紧咬住牙关,低头,任眼泪滴在钟念的手背上。
“你找到了,我就是小雨。”
冬夜无雪,滴水成冰,天空洒满星子,清清冷冷地相望。
宇宙无垠,每一个世界里,都在上演周而复始的悲欢离合。
世界由成年人操控,他们每天有数不清的烦恼,大到战争,小到三餐。
他们的烦恼,才是真正的烦恼,小孩子的哭闹不值一提。
所以当五岁的钟念被妈妈带回爷爷家拜年,他为了让爷爷奶奶喜欢自己,学着妈妈在家的样子,涂上口红,穿上表姐的红裙,再把小脚丫放进妈妈的高跟鞋里,一拐一拐地出现在客厅,被全家嘲笑,被爸爸妈妈打骂时,
成年人只把这孩子的行为当成个笑话。
连他的亲生父母,在发泄完后,转身就笑容满面地去吃年夜饭,把他丢到孩子那一桌上,任其自生自灭。
钟念被奚落得吃不下东西,在爷爷的老宅里四处躲藏,终于找到了一个不会有人去的角落——阁楼。
这世上的一切,都让他太害怕了。
从不出现的爸爸,时好时坏的妈妈,几乎不怎么看他的爷爷奶奶,和会追着他扯他裤子,笑他不是男生的哥哥姐姐。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喜欢女生用的东西。
他的生活里,只有妈妈和幼儿园的老师,她们都是女生,为什么她们喜欢的,自己不能喜欢?
没人会告诉他,他们只会笑他,打他,骂他。
钟念太渴望有个人能来保护他,所以,好念念出来了。
好念念符合大人所有的要求,阳光、善良、合群、不喜欢女生的东西,非常非常的男孩子。
有了好念念,坏念念才能偷偷在阁楼里穿高跟鞋和裙子。
那是他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妈妈不要的东西,上面有妈妈的味道。
妈妈很久很久没抱过钟念,他实在想念妈妈的味道。
三年后,八岁的钟念听到了小雨的经历,他不知道小雨在哪儿,但他不想他再挨打了。
小雨的爸爸听起来,比钟念自己的爸爸还要凶狠。
坏念念想了想,告诉好念念:
“你去找小雨吧,像保护我一样,去保护他。”
于是,好念念离开了坏念念。
钟念也不知道好念念有没有找到小雨,他一天天长大,学会了隐藏自己。
没人知道他喜欢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失去了什么,他还是会去爷爷家,去到那个阁楼里。
小时候的东西落了厚厚的灰,钟念不再看一眼,他无悲无喜地活着,偶尔还能跟小雨聊上天。
但他已经长大,知道这种接触是不合常理的,也知道自己曾经有过第二人格,把阁楼里发生的一切,都归咎于自己不正常的大脑。
有个精神分裂的母亲,他有很大几率不正常。
不仅如此,他还得了渐冻症。
真是烂到泥坑里的一生。
钟念在病床上躺了三年,陪护他的护士爱听广播剧,他也跟着听了一些。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自己穿进那些广播剧里,做一个无足轻重的npc,过过正常人的生活,是不是能体会到什么是幸福?
谈个恋爱,交一大群真正的朋友,有爱自己的家人。
临终前,钟念再次想起了小时候的好念念。
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里健健康康,拥有自己没有的一切,找到小雨,保护他。
或许自己还能去看看他。
希望那时候,好念念已经找到了小雨,坏念念可以把后来的记忆交给好念念,当然要做些修正,去掉那些太多悲伤的回忆,好念念不需要知道世界有多黑暗。
让他保持傻白甜,符合自己所有的愿望,快乐地活下去。
带着自己的希望,活下去。
第95章
瑞雪纷飞,腊味飘香,又是一年春节到了。
钟念寒假没怎么出门,脚伤恢复得快,小年夜去复查,医生都表扬他复原得又快又好。
钟念一高兴,拉了江传雨去小区的篮球场打球。
整个寒假,江传雨几乎天天往钟念家里跑,陪着他刷题做寒假作业,知道他是闷坏了,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也只能依了他。
“活动活动就好,别跑得太剧烈了。”
江传雨看着钟念带球上篮,神情担忧。
短短个把月,钟念蹿高了一截,脱了羽绒服,里面穿着件胸口有涂鸦的卫衣,头发剪短,露出整个额头,不笑的时候,人人都当他是个帅气的alpha。
隔离球场有一帮大学生模样的在打比赛,男男女女都有,观众的眼神偷偷朝这边扫了好几次,看钟念的,看江传雨的都有。
钟念做了几个运球过人的假动作,感觉僵硬的骨头都舒展开了,一个长传把球交给江传雨,扬起下巴挑衅:
“老妈子有我姐一个就够了,雨神,你做点跟你身份相符的事成不?”
“一对一,来不来?”
江传雨蹙眉托球,一脸的不赞同。
钟念啧了一声,转身作势要走,
“不求你了,我去隔壁跟他们打。”
咚——咚——
篮球落地,江传雨弯下腰,单手运球,抬眼盯着钟念,
“三个球。”
钟念嘴角一翘,继续讨价还价:
“都是五个球啊,要不然攻防各十分钟!”
江传雨果断摇头,毫不退让,
“每人三球,投完结束。”
钟念眼珠一转,撸起袖子蹿过去,
“三球就三球,你不要放水……”
钟念的话音未落,江传雨一个快速过人,两三步进到篮下,起跳——
球进了。
江传雨转身,冲钟念比了个‘1’,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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