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舟河
若是安子晏在场,他定然要惊呼出声。
三皇子,即那株青龙卧墨池,外貌变化太大了。
原先带着点肉嘟嘟的圆润下颌紧紧收了起来,红润可爱的嘴唇变成了形状优美的薄唇,圆而大的眼睛被细细拉长,一瞥一扫间,尽是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打花苞不出五日,他竟已经从少年蜕变为青年模样,更隐隐有即将成年的趋势了。
三皇子薛云深,微微蹙着眉头,用挑剔的目光将许长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他的目光如此不满,以至于昏迷中的许长安都察觉到了,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呻吟。
听到声音的薛云深愣了一下,接着可疑的红晕从他脸上浮现,一路延伸到了耳朵尖。
“公子,公子。”
门外传来楚玉的声音。
薛云深不再迟疑,他伸出手,虚虚在许长安额间一点。
墨紫色的雾气自他指尖翻涌而出,一晃没入了许长安眉心。
薛云深仿佛完成了什么十分艰难的事情一般,整个人往后退了小步,紧接着重新变成了一团墨紫色的雾气,回到了青龙卧墨池内。
午后的斜阳透过窗棱照进来,照着满室寂静,照着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
第5章 梦到了山妖精怪般的美人
许长安做了个梦。
梦里他不知道从哪儿偷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美人有一头如墨长发,有一双远山似的眉,穿一袭墨紫色绣牡丹花长裙,坐在许长安的檀木书桌上。
梦里,许长安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走近了,才瞧见她仿若一笔画就的细长眼尾下方,还长着粒细小圆润的泪痣,衬着烟雾般朦胧的眼睛,像极了奇闻怪谈中的山妖精怪。
按理,对于突然出现的美人,许长安应该感到害怕的,但是梦中他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丝毫没有畏惧,只是情难自持地贴近了美人,凑在她身上,嗅来嗅去。
“好香……”许长安扒住美人的衣领,痴痴道。
隐秘幽远又浓郁的香气源源不断地从美人身上散发出来,在将将要接触到空气时,被一层厚厚的衣裳给隔绝住了。
“你想更近一点闻吗?”美人有些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许长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柔弱无骨的修长手指从袖内伸出来,搭上了交襟的衣领,而后美人手指慢慢往下一拉。
看似包裹紧实的衣裳被轻而易举地拉开了。
一截清晰瘦削,斜斜挑进颈窝的锁骨,连带着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许长安眼前。
“来。”
美人带着无尽尾音的声音在许长安耳旁炸开,他咽了咽口水,一没把持住就朝人家扑了过去。
哪料到梦里头的美人,看似柔柔弱弱,实际上却力大无比,直接将意欲图谋不轨的许长安镇压了,而后把衣服一脱,掏出了比许长安尺寸还大的东西来……
“啊!”
许长安猛地从梦中惊醒,脸色惨白地坐了起来。他受的惊吓如此之大,以至于醒来后连美人儿长啥样都没记住,就记得美人尺寸异常可观了。
“幸好是个梦。”许长安咕哝道,他抬眼扫了扫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书房回到了卧房。
“小公子是受了惊吓,有些心神不宁,待下官开两剂安神药,服下就好了……”
一道年迈苍老的嗓音响了起来,许长安闻声转过头,瞧见胡子花白的太医正起身去开药方。
太医是从小给许长安看病的正一品太医,说是一身本事妙手回春也不为过,当年许长安差点出不来娘胎,就是这位太医施的法子。
非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恐怕只有唯一一处瑕疵了。
——这位太医开的药,很苦,非常苦。
苦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太医去开方子了,端着铜盆过来的楚玉看见坐起来的许长安,当即惊喜地叫出声:“公子醒了!”
于是,还没从又要吃药的悲痛中缓过神,许长安就被拥入了一个带着风的柔软怀抱。
“你这孩子,快吓死娘了!”柳绵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恐慌,她扑到床边,紧紧搂住了许长安。
“娘——”
许长安艰难地发出声音,好不容易从他娘怀里拔出脑袋,就看见朝服都没换的他爹他亲兄长俱围了过来,再不远处,是忧心忡忡往这边探头的大嫂。
“往后不许再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免得昏倒了都没人知道。”见许长安醒了,许慎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他抬了抬手,约莫是想摸一下许长安的脑袋,奈何许长安整个人都被他娘裹在怀里,实在没有下手的地方,只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语气严肃地训诫一句。
“也不准不带人上街。”亲兄长补充“禁令”。
“下次再遇到钦犯游街那种事,”温柔和蔼的长嫂紧跟其后,“一定要远远躲开,莫要再好奇了。”
见许长安没应声,柳绵不轻不重地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听见没有?”
“听见了。”许长安声音恹恹的。
从古自今,孩子犯了错,家长惩罚的路数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先让孩子意识到错误,接着再罚写反省或禁足这两样。
许长安已经猜到等待他的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
“自省书晚膳前送到我书房来。”许慎照常下了惩罚,他走到门口,又想起许长安以往的劣迹来,于是回头补充道:“若是让我发现你找安家的孩子代劳,这个月就莫想再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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