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又在被迫洗白 第138章

作者:龙柏 标签: 打脸 爽文 灵异神怪 穿越重生

“能够让我们离开这里的钥匙就在眼前,只要迈开腿走几步,连气都不用喘便可以轻松到手,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在周围晃晃悠悠不过去?还是说……心里头害怕了?我不顾危险地带领你们到这里来,一路上多少那些怪物跑出来阻拦,我有逃跑吗?都这么努力付出了怎么能这样!”

不费多大气力就让眼眶一红,泪水滑落在脸颊上,抽抽搭搭地说着话,虽然哭的样子丑得很,但胜在看起来真情实感极了。

“我只是想要救出我的伙伴们,离开这个吃人的鬼地方,想家、想爸爸妈妈难道有错吗?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大人简直肮脏透了!我就知道大人们全都是不守信用的贪生怕死的鼠辈!”她决然地抹抹眼角的眼泪,“……好,反正我在你们的眼里就是个只会帮倒忙的拖油瓶,那么累赘的我就自己一个人去拿钥匙,不需要你们,我去和那群怪物们打也能赢!”

话音未落就满脸委屈地转过身,一只手擦拭着冒的停不下来的眼泪跑向某处,心有愧疚的柳林林失惊打怪,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臂,但那速度简直快到让人匪夷所思,就要抓住衣袖的瞬间却还是抓了个空最终融入进了黑暗里。

这下好了,真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待在这里,想要去找回赵元因为实在太危险了,但又无法不去追小女孩因为她同样身陷危险之中,更何况身上压根就没有套上尸体进行伪装,跟赵元相比起来,遭到它们的猎杀然后死掉的几率是成倍增加。

总而言之不管去追哪一个,他都左右不是人根本是没有办法选择的选择题啊!

咬唇纠结了好一会儿,他还是选择了去追小女孩,赵元还有伪装可以逃避那群丑陋生物的猎杀,但她没有而且还是个不会考虑周到的不懂事的孩子,先把她稳定住了再去找回离开的赵元好了。

想到这里,他便快步向小女孩跑走的那个方向冲去。

第89章 新计划

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一个人就像在尸骨遍野的战场上跋山涉水,头顶是寒得刺骨的天空,当然这都是假的,依然在黑暗里没有任何改变,赵元捂着嘴忍不住咳嗽着,大概唯一有明显变化的就是身上感到的寒冷越来越严重了。

突然之间的咳嗽终于结束了,额头上已经冒出许多汗,说不清楚是身上更冷一些还是汗更冷一些,他想要擦掉,但手心里黏糊糊的触感太过于突出,不由得停下来没有完成的动作。

尽管这里不存在充足的光线,却很清楚手里的黏糊糊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他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淡定地把手里的东西在尸体的皮毛上随便地抹了抹,现在还不能细想这些,这只会让人惶恐不安。

继续在黑暗里慢慢走着,套在外面的尸体皮毛并不是非常舒服,反而是臭又湿,看不见颜色的血液从切割的肉组织里缓缓地渗出来直到染红了他的整件衣服,好似一个恶毒的诅咒,突然想起了一个古怪的故事,那是小时候村口的古树下面唠嗑的老人们常说的,吓得他们一群小孩子忍不住在睡梦里惊醒。

一个村子里闹起了饥荒,没有粮食就等于只能挨饿待死,所有人就出了个主意,每个月按顺序抽一户人家的牛供给所有人分食,于是漫长又艰难的三个月过去,熬得饥荒终于离开,他们又好起来了。

但没有过一年又面临了颗粒无收的饥饿年代,这个时候每家每户的后院和筐子都是空空如也就算是半头牛也没有,面黄肌瘦的每个人深陷的浑浊双眼都能在黑夜里泛着绿光,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仿佛行尸走肉,一天晚上都拿着草叉和锄头冲进按照顺序该供出牛的那户人家家里,第二天,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地吃上了牛肉。

身上套着的尸体渗出来的血变得更加的重和冷,压得他逐渐喘不上气来蹒跚着仿佛故事里行尸走肉的人。

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若是吃掉了套在外面的尸体血肉,是不是就能变成它这样的形态在黑暗里自由自在地奔跑?不需要苟延残喘好似把胸腔里的肺咳出来。

他猛然发现他自己在想什么,被这个可怕的念头惊骇到,竟然想要放弃做人渴望变成这么恶心的怪物,难道是被这个诡异的世界给同化了吗?

