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夜无风
也只有叶致远这半懂不懂的小傻子在给资本家心疼钱了。
唐修文想着,分外慈爱的摸了摸叶致远的头发,语气温和的道,“等会拍完了,我们去超市买点核桃吃吧。”
叶致远眨了眨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买核桃吃,但他高兴的应了。
《江山万里》如火如荼的继续拍摄中,褚导在烦恼一件事,“我拿回片子重做的时候,答应了平台帮忙做引流,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是一场室内戏,郝瑜蹲在离录音话筒老远的角落里啃着咔嘣脆的苹果,闻言思考了两秒钟,“直播?”
“不是说最近直播什么的很火吗?我看师弟也挺多粉的,就安利一下?”还处在“天翼3G就是快”年代的郝瑜,提出非常没有建树的意见。
褚导否决,“直播容易出事故,你忘了叶同学直播一次,你就上了热搜吗?刷刷刷?”
“啊啊啊啊闭嘴!”郝瑜领着厚重的古装裙摆窜了起来,作势要拿苹果砸他。
段江弘在旁边幽幽的接了一句,“师弟,看暗器?”
郝瑜浑身一僵:“……”
叶南重也僵住了。
他一听那句话,脑子里就开始自动播放鬼畜的“咻咻咻刷刷刷师弟弟弟弟弟”BGM起来。
他果断转移话题,“放点花絮和小采访上去吧,可以让大家说说对自己角色和别人角色的看法。”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被他转移,大家顺势就讨论提出了各种意见。
就连叶致远都被带动的说了两句,“我觉得还可以安排粉丝探班之类的,还有让粉丝客串龙套。”
“这主意不错。”叶南重赞赏了一句,颇为意外的看了叶致远一眼,小孩也就是随口一提,大概没想到会被夸,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叶南重却忍不住在想:怎么这个叶致远看起来也没那么蠢啊?怂是怂了点,挺好欺负的,却也不是全然没想法的人,怎么上辈子就一年把叶氏集团败了?
纵然,叶氏集团能这么短时间内败落,自身肯定是有原因的。大集团不容易被狙击,但一旦失利就很容易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快速坍塌,项目、员工、账目、股东,但凡运营的够久,这些东西多多少少会有点问题,陈谦就是在这方面做了手脚,将其中的问题扩大摆上了明面上。
叶南重在位时期没少花心思制衡,也早早就给框定了集团的未来发展,他清楚叶致远底子薄弱,要做个开疆扩土者很难,上任后,集团势必会动荡缩小,但守住应该是没问题的。
然而,叶致远“啪啪啪”的打他脸,不仅一年弄垮了集团,到最后还跟个懦夫一样躲着。
可偏偏就在叶南重以为叶致远就是个扶不起的蠢货的时候,他又一次次的推翻叶南重心中的想法。
叶致远蠢吗?蠢,而且怂,容易得意忘形。
但叶致远扶不起吗?不,恰恰相反,叶致远其实很好教导,他很会趋利避害,而且性格敏感谨小慎微,这样的人不说有大出息,给他放到一个平台上,基本的要求还是能做到的。
既然如此,上辈子到底是他没有教好,还是因为……姜琳?
叶南重不由得想起原着里描写的叶致远,天真纯善好骗,他陷入了沉思。
上辈子他离开之后,公司由姜琳和叶致远共同执掌,他出国后为了避嫌就特意没有再关注过叶氏集团,所以那一年到底是哪里先出的问题,是由谁来指挥的,叶南重不清楚,还有最后那个电话,里面是只有姜琳的声音。
叶致远走了吗?可里有提到他这个落魄大少爷,在京都有长达七年的打工史,没少被曾经的朋友们挖苦嘲笑。
难道是他们走到一半,听说他死了,回头来给他收尸,没有他这个随时可能秋后算账的人在,干脆就留了下来?
上辈子他已经死了,中间的空挡他是想不明白的。
叶南重也干脆不想了,只是神情略复杂的看了叶致远一眼,看的叶致远怂兮兮的直咽口水。
《江山万里》剧播版播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芒果app上上传了前十集的花絮,其中包括那个“让我掐掐”的,反响很好,讨论度也不低,但是直到第二天上了关于这段的采访,才一举冲上了热搜。
#叶南重爆郝瑜带病拍戏热#
叶南重看到居然还带了自己名字的时候很是无奈,明明所有人都说了,干嘛光把他提出来?
郝瑜反倒看得开,拿着手机一边艰难的摸索编辑回应微博,一边招呼众人,“来来来,快来蹭我小师弟的热度啦,现在只要带上他大名就肯定上热门!哎呀谁来教教我用这个?我这图标怎么一直转发不出去啊?”
叶致远揣着自己的小破手机凑过去看了看,颇为崩溃,“姐姐,你拿着最新的4G全屏手机装3G卡,开出来还是2G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褚导是第一个蹭热度成功的,拍着肚子心满意足的大喊,“转了转了,还艾特了叶同学,你记得回我啊!”
段江弘慢半拍的拿出手机沉思了一下,“我密码是什么来着……”
唐修文腼腆的凑过来,颇为脸红的道,“叶哥,可以互关吗……其实不行也没事……”
“……可以。”叶南重拿出手机,重新下回了微博。
“《江山万里》第五十四集 第九场第三次,A!”
昔日繁华,门庭若市的相府,如今却已经破败陈旧,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倒在地上都没人去扶。
一辆从宫中而来的马车停在相府门口,两个仆人下了马,一个趴跪在地,另一个对着里面小声道,“主子,到了。”
他嗓子尖细,即便刻意压着也能听出是宫里的太监。
“嗯。”里面的人应了一声,一只染着精致蔻丹,纤细修长的青葱手指从帘子里探出来,轻轻搭在小太监的手腕上。
郑雪晴下了马车,微微怔愣的在相府门口站了一会,神色很是复杂。
她挥退了两个小太监,拎着裙摆走到朱红门前,犹豫的握着那掉了漆的铜环,终究还是扣了下去。
咚咚咚——三声闷响。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眼盲的老仆蹒跚的站在门后,仔细听了听,粗粝的嗓音拉长,“谁呀?”
“……”郑雪晴没有应答,她一眼就望见了相府内杂草横生的破败景象,只觉得眼中微微发酸,嘴唇微动,哽咽的嗫喏了句,“阿和……”
老仆一顿,却是没有听见般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嘴上还叹息了声,“唉,又是风吹门响。也是,我家大人都已经败落了,又有谁会来这里呢……没有人了,没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