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渚
但他得到的却不是一个轻飘飘的“会啊”。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雀宁虽然这样说着,却认真思考起来,而不是简单就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会的。”他想了半分钟,终于给出了深思熟虑后的回答:“从最开始意识到的时候,我就很多次问自己对你的感情究竟从何而来,每次和你相处的时候都豪车接送,去最高档的餐厅酒店,甚至住在这样豪华的别墅里,我自诩从来都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但是那段时间却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变了,但是后来我静下来想,之所以喜欢上你,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你对我好。
“每次被你保护的时候,我简直都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存在什么剧本,你是注定会在我遇见麻烦和危险的时候过来的英雄,如果没有你在,我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自己会是副怎样的模样。
“你在做所有事情的时候都在小心照顾着我的自尊,在我犯错误的时候引导我,不像其他一些人,嘴上说着对我好,却丝毫不顾及其他——你就好像发着光的存在,给我一个成为能更好的自己的方向。”
雀宁说到这里,耳尖已经彻底红透了,这样剖析自己的内心着实让人害羞,纵然对方已经成为了恋人也一样,都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雀宁却可以列出十条,二十条甚至五十条他喜欢蔚鸿之的理由——这些理由出现在生活中许多不被人注意的小细节中,那些习惯和为人处世中流露出的涵养是无法伪装的,也正因如此,才更加让他无法自拔。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不再年轻强壮,难道不是必然的吗?等过上七八年、十几年的,我们注定都会不再像现在这样年轻,会因为这个而发愁的更应该是我才对吧,我才应该是那个觉得自己没什么优点,害怕变老变丑的那个人。”
此时此刻,蔚鸿之心中的焦虑已经彻底被雀宁浇熄。
无论从雀宁每句话的字里行间,还是他凝视自己时的眼神,都告诉蔚鸿之,雀宁真正爱上的,是这副躯壳中的灵魂。
属于蔚鸿之的灵魂。
蔚鸿之鼻子发酸,眼眶也有些湿热,他深吸口气,抬手关上床头的阅读灯,在房间陷入黑暗中后,低声道:“好,睡吧。”
这是……没有放过蔚鸿之一丝一毫表情的雀宁眨眨眼,原本的羞涩霎时化作了某种恶趣味,他勾着蔚鸿之的手指挠了挠对方掌心,小声叫道:“鸿哥。”
“嗯?”蔚鸿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哭了吗?”
“是啊我哭了我哭的好大声,”雀宁什么都没看清,鼻子就突然被捏住了,蔚鸿之蜷起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雀宁鼻子,向上提了提,“呜呜。”
雀宁一下被戳中了笑点,笑得停不下来,在床上滚了两圈后,他重新安静下来,抱住蔚鸿之手臂,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反正……除非你有一天厌倦我了,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柔软的发还有些许潮湿,蹭在他的颈窝,蔚鸿之用力闭了闭眼,任由其中湿意蔓延。
不管他是否有朝一日会回去,不管还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能得到一份这样的爱情,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幸运,也是这个世界给他最好的礼物。
“睡吧。”蔚鸿之将手掌轻轻盖在雀宁眼睛上,他亲了亲雀宁脸颊,声音低到几乎不被听见。
“我不会厌倦的,只有命运……才能将我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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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鸿之大清早醒来,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并排蹲在床边的双皮奶烧仙草讨饭吃的目光,如同实质。
他眯着眼睛清醒了一会儿,身边雀宁还在睡,几次观察下来,蔚鸿之发现雀宁的觉要比他的多一些,也许和睡眠质量有关,雀宁晚上经常翻身,还好蔚鸿之睡得沉,不会被他吵醒。
被石膏包裹的脚相当的不舒服,不过蔚鸿之素来能忍,就是有点煎熬罢了。拐杖就在床边,蔚鸿之撑着身子起来,想要先去喂猫,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将胳膊从雀宁怀抱中缓缓抽离,在最后抽出的那刻,雀宁睫毛动了动,还是被吵醒了。
“吵醒你了?”蔚鸿之看着雀宁皱起眉头,抬手遮在眼睛上挡住晨光,道,“要再睡会儿吗?”
