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武郎将的闲适生活 第10章

作者:巫羽 标签: 种田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就是,师父赶紧娶个妻子,我才有师娘。”

阿犊在厨房里应声,他笑呵呵往灶膛里猛塞柴草,一屋的烟,果然一会就听他在那咳。

“她是二八女郎,我是三十老汉,依我看绝不配。”武铁匠有意将自己的年龄说大,把英娘的年龄说小。

“配得,英娘尚未婚配,郎君又没娶妻,老朽瞅着你俩男才女貌,是桩好姻缘。武郎君要是有意,老朽愿当月老。”

村正一对小眼睛笑得都快看不见了,他老早就想给武铁匠撮合桩亲事,正巧今日提起。

莫不是春时村溪的桃花开得茂盛,春水携桃花东流时正巧被武铁匠撞见,以致他一年来桃花运不断,这才几天又有人想跟他说姻缘。

铁匠和屠户联婚,确实是桩好亲事,不说一个村子,就是一个里,一个乡,铁匠和屠户都是较受人敬重的。他们的职业使得人人有求于他们,而铁匠与屠户都有手艺在身,一般也比较剽悍,日子比寻常百姓过得好些。

“咳咳师父快些答应!”阿犊在厨房里兴奋地喊着,师父这桩婚事要是成了,他往后就能吃到师娘做的羊杂汤。

武铁匠严声:“让你煮茶,茶煮好了吗?”

让他煮个茶他三心二意,到现在都没弄好。

午时还不到,太阳已经很热,院中的桑树遮荫,武铁匠和村正坐的位置都在树荫下,微风徐徐还是很惬意的。

阿犊端茶出来,一人一大碗茶汤,蝉鸣阵阵,烟腾袅袅,三人喝茶消暑。

山野地里,蝉鸣声震耳,顾澹拿着竹耙,在林地里耙枯叶。无需花费多长时间,顾澹就装满一筐的枯叶,还用手摁压几下,多塞几把。

顾澹弯身背好筐绳,他抬袖拭了拭额上的汗,他站起身,随后又低下身,他双手并脚爬上土坡,来到有林荫的地方。他在林荫下坐着,把竹筐从肩上卸下,放置身旁,他拿起皮壶喝水,身后林风阵阵,令人身心舒畅。

武铁匠的家位于村子东郊,这里远离居民住地,一向很寂静,远山白云,天地开阔,可知武铁匠还是很会挑风水的。

顾澹不急于回家,他在树荫下乘凉,欣赏山野的景致,林风带走他肌肤上的汗水,留下冰冷意,风无声渗透他身着的麻制交领短衣,他舒服地想躺下睡一觉。顾澹背着竹筐踏上回家路,已经是许久之后,他外出闲逛多时,并不知道村正在他出门不久后前来武铁匠家拜访,并且和武铁匠闲聊了好一会儿。

顾澹推开半掩的院门,武铁匠坐在院中,身前有张木案,案上还有三只碗。

“回来了。”武铁匠在喝茶,看着很清闲。

“有人来过?”顾澹卸下背上竹筐,走至木案前坐下。

武铁匠起身去厨房,很快拿出一只空碗,他倒碗茶给顾澹,淡语:“阿犊和村正过来,刚走。”

顾澹喝口茶,皱起眉头,把茶碗一搁,他问:“你帮我问过村正没?我的户口有着落吗?”

“你确定想要一个户籍?”武铁匠看顾澹再没碰过那碗茶,他连他们这里加姜盐煮的茶都喝不习惯。

顾澹不假思索道:“当然,总比当黑户人口好。”

“当黑户人口,不用交赋税,不用服徭役。每年都要服徭役,去年冬时阿犊去修了一个月河堤,就是去服徭役。”武铁匠瞅着顾澹的细胳膊细腿,实在难以想像寒冬腊月他去担河沙,扛大石,修筑河坝的情景。

