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叽
“此号码将不会再给您发送任何消息,您可将号码删除,已经支付的稿酬也不会要求您退回。”
谢遥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拨去了两个电话,全部都是占线状态。
他怀疑这个机构联系人全部都是单向的,只能他们过来找人,别人没法找回去。
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个号码连地域标识都没有。
谢遥心里讽刺道,还真是划算啊。不过是一个小时,他做了个梦,就赚了十万块钱,还真是便宜买卖。
但他却没有半点开心,心里烦乱得厉害,以至于他甚至不敢想那边的事情,但又忍不住去想,每时每刻都在想。
回来得很突然,谢遥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属于那边的东西作为留念,包括关于那个人的。
他扯下领口,原本锁骨上落的一道小小的被咬的淤痕早就消失不见了。
记忆是很扯淡的东西,如果没有实物,会让人怀疑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谢遥回来后连续两个晚上的梦都跟颜洲有关,第一次是他值日的时候,路过的二部有人说颜洲冷漠、不擅交际,就是个喜欢装酷的花架子。
虽然他知道只是梦而已,但还是想要强烈地辩论上两句。
他哥人真的很好,看不到他的好,要么是无缘,要么是不配。
但这话还没来得及说,闹钟就响了。
第二晚则梦到了高二刚开学时候的颜洲,场景是三班边上一条走廊。
那会儿颜洲扣着帽子,深深压着眉眼,黑色的T恤,一身的冷意和生人勿进,看人的时候也是眸子在眼尾处轻轻扫一眼。
谢遥跟他在走廊上迎面遇到,谢遥正想开口打招呼,颜洲却习惯性把帽檐朝下按了按,跟他擦肩而过。
等颜洲走过的时候,谢遥心绪难平,回头去看颜洲。
但回头的只有他一个人。
颜洲不认识他。
甚至没有给他一片余光。
昨晚这个梦后,谢遥就惊醒了,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嗓子一阵干疼,像是被人狠狠扼住过喉咙一样难受。
出完成绩后,他们班的班长提议举办一次班级聚会,吃一顿散伙饭。女班长说别的班考完试都已经聚过了,他们也应该聚一聚。
估计是班主任在群里看到了消息,说他也要来蹭学生一顿毕业散伙饭。
谢遥本来实在是没心情去,接到通知的时候整个人烦躁得不行,奈何群里说非要给他庆祝拿状元,班主任还特地让他一定要过来吃饭,说自己教学这么多年,第一次手底下班级出了状元,一定要纪念一下。
谢遥问梁晓东去不去,杨晓东说他奶奶给他一起报了个夕阳团,已经上了去黄山的旅游大巴的车,赶不过去了。
电话里说了会儿,杨晓□□然注意到:“你声音怎么回事啊?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谢遥:“……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杨晓东表示很懂的道:“高考完放飞自我嘛!你肯定天天熬夜看剧!”
谢遥苦笑了一下。
杨晓东:“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要请我吃饭啊,我给你好好庆祝下!”
谢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同学聚会的地点离他们学校不太远,是一家档次还算可以的酒店,谢遥家也住在附近,他刚好可以步行过去。
高考后天气逐渐转热,今天难得地突然凉爽了一些,太阳也不是很大。
他进酒楼的时候,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呛了一下,揉了揉胳膊肘,不免得觉得有点冷。
电梯坐到四楼,一拐角就是聚会定的包厢,上面白底金边“仙鹤厅”三个字,谢遥握上冰凉的门把手的时候,却没听到厅内有聚会那种独特的喧嚣的声音,只有寥寥的说话声。
倒是安安静静的,像是还没来什么人似的。
谢遥看了眼时间,发现他来的并不算早。他眉心蹙了蹙,然后拧开了门。
厅比较大,摆了两张圆桌,中间有一盏精巧的小屏风隔开两间。
桌面上人基本都已经坐齐了,放眼下去有快二十个人,要么邻座的几个小声地在聊天,要么就是垂着头玩手机,凉菜已经都上了,看样子还在等人。
谢遥望了一眼,没有看到他们班主任。
他推门进来后,男生多的那个桌子有人起身大声吆喝道:“呦!咱们状元来了!快鼓掌欢迎!”
这话莫名听得谢遥有点不舒服,他太阳穴微微一跳,朝说话的那个男生看去。
是个跟他并不熟悉的男生。
他在的高中是每年都会换一次班级,所以都是铁打的班主任,流水一样的班级,谢遥对每一任班级的同学还没来得及印象深刻,就又换班级了。
加上他们高中是偏严苛型的,学习氛围比较紧张压抑,每个班都还有几个复读生,大家基本上都是埋头苦学,没什么玩的时间,所以谢遥真正玩得好的也只有那么两三个。
梁晓东和他在一个班,另外两个都去了文科班,见到的机会少之又少,也就偶尔一起去食堂吃饭聊聊天。
谢遥对他们高三班实在是感情比较浅,连梁晓东这种自来熟的都觉得这个班没什么意思。
大家都在明里暗里竞争各种机会,竞赛,夏令营,优秀学生代表。好多人会暗暗去记别人的成绩,对彼此的考试排名都清清楚楚。
谢遥记得有次他似乎是想安慰下班里一个人,那人化学考砸了,谢遥就说“没事,我上次也不过只考了……分而已”,结果当时那人就反驳道:“学神你上次考得不是这个分。”
谢遥当时就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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