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竹叶
“我知道肯定就有人在心里反驳,说‘我做得很好啊’。那么我来问几个问题,看一看,你觉得的很好,是真的很好吗?”
“第一条,你有没有因为自己的心情原因,迁怒孩子?孩子可能只是在门口玩泥巴,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这本来是一件小事情,但是那天因为你在别处受了气,回到家看到孩子玩泥巴,就无缘无故骂一顿,打一顿。有吗?
“是不是有人还不以为然,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云泽声音加重:“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孩子那么脆弱,万一你下手重了,一个耳光,把孩子耳朵打坏了,把孩子哪儿打坏了?而且孩子还很小,心灵脆弱,你这一打,会成为他童年恶梦,有没有想过?你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是有责任的。生育孩子,是神灵赐给的宝贵能力,孩子是宝物,不是拿来发泄自己脾气的烂石头!”
他看了在座几百个家长一圈,好些人不敢直视他,低下头。看来都是干过,并且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第二条,你是否言行不一?有没有什么时候,你要你的孩子不要对自己说谎,但是转头,你和别人说了谎。或者,你教育你的孩子,要勤快能干,但是你自己睡到日上三竿。家长们,做这些事的时候,你们的孩子正看着你。
“很多家长骂孩子‘我说了那么多,你为什么不听?’,孩子听了,可是孩子也看了。你所做的,比你说的,要更加鲜明的印在孩子的记忆里。说了什么,很重要,但是做比说更加重要。”
第二条一出,低头的家长更多了,抬头看过去乌压压一片,都是头发,看不见脸。
此后云泽每说一条,就一批家长低下脑袋,几条说完,还能坦坦荡荡抬着脸直视云泽的已经不多了。
但是云泽今天也不是为了教训家长来的,所以他没有再继续‘当头棒喝’,这一系列问题应该已经打碎了家长们对自己的美好幻想——我是个好父母的美好幻想。
这个时代真正可以说是好父母的应该不太多,因为家长拥有绝对的权威性。但是有心去害自己孩子的,也不会太多。他们只是需要学习,学习如何为人父母,那不是简单给了吃喝就可以的事情。
“为人父母是一件终身都在学习的事情,孩子们有错误,我们要提醒他,那么我们自己作为家长和老师有错误,是不是也应该及时改正?”
云泽点到即止,话题一转,转到学生身上:“以后,我们学校也会积极和大家沟通,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一切为了孩子,为了让他们拥有更美好的明天,更美好的未来。现在,是各个科目的老师,向各位家长展示孩子们的学习成果的时间。”
第120章
学校里教的都是手艺活, 展示的自然也都是手艺品,哦, 养殖班的孩子会特殊一点, 他们带上了一笼子的鸡鸭兔子。
云泽按着年龄和主选课排班, 六岁到九岁一个年级,九岁到十二岁一个年级, 十三岁一个年级(高年级人数最少,课业最重)。
这些孩子一个班一个班的上来, 老师会总结一下他们的成果,具体拿出几个优秀范例讲述,其他学生以整体形式出现在表扬里。
孩子们抱着他们的年终考核作品,用石头雕琢打磨的小物件、自己捏胚烧制的陶器、自己打的木制小家具、自己纺织制作的小衣服……还有自己养的小鸡小鸭小动物。这些年终考核成品是可以带回家的, 材料费在学费里。
他们站在台上, 被几百个家长盯着,有些抬头挺胸,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之后副校长上来, 对着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演讲稿,把今年考核成绩优秀的孩子的名字报一圈,表示他们明年学费减半, 另外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好的更好, 有进步空间的更加努力。
副校长有点儿紧张,声音都抖。而且他这演讲稿,明显是抄的云泽某次开会内容, 老干部语气。
副校长讲完,最后是云泽总结,他特别干脆,一挥手:“家长会就此圆满结束,大家都带着孩子回家好好聚一聚,二十天后我们再会。”
走了,回家吃红烧肉去。
上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间,瘦肉红肥肉白,两种颜色组合成了流畅的条形纹。养了三年的本地猪,好吃好喝养大了,如今完完整整躺在案板上。
云泽指挥厨师,哪一块肉是最适合的,厨师切下四四方方一块,再去找别处,总是差一点。
酒窖里藏了三年的老酒拿出来,云泽把泥封打开,浓郁的酒香就飘散出来。他把酒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空的酒坛里,然后指着这个三年的酒坛:“最后放到这个酒坛里小火慢慢焖烧,之后肉看起来还是完完整整,筷子一挑就破。皮肉弹,肥肉嫩,瘦肉细腻多汁水……”
云泽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他赶紧让人把其他东西也都一一搬上来。
白糖,甜菜根制作,取最纯净上好的白糖。
盐,来自海边的天然海盐,粒粒如雪一样晶莹。
酱油,以个大饱满的上好大豆和小麦为原料,加入天然结晶盐,发酵晾晒,制作出如今这种颜色如咖啡的咸香酱油。
油,用黄豆压榨的黄豆油,只取最好的一部分。
老酒,上等冷泉浇灌生长的糯米酿制,色如茶,嗅之醇香。
另有葱、八角、陈皮、香叶……香料若干。
五花肉切条,放在滚水中三四秒烫去血沫,捞出放凉。然后再一次放入滚水中半分钟,捞出放凉。如此两次,捞出沥干水分,再切成麻将块大小。
云泽一边说,一边神情严肃地盯着,仿佛在见证一种奇迹。
别院的厨师也算见过大场面的,招待过的贵族不知几何,但愣是被云泽盯得战战兢兢,恨不得找一个模型来照着切块。
厨房里其他人也都围着这个位置看,他们自己是没法想象猪肉好吃的,所以一个个都在猜测云泽有什么神秘的用意。
他的表情是那么严肃,神情这样认真,目光如鹰一样……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吃一顿好吃的猪肉。
“殿下,您看这个大小怎么样?”厨师给他看‘麻将粒’大小的肉块,焯水之后切块,肉的形状保持得比较好。
云泽看了看,觉得可以,便点点头:“钢锅呢?”
之前剥掉了皮熬过猪油的钢制盾牌再一次派上了用场,它已经被人敲打得面目全非,彻底失去了作为盾牌的尊严——是的,现在它是一口钢锅。
苍天若是有情,天都会为它的悲惨待遇掉眼泪:盾牌那么多,为什么可着我一个欺负?
钢锅拿上来,放少许油,煸炒香料。到底是钢锅,就是导热快,一下就把香味炒了出来,空气中开始飘散香气了。
一个侍女在云泽的指挥下正用针快速戳肉皮,这样把肉放进去炒的时候出的肥油多,口感就没有那么腻。
戳了个千疮百孔的肉放到锅里开始炒,炒出油来,再开始放白糖了。
雪白的糖一下就被热化了,和肉一块儿炒出蜜糖的颜色,汁水开始冒泡,甚至有点儿焦香味,这时候快速把钢锅从火炉上拿起,不再加热。这会儿是焦糖,刚刚好,再加热下去得粘锅底了。
云泽指挥着厨师把肉和汤汁都倒入酒坛子里,倒入之前的三年老酒,加一点水,加酱油、盐、香料,坛子用油纸包上,扎几个洞,在小火上焖着。
其实红烧肉的正确步骤是回锅再炒,但是外婆牙口不好,她就喜欢最后焖出来的,云泽跟着她走,也喜欢这种焖得烂烂的。
他把厨房里作为计时工具的沙漏拿过来,这是一个半小时记时的:“这些沙子漏完了,肉就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