不说一年到头要上交的苛捐杂税,单是繁重的徭役,就让人吃不消。

顾澹恍然,原来如此,难怪去年冬日,阿犊消失一月,再出现时人爆瘦一圈,手脚生冻疮流血。

顾澹嚅嗫:“那还是算了。”

他并不是那么想出村去看看,外头挺不太平的,况且他当地话还说不利索。

第7章

武铁匠挑着一担木炭进院门,他将木炭倒在打铁作坊的火炉旁,那里原本堆放煤炭,现在则被木炭取代。

煤炭耗尽,但武铁匠并没有外出购买,买煤炭需要到外地,路上就得花费三天时间,眼下有石龙寨的麻烦在,武铁匠不便离家。

一时没有煤炭,木炭也能用,对武铁匠而言,并非难事。他自己烧制木炭,制造打铁的燃料。

武铁匠一趟又一趟将在林地烧制好的木炭搬运回家,木炭的重量压弯了扁担,但武铁匠连喘都不带喘,这么炎热的天气,劳作中的武铁匠额上也只有薄汗。

顾澹坐在院墙上画画,看着武铁匠进院门出院门,目光一直在跟随,他在画武铁匠。

头戴竹帽,挑着重担的武铁匠;摘下竹帽,站在树下喝茶的武铁匠;挑着空筐,准备出远门,仰头望院墙的武铁匠。

顾澹的手速过人,动作抓捕准确,在自制的画板上绘出一幅幅速写。

觉察到武铁匠凌厉的一记目光扫视,顾澹抬头与他对视,若无其事,在画武铁匠健美肉体的这件事上,顾澹一向“恬不知耻”。武铁匠的有些“芳照”,甚至没有穿衣服,那是他洗澡或更衣时,顾澹偷画的。

在这种时代没有炭笔,顾澹用柳枝自己烧制,没有橡皮泥,顾澹用面团充当,他有变通的一面,这点他和武铁匠都一样。

两张纸上密密麻麻都是画,再没有空余的地方可以作画,顾澹收起画具,从墙上爬下来,他到树下喝茶,乘凉。

武铁匠将最后一担木炭倒进作坊,他撂下竹筐扁担,到井边做清洗。

凌乱的发髻,弯低的高大身躯,乌黑黑的手,高挽的裤筒,沾染泥土的草鞋,扑打而飞溅的水花在阳光下发亮。

他的头颅饱满,五官似刀刻斧凿,眉眸深邃,唇线薄而凌冽。哪怕晒得黑乎乎,一身破旧粗衣,做乡野打扮也英俊不凡,让人看视一眼,便记忆深刻。

顾澹喝着茶,胡乱想象这身材,这张脸,如果收拾一番,西装革履后会是什么模样?武铁匠大概命运有些不济,搁在别的时空里,他应该不会只是个铁匠。

武铁匠做清洗时,就觉顾澹的目光一直在他后背,他扔下水桶,转身一看,果然。武铁匠迈步朝顾澹走去,挨着顾澹坐下,他拿起顾澹放在木案上画稿瞧看,上面画的都是他,他淡然放下画稿,端起一碗茶喝。

茶水寡淡,是顾澹那儿的喝法,茶也是他沏的,武铁匠放下碗,问:“你说过你是画院的学生,在你们那里学画能糊口吗?”

“能,我还是个学生,就已经在接活挣钱了。”顾澹托着下巴,腮帮子鼓鼓的,一双眼睛很亮。

他今日没束髻,头发仅用一条红色的头须随意挽系,他的发很软,武铁匠摸过。他着短衣短裤,露出白皙修长的四肢,他明明每日都要外出割猪菜,却没被晒黑。

顾澹眉眼低垂,没留意武铁匠的目光,他似有怅意,喃喃道:“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武铁匠搁在木案的手稍稍抬起又放下,他像似起了摸顾澹头发的念头,但又没去做,他沉思片刻,启唇道:“你能过来理当能回去,如若不能回去,你又是如何过来?”

顾澹惊地抬起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武铁匠对他穿越一事做分析。不过他穿越本是件不科学的事,所以也应该没有逻辑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