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乔子苏
江晏目光更冷,危险地道:“你竟敢骗我。”
眦昌:“没有骗你!真的没有了!本来,本来还有最后一粒,我料定你不敢来,来了也是送死,所以直接将解药……直接将解药捏碎吹散了……”
“……”江晏闻言怒恨交加,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才意识到被拖延了太久,便唰地扯掉了眦昌的最后一条腿,道:“那便上路罢!”
眦昌心里一凉,嚎叫声险些冲破了屋顶。
但眦昌本相为蟒,四肢只是他化出来的,扯掉了也只会叫他疼,不至于要命。于是江晏按住他的头顶,五指成勾扣住了天灵,反向狠狠一拧。
出乎意料,眦昌的头并没有被他拧下来。
眦昌意识到了什么,在江晏脚底下忽然化出了本相,长尾一甩就朝江晏袭来。以江晏的习惯,这种程度的攻击只消随手挥挥就能化掉全部劲势,可这回却失利了。妖火在他掌中燃着燃着就呼地熄灭,眦昌的长尾直接将他扫出了丈远。
江晏顺势翻滚几周,单膝撑地稳住,正要起身却噗地吐出一口血。试了一下妖力,心中乍然荒凉。他的妖力这般不稳,随时都有彻底消失的可能,那意味着宋彩出事了。
眦昌伏在地上爬动,从那血红的布满獠牙的蟒口里发出声音:“怎么,妖力不稳?呵哈哈哈哈哈,圣母在上,简直天助我也!”
蟒身骤然涨大数倍,血口中喷出腥腐之气,气流将地上狼藉连同江胁和几个妖兵一齐掀了出去,摇摆着就来吞江晏。
一人一蟒飞速腾转,原本就遭受了重创的金殿被毁坏得更严重,蟒尾凶残,所及之处物什全部粉碎,玉瓷地砖也被砸得坑坑洼洼。江晏没了妖力只能竭力防守,虽没有轻敌,动作却渐渐迟滞,从未出现过的力不从心感袭遍全身。
眦昌一边进攻一边咒骂宋彩和千重心,说他二人必有一个会死,还会死得非常凄惨,死之前可能进行了一场不堪入目的争夺解药大战,虚伪的人族会在那时撕破自己丑陋的嘴脸。
他无所不用其极地刺激江晏,江晏一概屏蔽,旋身飞转踩上穹顶柱,抓着机会以巧妙的角度落在蟒尾处,又从地上拾起一个妖兵的武器,狠狠扎进了蟒尾。
眦昌吃痛甩尾,把江晏甩得险些飞出去,好在江晏紧紧握住了兵器,落地时脚跟抵住门槛才得以稳了身形。恰巧这一瞬间妖力恢复,他立即发力抡起蟒尾,重重砸向金殿中央的穹顶柱。
穹顶柱是曜炀宫最重要的支柱,蟠驻其上的金龙在没有外人擅闯的时候都是以雕塑的形态存在。这一下,穹顶柱被砸得震了一震,金龙两颗头颅上的四只眼睛便全都睁开了,怒视着殿中的一蟒一人。
此时妖兵们全都逃了出去,殿中除了地上躺尸的江胁和七八十个妖兵,就只有江晏与眦昌。江晏有权戒,眦昌却是凭着江胁的批准才进来的,金龙会针对谁可想而知。
忽然之间,巨大的龙头出现在他面前,山崩地裂般的嘶啸声喝得地上的尸体被掀飞,外头的众妖兵被吓得纷纷逃窜,眦昌终于被震住,蟒身瞬间缩小成正常尺寸,闭口不敢再闹。
江晏趁机冲出了大殿,眦昌被金龙盯住不敢移动,立即示意殿外的妖兵去追。江晏虽不大想折了这些兵力,但什么都不做也不行,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便连忙从袖中摸出,道:“黄蜂尾后针!”
