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迎阳
也就不难理解为何番外里太子被圈后,郑皇后逢年过节叮嘱四司八局对他多关照了,她不是在嘲讽也不是在暗示什么,是真的不忌惮。
没有哪个臣子会希望坐在皇位上的是一个精神无常且喜怒不定的君主。
何况永昭帝并非只有太子一个儿子,还有荣王可以选,再不济还有宗室。
现在知道太子早就清楚郑皇后的目的,叫他更肯定了番外里的猫腻。
傅皇后先在郑皇后心里埋下了野心的种子,太子在后面十年将其催生长大,让郑皇后野心勃勃,帝后感情渐走渐疏,甚至很有可能在后来的帝后博弈中,他也暗暗插了手。
荣王继位恐怕是帝后博弈的暂时妥协。
可惜番外只到这里,后来发生了什么无法肯定,也许做了太上皇的永昭帝死去,郑皇后杀了回马枪控制荣王共掌朝政,而后效仿武则天,改朝称帝。
也许她至死都被永昭帝牵制,“游山玩水”无法回到京城。
又或者太子病愈,重新拿回了皇位——虽然几率极小。
南若看着太子目光复杂。
他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他想过。
“我的确有过这个念头……”太子直勾勾看着他,有些激动,深邃的眸子亮的惊人。
谷哥儿竟明白他!
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他的心思,包括傅卓,他以为不会有人理解,却不想有,且还是念在心上的人!
怎能不叫他惊喜。
南若阖了阖眼,掩去里面的情绪,轻声道:“如今呢?殿下如今作何想?”
太子目光锁着他挪不开来,透着一股叫人胆颤心惊的执拗。
南若头皮一麻:“殿下?”
“抱歉。”太子强压着自己将眼皮耷拉下去,为刚刚的失礼开脱,“只是没料到你竟同我想到了一处,想起心有灵犀,一时欣喜难耐……”
若不是太子说的真诚,南若怀疑他是有意在撩自己,定定神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他注视着太子,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
“如今……”太子停顿片刻,道,“若我能好转,自然不会放弃,可若无法治愈……”意思不言而喻。
南若目露沉思,没有说话。
太子口中的甜变成了苦涩:“我不想瞒你。”
他怕是要叫谷哥儿失望了,他无法保证能控制住癫症,非但不能控住,还越发严重。
一个连情绪都无法控制的人,如何能担得起这天下。
甚至连眼前人他都无法积极去渴求,只能被动等待他看他一眼。
南若摇头:“我需要想一想,等我想清楚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心里有些想法,只是一时半会理不清,需要点时间认真考虑考虑。
太子定定看他:“包括之前的那份一起?”
南若避开他的目光:“对,一起。”
太子收敛了眼神,嘴角扯起细微的弧度:“好。”
南若略作犹豫,问:“殿下究竟何时对我……”
对他起的心思。
老实说这件事他最大的震惊不是太子对他的感情,而是事情本身——太突然了。
好像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一片风和日丽,突然毫无征兆哗啦落下了一场雨,还是带闪电打雷的那种。
但凡他先前有所流露,他也不会惊到这个份上,广告都有个预告片,太子却闷不吭声就砸下了大雷来,以至于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太子毫无迟疑:“从当年去江南的船上开始。”
这么早?南若一惊,那时他穿越来才半年吧,和太子总共才接触过几次?
他努力回忆。
祭祀同车算一个,他投诚算一个,接着跟太子蹭了将近两个月的饭,但也只是蹭饭罢了,除了给他布置作业,旁的可什么都没说,而且那时太子分明还派了小太监来监视他。
要说稍亲近些的,也就在尼姑庵里偶遇的那一回,算撇开身份谈心了几句,去江南的船上发生了什么他早不记得了,只记得沿路风景不错,还有太子房里的时钟很响。
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太子放在了心上,倒是想起在江南时太子记得给他准备了一碗长寿面。
当时他只当是主公拉拢属下的一种手段,如今再看,分明是别有意图。
太子目光微黯:“四年前的事,不记得也无妨,我记得便好,并非你做了什么,是我自己起了心思。”
其实他也是后来回想才觉出自己是何时对谷哥儿动念的,从那夜星空下谷哥儿对他那一笑开始。
“后来你几次劝慰都叫我心安。”他笑了下,深邃的双眼饱含柔情,“这四年书信来往叫我对你了解更多。”贪念也更多。
虽平日无法独处,可谷哥儿出入皇宫,他总归会时不时见到人,他尤其庆幸自己有玩望远镜的喜好,让他可以借此多看谷哥儿几眼。
南若明白了,他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他只想着跟上司拉近感情,多刷点情分值,哪曾想刷着刷着刷歪了。
而且这个上司还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自己一碗一碗的鸡汤成了他的心灵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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