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恰到好处
“不、不行,我要稿子,写……”
顾琮挑了挑眉,质问道:“梦里写?”
季郁瓮声瓮气地应了声。
顾琮不再说话,季郁只当他放过自己了,脑袋一歪,又要睡过去了。
在陷入梦乡的前一刻,他的被子被全部掀开了。
季郁闭着眼睛想要拽回被子,却摸到了一具结实的身体。
胸肌、腹肌……
嗯……没穿衣服……
季郁正摸着,灼热的呼吸突然压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顾琮富有磁性的嗓音:
“不想跑步的话,换种晨练方式。”
话音刚落,他的屁股蛋就被掐了下。
季郁想要装死,可那双手越来越过分。
他猛地睁开眼,对着嘴边的肩膀就咬了下去。
顾琮轻笑一声,吻了吻他的唇角,低声道:
“我不介意换的。”
季郁磨了磨后槽牙,咬牙切齿道:“我介意!”
跑步是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事情,另一种晨练可没怎么快,说不定就得在床上躺一天了。
被迫起床,季郁拖拖拉拉地洗漱,磨蹭了很久才不情不愿地跟着顾琮出门。
铃声已经响过了,路上的学生不少。
薄薄的雾笼罩在操场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人在塑胶跑道上跑着。
季郁打了个哈欠,半张脸缩进了衣领:
“冷。”
顾琮不知从哪儿拿出了手套、耳罩,毛绒绒的,看起来很可爱。
季郁冷得不想动,没有挑剔,任由顾琮给自己带上。
顾琮低下眼睫,看着他被冻粉了的鼻尖,忍不住亲了口:
“跑一会儿就不冷了。”
季郁抬眼看操场,薄雾遮挡着众人的视线,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
他眨了眨眼,仰头道:“再亲一口。”
顾琮垂首,吻住他殷红的唇瓣,浅尝辄止。
跑步虽然有点累,但神清气爽,季郁骨子里的寒意也似乎被驱散了。
回到教室,季郁转着笔,开始思考发言稿怎么写。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然后呢?
何亚志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把一沓a4纸放到他桌上,兴冲冲地说:
“季哥,这是以往那些学生代表的发言稿。”
“你看,这是陈琼思的,这是二班班长的,还有还有……”
“谢了,”季郁放下笔,问道,“早饭吃了没?”
何亚志摇摇头:“没。”
季郁把一袋包子油条递给他:“哝。”
何亚志对食物向来来者不拒,他好奇地问:“季哥,你不吃么?”
季郁托着腮,一边翻看发言稿,一边说:“吃过了。”
“茶叶蛋和豆浆。”
被顾大少塞着吃的。
何亚志瞪大眼睛,夸道:“对对对,吃一点也行。”
“早饭很重要的。”
发言稿没有钉起来,风一吹,其中一张飘飘荡荡落到了过道上。
何亚志刚站起来,张尔连忙跑进教室,捡起来递给他。
何亚志脸上笑嘻嘻的神情瞬间消失。
他扯了扯嘴角,叹了口气:“明明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我还、还瘸着……”
张尔神色一肃:“你躺了一个月,暂时走不好是正常的。”
何亚志低着头,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会不会有后遗症什么的啊?”
张尔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的!”
他放下书包,主动说:“我陪你练练,每天走几步,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那我们就在走廊上走两圈吧。”
何亚志动作极为缓慢地站起来,迈出步子,险些就要摔了。
张尔连忙伸手,何亚志顺势握住他的手,而不是手臂。
生平第一次和alpha握手,张尔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害羞地不敢看何亚志,但也没有躲,只是扶着何亚志慢慢地往外走。
见何亚志瘸的幅度都变大了,季郁勾了勾唇,心说这小胖子还是有脑子的。
在张尔没注意的时候,何亚志回头,对着季郁挤了挤眼睛,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季郁收回视线,继续琢磨发言稿。
* * *
一眨眼就到了周六,季郁的稿子还止步于“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他脑子里有很多话,就是不知道怎么通过文字写出来。
季郁拆了颗糖,去阳台上吹风,淡淡的米酒香吹了过来。
他看向隔壁寝室,朱茜刚打开了一大瓶酒。
看见季郁后,她眼睛一亮,问道:“季哥,你要喝米酒酿吗?”
“我爸爸酿的,很甜,度数不高。”
季郁摇了摇头:“算了,我发言稿还没写完。”
“写不出来吗?”
朱茜捧着米酒走到阳台,瞥了眼401,见顾琮在桌边看书,笑呵呵地继续说:
“可能喝点酒就有思路了呢?”
她劝道:“李白不就是喝醉了,才写出那些旷古烁今的诗么?”
季郁有点被说动了,看了眼米酒。
朱茜直接把米酒放到他边上:“你要不先尝尝,很甜的。”
“不想喝明天还我就行了。”
话说到这份上,酒也在手边了,季郁不再拒绝。
朱茜嘿嘿一笑:“那你们慢慢忙,我出去买东西了。”
季郁没留意到她话里的“你们”。
他拿着酒进屋,犹豫片刻,倒了一小杯。
如朱茜所说的,很甜,甜到几乎把酒味都给盖过去了,流到喉间才有些许辛辣感。
季郁没一会儿就喝完了一杯,他咬着笔杆,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一杯酒一段话,不知不觉间,季郁喝完了半瓶米酒。
他打了个酒嗝,晕乎乎地站起来,歪歪扭扭地走向洗手间。
顾琮余光瞥见了,连忙站起来,抬手挡在他额上,避免季郁磕到墙。
嗅着他唇齿间的酒香,顾琮抿唇问道:
“怎么喝了这么多?”
季郁抬眼,漆黑的眸子滟着酒意。
他冲着顾琮吹了口气,像个小孩子一般笑道:“度数不高的。”
众所周知,米酒偏甜,度数不高,但后劲大。
说完,季郁醉醺醺地靠在身上,看着他微凸的喉结,抬手摸了摸。
“会动。”
顾琮握着他的手,慢慢地换了个地方:
“嗯,会动。”
半个小时后,季郁靠在顾琮肩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带着哭腔说:“不、不要动了。”
顾琮低笑了声,吻住他的唇,吞噬季郁的所有喘息。
周一
寒潮褪去,立春了。
绿树带着青晕,鸟雀低低地飞着。
《运动员进行曲》响起,各班有序在门口排队,前往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