双皮奶和烧仙草饥饿的叫声响在耳边,雀宁逐渐清醒,虽然是被吵醒的,却也睡够时间,并不困了,但是他习惯性地想赖会儿床再起:“等我两分钟,我去喂。”
“喂个猫而已,我又不是什么都不能干了。”蔚鸿之坐在床边拿过拐杖,撑着站起来,双皮奶和烧仙草见状,立刻冲出房门,朝着平时喂食的地方跑去,提前坐好了等着。
“你小心点。”雀宁说着抓过一旁的手机,随手对着蔚鸿之的身影抬手拍了一张,这会儿功夫他也清醒过来,害怕蔚鸿之会出意外,赶紧下床跟过去。
蔚鸿之属于踝关节长时间脱臼导致手法复位困难,加上轻微骨裂才动的手术,比其他形式的骨折要轻得多,所以才术后五天就拄着拐杖到处乱跑,但为了更好的愈合,当然是躺着的时间越多越好,雀宁既然专门过来照顾他,就要尽心尽力做到最好。
第98章 调戏
雀宁在蔚鸿之出门之前把他给拦住他轻轻推了蔚鸿之肩膀一把,道:“你先去洗漱吧,我来喂。”
“不要倒太多这两只肥猫现在已经胖的连窗台都要蹦不上去了,双皮奶刚来的时候随随便便都能爬到柜子顶上现在都吃成什么样子了。”蔚鸿之嘱咐雀宁双皮奶来到家里的七个月时间中顺理成章地从一只苗条而轻盈的小流浪摇身一变,成为了将近十斤重的大白团子每每抬起腿舔毛时从背后看都活像一只丰满的大鸡腿。
而烧仙草还小,还没胖到双皮奶的地步,但以防万一蔚鸿之还是决定少喂一点,这两只毕竟还是田园猫,不需要像品种猫那样发腮保持正常体型是最好的。
雀宁给双皮奶和烧仙草倒上适当的猫粮一黑一白的两个小家伙埋头狂吃他给自动饮水机添水到标注的位置挂念着蔚鸿之那边,赶紧回去。
蔚鸿之已经洗漱完了正在擦脸雀宁站到他旁边拿过牙刷——昨天收拾东西时蔚鸿之专门没让他带自己的洗漱用具过来直接给他在京东买了个崭新的电动牙刷白天下单晚上到货,还是的情侣款。蔚鸿之和雀宁都不是看重仪式感的人,但当这种小细节出现时,也还是挺高兴的。
“吃什么?”雀宁问道,现在他成为蔚鸿之的“护工”,每天最重要的工作除了帮助蔚鸿之按摩伤处的肌肉之外,还有一日三餐,外卖虽然方便精美,却也抵不过亲手制作的食物。
“随便弄点吧。”蔚鸿之是个非常传统的北方人,他从小在北方的城市长大,虽然长大后去了南方读书工作,却也在饮食上延续着少年时的习惯。
“那就吃昨天的包子吧。”雀宁早就摸清了他的口味,从冰箱里拿出来昨天包好的大包子放在蒸锅里,这猪肉粉条胡萝卜馅儿的包子还是他在蔚鸿之的指导下做的,第一次调这种口味的馅,味道倒也不错。
四十分钟后两人解决完早饭,雀宁收拾着餐桌和晚饭,蔚鸿之躺在沙发上,按照医生的嘱咐将伤脚翘在沙发扶手上,抬起一定的高度促进血液循环,这幅身体正是最活力无限的时候,却因为受伤一连在床上躺了一周,而现在好不容易出院,也只是换了个地方躺着罢了。
蔚鸿之拿过平板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只觉浑身都不舒服,他在沙发上蹭啊蹭,怎么都找不到一个真正舒服的姿势,满腔精力无处发泄,着实让人烦躁不堪。
工作中的洗碗机发出呜呜声响,雀宁擦干净了灶台,甩着手上的水过来,见蔚鸿之动来动去活像身上长了虱子,不禁失笑:“你在干什么?”
“躺得难受。”蔚鸿之放下平板,无奈地叹息一声,他拽着雀宁手腕将他拉到身边,抬头望着他的眼神可怜巴巴,宛如某种毛茸茸的大型动物,“可怜我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如今除了躺着就只能坐着,满身力气都没处使。”
“谁叫你受了伤呢?”雀宁在沙发边沿蔚鸿之给他让出的位置坐下,“那只能老实点了。”
雀宁顿了顿,回想起当时蔚鸿之不管不顾将柯天朗向着岸边的奋力一推,果然还是很在意,忍不住抱怨道:“为了救柯天朗连命都不要了,你可真行。”
“当时没想那么多嘛,柯天朗不会游泳,我要是不推他一把,他估计就凉了。”蔚鸿之当时是真没多想,在看到前方陡坡的时刻推人的手就伸出去了。也许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真出事也顶多是回去,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又或许只是想尽力救人。
现在回忆起来他还真有些后怕,这幅身体是不属于他不错,但如果他把情况搞得一团乱糟,不也相当于救了柯天朗却害了蔚宏吗?
雀宁低头望着他,柔和眼神中还参杂着某些复杂的情绪,末了他只能轻轻叹了口气,道:“下次可以自私一点,我不想你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去帮助别人的。”
“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吧。”这个话题太过沉重,蔚鸿之将它转向了别处,“唉,好难受,再这样躺下去我估计都能长蘑菇了,也不知道那些常年卧病在床的人怎么忍的。”
雀宁闻言向侧边坐了坐,一手按上蔚鸿之左腿:“要我给你捏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