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木泽代
贺琅的手臂再一用力,只听“咚”的一声,匕首已经砍到了树干。
一颗变异植物就这样被拦腰截断。
这比起之前那棵荆棘来好像简单太多了,但毕竟它又比荆棘弱小那么多,所以就这样被收拾了,似乎也不是太奇怪。
宋霖这时停止了控制,贺琅恢复了自由。头上的藤蔓网静悄悄的,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它们已经和母藤断开,只会逐渐腐烂、掉落,再也不会袭击活物了。
男人抽回自己的匕首看了看——属于植物的汁液真是有点恶心——然后试着直接朝藤蔓上砍去。一声轻微的“咔嚓”传来,不能说攻击完全无效,但确实只在主干上喂了个小口,植物的汁液都没溢出几滴。
贺琅闭上眼,仔细回想刚刚的感觉。
再睁开眼时,他再次挥出匕首!
也是两下,藤蔓主干再次断裂,一节二十公分左右的主干掉了下来,汁液滴落在铺满地面的枯叶上。
贺琅笑了笑。
贺琅回到外面时,看到宋霖正在捡地上掉落的藤条,宇文扬则在把低处的藤蔓砍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他说要这些藤蔓编个篮子。”宇文扬的语气也有点无奈,“反正没毒。”
贺琅就知道又是宋霖的幺蛾子,他冲那个蹲在地上的青年喊了一声:“宋霖。”
“嗯?”
一个物什被贺琅扔进宋霖怀里,正是那截被贺琅砍下来的藤蔓主干。表面能溢出的汁液已经差不多滴光了,但切口还是显得很黏腻,反正不好看。
接收到了这个典型的小男孩式恶作剧,宋霖只能无奈地叹口气,贺琅倒是挺乐呵的。虽然宋霖看起来没什么大反应,还一下就扔开了“礼物”,但这仍不影响贺琅恶作剧完成的心情。
宇文扬看看宋霖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贺琅,终于忍不住道:“贺哥,问你个事。”
贺琅心道终于来了,表面上却只是帮宋霖把地上的藤蔓踢近了一些:“你问。”
宇文扬想了想:“那些藤蔓……为什么后来不攻击你了?”
贺琅轻笑一声,站在宋霖旁边道:“你不妨有话直说,拐弯抹角的没意思。”
似乎没想到贺琅说话这么直接,宇文扬沉默几秒,而后道:“……你没有体温,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是吗?刚刚藤蔓会攻击你,只是因为你临时调整了体温。”
贺琅反问:“然后?”
“然后……”宇文扬顿了顿,最终决定把自己和莫如卿的疑问说出口。
“你没有生气……你是鬼修,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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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你因何而与众不同
鬼修是什么玩意儿?
宋霖和贺琅的意识里同时升起这句话。
不过这两人谁的表情都没变,贺琅还抱臂挑眉:“问别人的家底前,是不是该先自己表达一下诚意?”他抬了抬下巴,“我可看着你这把剑凭空抽出来的,空间?隐形?”
宇文扬顿了一秒,只回答后面那个问题:“隐形。”
他这么戒备,贺琅和宋霖都不意外。贺琅嗤笑一声:“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们才刚练多久,动你们我就是欺负人了。”
他什么也没承认,但这样说话已经近似默认宇文扬说的一切了。贺琅甚至还说:“各自有道,我们就当萍水相逢。我不会探究你们,你们也别在我身上动歪脑筋。”
男人身上释放出一种无形的压力,冲着宇文扬缓缓而去。这不是真的压迫,而是一种警告。
宇文扬的神情有点疑惑,但没有任何动摇:“当然。”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如今世道已乱,既然我们有缘相逢,相互拂照也不算坏事,不是吗?”
“拂照算不上。”贺琅轻笑了一声,“我就问一件事,那个齐菲菲,怎么回事?”
宇文扬还没说话,贺琅又道:“我也不是真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听她的话未必是好事,你们这样惟她是从……算了,我可不想被冠上挑拨离间的名头。”
“……不,贺哥的好意,我们心领。”宇文扬淡淡回道,“说我们惟她是从,也不尽然。只是齐小姐在我们困难时帮过一把,我们不能忘恩负义罢了。”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贺琅笑了笑:“帮你们,还是利……你们自己掂量,我一个外人就不好置评了。不过倒有一点,她对我和沈顾这么熟稔,要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
宇文扬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齐菲菲表现这么张扬,贺琅和沈顾不可能当没看见。今天这一趟上山,他存着试探贺琅的心思,贺琅又何尝不是想要试探他?
更有甚者,贺琅他们或许……已经对表现越界的齐菲菲积累了反感。
“她其实……”宇文扬还真不能一口咬定齐菲菲没有目的不纯,毕竟齐菲菲很可能在将来惹出什么事端,宇文扬要是这时候帮她掩盖,以后就注定要帮她担责。想了想,宇文扬的话回得很虚幻:“她其实,不是想要害人,至少不是想要害你们。”
“那她想做什么?”贺琅眯了眯眼,“或者说,她到底能做什么?
“她看起来毫无特殊,和你们、和我都不是一道,但她还是很特别,是吗?”
贺琅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凌厉:“我猜,她能知道一些本来她不可能知道的事,对吗?”
宇文扬眼神一变,但没有任何回应。
“她是窥探镜,还是预言家?”贺琅这样问着,但看起来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笃定而且自信,“她能勘破过去,还是能预言未来?”
宇文扬沉默了许久,和贺琅对峙了许久。
终于,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未来。”
埋头摆弄藤蔓的宋霖,悄悄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