立刻摇摇头想要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丢出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眼前出现了红的白的蓝的斑点块,频繁地在闪着,然后化肥浇得过多了从土里冒出来的似的挤挤攘攘地充满了整个视野,有血管长在它们的身体里,一动一动仿佛在流通着不枯萎的生命力。

要死了,有一个人在他的耳朵旁边说,应该死去了,从左边的耳朵钻进去然后溜出牙齿外面,这个流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有点儿像是发高烧的感觉,你常常搞不清楚到底是脑子在发烧,还是你待的地方就是一个难以忍受的大火炉。

这句话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试图让这个在他耳朵旁边喋喋不休的人闭上乌鸦嘴,但当张开嘴巴,舌尖弹在了牙齿上才惊愕地发现,那个充盈了嘲笑和漠然的声音居然是从他自己的喉咙里游出来的,思维僵硬成了一块在冰天雪地里冻了整整一个冬天的豆腐,可以敲石头发出蹦嘎嘎嘎的脆声。

这真是最糟糕的发展,他半跪在地上猛咳,被自己嘲讽和咳死在这个鬼地方不知道哪一个更值得深埋在不能提的黑历史里。

他尽量呼吸到足够使得肺叶舒展开来的新鲜空气,直到喉咙像火烧一样的痛,膝盖支撑不住地瘫软在硬邦邦的地上,老天一向待他不错,但有时候又残忍得好似喜欢玩弄昆虫尸体的两岁孩子,他倒在地上感觉更像是悬挂在高高的树叉上经受着风吹雨打,所有的一切都在嘲笑他自己,生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远处响起类似于鬣狗的磨牙声,像是嚼着木头或则干肉发出的呲咯咯咯,他慢慢地转动着脖子,两只生物摇摆着身上漂亮的大块肌肉向这边走过来,黑色的皮毛好像在发光,它们看起来心情很烦,埋怨每件事情。

他突然发觉,它们并不是每一只都是那么的聪明,距离极近的时候其中一只嗅到了趴在地上的他套在外面的尸体和血味,没有和之前那些生物一样嫌弃地尽快绕开远离,而是好奇心太重地踱步向这边走过来。

他已经看见了它微微张开的嘴里的尖牙,一点也不美丽和可爱,仿佛老鼠又或则每个人在床上都会做的可怕幻想,睡觉时会有一只啮齿动物顺着肮脏的隧道从小洞挤出来,在你的床头梳理它的长长胡须,跳到脸颊上琢磨着该先啃眼睛还是鼻子。

手动不了,他忍不住祈祷,希望这只好奇心过于厉害的生物能够及时地放弃它无聊的行动,别把他当成一个有趣的玩具,但事实证明,每当一个人努力向上天请求不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上天往往就会让这样的的事情发生,快速并且严重几倍。

他闭上了眼睛,在那只生物距离还有十一步也可能是九步的间隙里。

意识深处在怒吼,让他起来去把威胁到生命的危险除掉,身体在一动不动,积累得越来越多的寒冷把所剩无几的力量消耗殆尽,它完全无视了意识的暴跳如雷,它们在他的脑子里面争吵,当然是单方面的争吵,另一个无动于衷,而他只想要把它们全都从脑子里踢出去。

一种奇异的平静犹如海浪般慢慢地铺平了沙滩,想要睡觉,就这么一直睡下去,这是劳苦了一辈子应该得到的,就像是鸟有巢、熊有洞、鱼有窝,他想,经历了那么多的惊心动魄和遇到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人,甚至还能和活了一百多年的前魔教教主一起逛集市,疯狂又好笑,哪怕这个时候死了也觉得这辈子值得了。

