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默
可笑,可叹。
前几任穿越者也是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眼睛的吗?
燕容意在弥留之际,用尽全身的力气,对东方羽说:“师父……我师父……”
东方羽愣了愣,苦笑:“我自身难保,如何帮你寻到承影尊者?”
“不……不是……”燕容意唇角滚落一串泛着黑气的血液,痛苦又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
他不是想见承影尊者。
他只怕凌九深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也不甘心离开这具身体。
纵使他不是燕容意,依旧舍不得凌九深。
他的师父……
微风拂过,胸口流血的东方羽慢慢坐直了身子,将手艰难地伸到燕容意面前:“燕道友,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我只有……只有出此下策……”
话音未落,无数青色的光影盘旋着落在了燕容意的身上,仿佛是细密的网,将他笼罩,继而将他吞没。
微风拂过,燕容意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而做完这一切的东方羽,口吐鲜血不止,颓然瘫倒在他身旁,头歪向一旁,彻底失去了意识。
又过了一会儿,凌厉的剑意铺天盖地的从森林边缘压过来,紧随而来的,是无数高声鸣叫的白鹤。
“大师兄!”关凤阁的弟子于白鹤之上,瞧见东方羽的惨状,大惊失色,纷纷自白鹤之上跃下,哭着扑过去,“大师兄……大师兄!”
“阁老,快救救大师兄!”
身着青衣,端坐在白鹤脊背之上的关凤阁阁老睁开了双眼:“都让开!”
关凤阁弟子立刻规规矩矩地散开。
阁老腾空而起,如苍鹰,张开了矫健强劲的双翼,落于东方羽身旁,手指在其身上轻点了几下,继而厉声喊:“快,把他抬上白鹤,回关凤阁!”
关凤阁的弟子连忙擦干眼泪,急匆匆地抬起东方羽,快步向白鹤跑去。
而留在原地的关凤阁阁老,面色凝重地伸手,用手指沾了沾地上已经干涸的血泊,片刻倏地起身,满脸激动:“此地有生人的气息,东方羽身上的伤痕依稀可以辨出浮山剑法的痕迹……浮山派……是浮山派的剑修伤了他!”
爬上白鹤脊背的关凤阁弟子,闻言,齐齐怔住,继而互相对视一眼,有人耐不住喊道:“燕容意……他们的大师兄燕容意不是入魔了吗?……肯定是他!”
很快就有人附和:“十五年前,忘忧谷的弟子也死在了燕容意的手上,世人都说他们之间有私仇,可今日,与他关系不错的大师兄惨遭毒手,说明此人定是入魔已久,杀人如麻……阁老,我们得为大师兄讨回公道啊!”
“……那个来我们关凤阁游学的浮山派弟子呢?我们的大师兄被他的大师兄伤成这样,他还好意思待在我们关凤阁内吗?”
“……王小二呢,你们谁见到王小二了?”
王小二不见了。
“阁老!”关凤阁的弟子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他们在阁老身后接二连三地跪下:“请阁老为大师兄做主!”
漆黑的夜空,群星闪烁。
关凤阁的阁老抬起头,望着在白鹤背上呼吸微弱的东方羽,颤抖着手,吹响引兽哨,释放出了身体里的灵兽。
无数雪白的苍鹰出现在关凤阁弟子面前,不断发出悲怆的鸣叫。
“阁老!”关凤阁的弟子见状,纷纷捏住引兽哨。
或高或低的哨声汇聚成一曲悲伤的离歌。
无数雪白的灵兽飞向天际。
将关凤阁弟子心中的恨意,传递向了四面八方。
而在此刻,风忽而停止。
裹在黑色道袍里的身影撕裂了空间,陡然出现在半空中。
关凤阁阁老释放出的苍鹰首当其冲,在凌冽的剑意里,发出了凄厉的哀鸣。
“阁老!”关凤阁的弟子见状,纷纷转身,咬牙再次吹响引兽哨,以对抗宛若实质的剑气。
“尊者,此举何意?!”阁老单膝跪地,口吐鲜血,“浮山派的弟子害我亲传弟子,您……您非但不给我们一个解释,还要杀人灭口吗?”
凌九深闻若未闻,他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银色的长发被风吹得散开,像浮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他眼里是混沌的白,缓缓落于血泊之上,在感受到燕容意的气息后,衣衫无风自动:“我徒弟呢?”
“尊者……尊者!”无形的威压加深,无数关凤阁的弟子吐血晕倒,最后只剩阁老苦苦支撑,“尊者,吾等来时,只见东方羽身受重伤,晕倒在池边……而他身上的伤痕,尊者也看出来了吧?”
“……那是浮山派的剑修才能造成的剑伤!”
“……尊者,浮山弟子燕容意谋害忘忧谷的鬼修,您不以为意,如今,害我关凤阁的亲传弟子,您还要包庇吗?!”
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凌九深沉默不语,垂眸望着地上的干涸的血迹,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尊者!”阁老痛心疾首,跪在地上,深深匍匐下去,“我派与世无争多年,从不主动参与各派之间的纷争,如今弟子受难,不可坐视不管,还请尊者见谅,日后……”
阁老狠下心,一字一顿道:“日后,若尊者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关凤阁必定与浮山派不死不休!”
几声嘹亮的兽鸣过后,关凤阁的白鹤消失在了天边。
凌九深捂着心口落于地面,注视着干涸的血泊,几乎站不稳。
上一篇:抢不到男主,我决定咸鱼
下一篇:温柔的利用金手指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