身后随即传来了无数惨叫声,江晏头也没回,飞奔中连点胸口几处大穴,止住要吐血的冲动。被蟒尾扫中真不是小伤,他那会儿妖力正好全失,与凡人一般无二,受了几千斤的重创没死就算体格坚强了。
可到了荆棘林那儿又遇上了难题:此时妖力已经全失,之前被他施法缩小的一人也从袖中掉了出来,恢复了原本的身量。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仅凭轻功根本飞越不过这片茂密的荆棘林,从中穿行更不切实际,只怕走个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
正犯愁之际,荆棘林上方传来了动静。江晏立即戒备,将身后那人推到一棵大树之后,自己也闪到了幽暗的角落。
来人落了地,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道:“先别轻举妄动,不知里面怎样了,如果他已被妖王抓了起来,我们没有权戒连宫门都进不了。”
另一人却显得十分着急,语气也不大好:“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在这儿接应,我自己进去!”
“不可,你先别动,我来试探一番!”
这两人因为声音压得极低,光凭音色听不出谁是谁,但说要试探的那人捏了指诀召唤了什么东西,荆棘林里便跟着出现了唰啦啦的密集声响。
江晏黑夜视物的能力和敏锐的五感全都失灵,他尚未明白过来这些动静来自何物,被他藏在树后的人就尖叫出声了:“啊!好多蚂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的关注!
第64章 浓情着淡彩1
听见“蚂蚁”二字江晏就通透了,来人想必是北云既和恭乙。
那两人齐齐摆出防御姿势, 质问何人躲躲藏藏, 江晏立即从暗处走出来, 道:“北云既,是我。宋彩怎样了?”
“他……他毒发了,”北云既顿了顿,面露惭愧之色,“对不起, 我没看住他,他把解药给了千重心姑娘。”
江晏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听见后头追兵的呜嚷声,道:“先走!”
四人一路无话, 省了力气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宋彩栖身的那个山洞。山洞里已经点起了火堆, 千重心单薄地守在洞口, 连来时穿在身上的外衫都不见了。
几人落地之后奔赴上前,江晏立即问道:“他呢?”
千重心没吱声, 指了指山洞里头。北云既率先冲了进去, 江晏则把他带来的女子推给了千重心,道:“有劳千重心姑娘炼制解药,还需要什么, 尽管说!”
谁知千重心却疲惫地摇了摇头,喑哑着嗓子道:“没用了,宋公子已经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解药也救不活了。”
山洞里传出北云既惊慌失措的呼声:“宋公子?宋公子, 宋公子!”
江晏闻言一愣,道:“不可能。”
他三步两步进了山洞,看见了趴在干草堆上的宋彩。宋彩的后背被血浸透了,千重心的外衫盖在他身上。他似乎有过一段极冷的经历,腿脚蜷着,手也缩在怀里。干草堆下的土地上有许多手指抓出来的痕迹,抓得很深,可见当时疼痛。
江晏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北云既难以相信这一切,颓然跪坐在干草堆上,轻轻晃了晃宋彩。他也没去试探宋彩的鼻息或脉搏,既不敢,也没必要,毕竟千重心是这世上最好的医师,她不可能断错。
江晏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给宋彩盖上,把他包得小小一团,看起来可怜又可人疼。
北云既心里一酸,哑着嗓子喃喃道:“宋公子说过,他有时会发心脏病,如同……如同死了一般。有没有可能现在就是发了心脏病,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没死?”
江晏没有回答他,站起身出了山洞。
“有劳千重心姑娘炼制解药,”江晏定定地道,“你尽管安心炼制,我在洞外守着,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千重心:“可是……”
江晏:“不必可是,蛟王血带在身上吗?”
千重心点点头,忍不住问:“为什么,现在炼药还有意义吗?”
“有,”江晏转向她,“我不是还在这里么。”
没人能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全都按照他的意思做了。千重心取了岁芜的一绺头发,混了蛟王血开始炼药。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在功力的催动下变成了药草,随即变成了粉末,一红一绿混在一起后凝成了一团诡异的黑色浓汁,又在其他药材的辅助下化成了一颗暗红色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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