轻轻的笑从嘴里漏出来,把正在靠近他的那只吓了一大跳,他不在乎死亡接近自己的时间还剩下多少,这完全是满足和快乐的笑,丝毫没有疯疯癫癫,直到嗓子眼辣得疼死了才不笑了,慢慢地呼吸着,安静得闭着眼睛。

那只生物似乎很恼怒,大概是觉得他刚才的笑声是在嘲笑它之前的愚蠢,居然没有看出来死去的同伴是敌人假扮的,上下两排的牙齿一下一下的磨着,刺啦刺啦异常的刺耳。

他看到它扑过来的身姿,矫健并且凶猛,甚至还能描绘出大范围的毛发的飘逸状态,很奇怪,这里这么黑暗,他居然还能看的很清楚,那只生物的眼睛很小,可他却能看得很清楚还能看到自己在它眼里的倒影——一个浅色的灰蒙蒙的影子,精神的力量,突然想起了这个,这就是他们在它们眼睛里的模样吗?因为没有魂魄只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缝合在身体里面,所以对他们的存在才会这么敏锐吗?

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人和物,无名赌徒、小女孩、猫、这群生物……他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难怪……难怪他会觉得处处都是陷阱似乎压根就逃脱不了,从一开始对方就耍了赖皮!

试图地上爬起来,他有了新的计划,但那只生物扑上去的速度比他的灵感浮上脑海还要来得更快,它的爪子深深地陷进去了肩膀的肉里,让他想起肉摊子上被铁勾子吊着的猪肉条,区别在于,它不会有任何感觉,而他已经感到疼痛,不止于肩膀也不在后背,实际上哪里都在疼痛。

无数花花绿绿的亮光在整个视野里炸开了花,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好似敲锣打鼓地在胸腔里响着,针扎在全身的每一块肉里比诅咒小人身上的还要多,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还要让人生不如死,那只生物的嘴巴张得老大,口水流出来,滴在他的脸上,老天,他难以接受地觉得一阵恶心。

睁开眼睛,就像是躺在开了棺材盖的棺材里面,黄褐色的泥土高高地堆积在两旁时不时会掉落下来一点,他能够看见白色的纸铜钱飘飘洒洒地从上面飞舞、父亲研究复杂病例的沉思、看到曾经一起玩耍的小孩子们在冰面上垂钓小鱼的傻样子、秦时摸着手里蚕豆大的珍珠轻轻抚摸……他咧开咳血染红了上下两片唇瓣的嘴,发出难以抑制的笑声来。

那只生物愣了一下随即不爽快地朝他吼吼,仿佛在问有什么好笑的?嗖的一声,一支箭结结实实地穿透了它的脑袋,爪子从肩膀的肉里脱离。

他闭上眼睛艰难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再次睁开来时另一只活着的在逃跑时也死了,感到有冰凉的液体流进火辣辣的喉咙里,充满了生命力、甜美的、好闻的,他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虚假的幻觉。

“我差点儿以为自己死了。”他感慨地说。

“确实很接近了,若是我晚来几秒的话。”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脑袋形状,他不想说得这么娘娘腔,但的确得说,这真是他所有见过的最可爱的脑袋形状了。

“一个人能起得来吗?”凌青山问。

他感到嘴唇干涸得仿佛可以种沙柳,即使一辆巨大的马车轮子碾压过身上的每一块骨头,累得爬不起来的他都不会颤抖一下,不过……

“大概得请你帮个忙。”

翻了个身的他伸出手,凌青山抓住他的手臂,两个人站在地上,“我有一个新计划,但现在必须先放一放,那家伙可以现在就死了。”

第90章 套中套

柳林林追到一个地方,他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视线环顾四周,依然是看不见任何颜色的单一环境甚至连空气都是同样的沉默。

但仍然让他产生了类似于兔子看着天空上的老鹰向它俯冲过来的感受,可兔子看得见老鹰,而他则完全看不见那只盘旋在他自己头顶随时要俯冲下来的老鹰,这就是最令人不安的地方。

他皱起了眉头,不应该的,为什么会这么安静?没有一只扑过来,埋伏的也没有,有谁在故意戏耍他一样恶劣。

一个笑声突兀地响起,“我原本以为会聪明些机灵点,结果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