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乔子苏
女子警惕:“你又是何人,我随父亲隐居多年,从未在江湖上留名,你怎会知道我的事?”
宋彩轻咳一声:“你不用在意我是谁,我就是个算命的,会一点占卜术。”
旁边的蓝姬:“……”这说辞,听着耳熟。
宋彩说:“我再往细了猜,你若不是昨天找到的权戒,就是在前天夜里,对吗?”
荆素审视他,迟疑地问:“这也是你占卜出来的?”
宋彩摇头:“不,这是推理出来的。姑娘,妖王大人的权戒是在前两日与邪祟的交战中弄丢的,你要是再仔细打听打听,就该知道王座的主人最近才换过,和邪祟联手的是前一位妖王,不是现在这位。至于权戒,那也是邪祟故意偷走,故意扔在虎头崖叫你发现的,否则那么小一个东西,哪那么容易被你找到?她就是存心挑拨,想借你的力量搅乱曜炀宫,反正守殿神龙已经不在了,穹顶柱的神力也已消失,她留着那枚权戒也没用。”
赤练接着道:“亏得姑娘讲道义,没有对无辜的人下重手,否则我们几人怕是全都要……”
“少溜须拍马,你的嫌疑还未洗脱!”女子冷冰冰地打断了他,得了蓝姬的驳斥:“你说谁溜须拍马,就你也配让一个王对你溜须拍马?好大一张脸啊!”
荆素不稀得理睬一个狂妄小丫头,望向宋彩:“照你这么说,我上了邪祟的当,而这个白头发的也确实不是姓江的小子?”
赤练道:“是或不是,姑娘分别打算怎么做?”
荆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心眼。你若不是姓江的,我给你道歉,再找姓江的问个清楚。”
她这话一出,宋彩和蓝姬分别一愣。宋彩心想,不妙啊,这美人儿本该是江晏家的四姨娘,让她见江晏的话,会不会看上江晏?蓝姬心想,不妙啊,这美人儿冷艳脱俗又暴力,是男人最喜欢征服的那种,会不会对宋公子的地位造成威胁?
“容貌绝世”四个大字同时出现两人脑海,蓝姬便快人一步,指着她王兄道:“对,没错,他就是姓江的。”
赤练:“……”
荆素的视线从赤练身上移到蓝姬身上,又从蓝姬身上移回赤练身上,道:“刚才说不是,现在又说是,你们在骗我?”
蓝姬:“不不,他就是,他是世界第一美男,除了他还能有谁,你还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吗?”
荆素毫不顾忌地打量着赤练,末了点了一下头:“的确。”
赤练:“……”
荆素又望向蓝姬:“那你是他的女人?”
蓝姬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
赤练:“……”
荆素:“可你处处维护他,口口声声说他是一个王,却敢对他颐指气使,方才还夸了他。”
蓝姬摆摆手:“哎呀,他是我王兄啦!王兄,你是不是姓江,倒是说句话呀!”
赤练:“……”
第133章 天道可由人7
赤练不承认也不否认,叫他那个丧心病狂的妹妹急红了眼, 一把将人推了过去, 嚷道:“就是他, 你要找的人就是他,有什么要问的好好问吧!”
被困在起泡网里的荆素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赤练下意识抬手去接,却见这姑娘一头撞上他的胸口, 硬生生靠着这股撞击力把自己弹了回去,退了两步之后站稳。
她高高扬着自己的天鹅颈,颇为骄傲:“不用你帮忙。”
赤练揉着自己的胸口,笑意更盛:“……姑娘好身手。”
一旁的蓝姬还在催她尽管问, 另一边又明里暗里地逼自己的王兄承认自己是江晏, 宋彩隐约嗅到了什么别的气息, 心中五味杂陈。
赤练曾经喜欢过千重心。
在旧的故事里,他抓走千重心意图要挟江晏, 在这过程中和千重心交过手, 很是欣赏她,以至于在和江晏交涉时为了不伤及千重心,累得自己丧命在江晏手底下。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现在的故事已经和他自己写的天差地别,但对比一下荆素和千重心,不是没有相似之处。
千重心喜欢轻装简束,有时还会直接穿男装, 梳文人髻,不是扎发带就是戴素玉簪,和现在的荆素差不多。荆素的性格比她更肃冷些,往直白了说,就是烈性,刚猛,女汉子,在原来的故事里也从没有女儿扮相的时候,成日穿黑衣,琴棋书画歌舞女红一样不会,就知道舞枪弄棒,打打杀杀,为人处世比男主还爷们儿。
赤练就吃这样的,因为这样的人心思简单,好相处,跟他自己的“华丽”比起来的确让人眼前一亮——不,是眼前一黑。
那三人正就着“你们既然是兄妹,为什么一个银发一个黑发”的问题展开讨论,宋彩找了个托词离开了穹顶殿,漫无目的地晃荡,一直走到了祭坛广场。
江晏不对他说,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太多事,如果他还猜不出个中缘由,那就是真傻了。江胁忽然多出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额印,那是圣母留下的痕迹;这个额印可以保护他,也可以要他的命;他还不能确定圣母的最终目的,但他有预感,这额印很可能将祸患引到他的那个世界。
该怎么阻止这一切,他没有想好。
他停在祭坛下的一排台阶,刚一坐下就听见了身后的声音,转头去看,是恭乙。
“你怎么也出来了?”宋彩问。
恭乙摇摇头:“不忍再看下去了,兄妹俩当着外人的面自相残杀,我该帮谁?”
宋彩嗤笑起来:“公主的性格真的很讨人喜欢。”
恭乙随手拔掉藏在石缝里的几枚稚嫩草叶,漫不经心地卷着:“是么,只盼北云少城主快些开窍了。”
宋彩看着他的动作,眉头微凝,问道:“怎么不去药阁里看看?千姑娘那边或许帮得上忙。”
恭乙:“晚点再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恭乙手里的草叶就变成了一只大蚂蚁,草编的大蚂蚁。宋彩盯着他的手指,问道:“你这手艺不错,拜过师?”
恭乙的视线落在他腰侧悬着的那个手工蛐蛐笼上:“没有,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就会了。”
宋彩说:“我这个是江晏编的……”
恭乙笑道:“说不定我从前和他是一个师父,共同学的这门手艺,只是我死了,魂魄因受过重创而失去了记忆,我认不出他,他便也认不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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