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木泽代
宋霖:“……李厉,过来。”
“哎。”李厉手上还捧着那盆沙棘,它已经长高不少了,笼子的模样初具雏形,“怎么的,宋大少?”
宋霖将他带进自己房间,问道:“我问你,陶茜茜这个人,能信任到什么程度?”
“嗨,你说这个啊。”李厉放下沙棘,拍了拍手,“要说惹人烦,她是这个。”他伸出了一根小指,“但是要说人品,她是这个。”这回,李厉伸出了大拇指。
“我就问你一句。”宋霖挑眉道,“可信?”
“可信。”李厉回道,“搁以前就是那种能为了守住一张名单而英勇牺牲的烈士。”
宋霖道:“但那是对你们队伍和基地而言吧?她在最亲近的长官、家人、甚至是官方命令面前,能守住我的秘密吗?”
“……我觉得可以,但你这么一问,我也不敢保证了。”李厉挠挠头,“她这个人,有点一根筋。”
宋霖想了想:“她最忠于哪个指挥官?能切断她泄露我的可能吗?”
“你是说,不是让她被问的时候不会说,而是让她的上级不能问,甚至命令她别人问的时候不能说?”李厉回道,“可以呀,我让老爷子打个招呼去。让他给陶茜茜下个最高机密的保守命令,我保证她的嘴跟缝上了似的。”
宋霖知道,李厉说的“老爷子”是他的爷爷李老:“李老会同意?”
“嗨,这有什么不同意的?不同意就把陶茜茜扔回去呗,多简单的事儿。”李厉耸耸肩,“而且我都瞒了这么多了,不差这一件。再说了,我没说,你当我家那老顽固就猜不着啊?心照不宣而已。”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面上不问是另一回事。”宋霖回道,“先把陶茜茜的‘枷锁’准备好了,再让她来烦我。另外,体系文件我打算出两套,一套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那种,不会大改你们原来的体系;还有一套是专用于特定范围内的,可能会改动比较大,但在我看来应该是更有利于异能者变强的。”
“……卧槽,宋大少,你不要忽然一脸平静地跟我说这种大新闻好吗!”李厉眼睛都睁大了,“那个‘特定范围’,是什么范围啊?求求你把我一定也划进去啊!”
“这个范围不是我划的。”
“啊?”
“你们来定。”宋霖道,“谁可信,谁最后会和你们站在一边,谁会成为你们的最大拥趸,谁就在这个范围里。”
“……艹。”李厉抹把脸,“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的。”宋霖道,“大义,我懂;但要是大敌当前,没有自己的一支强大力量,只怕内部纷争就能让敌人不战而胜。这个道理,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懂。”
“我懂。”李厉的神色也严肃起来,点点头道,“其实这个名单……我们随时能拿出来。”
“嗯,不意外。”宋霖道,“说回一开始的话题,作为一个典型,我会在调整陶茜茜的时候,把所有原理都告诉她。但后面的人,我就不会说原理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厉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实际上灵光得很:“明白。”
“很好,到时候你和陶茜茜一起参加第二套的体系改编。有些描述,或许你们能比我讲得更浅显一点。毕竟这里面只需要体现方法,不需要理论。”宋霖说道,“好了,现在你去处理陶茜茜吧。我最近要认真研究一下两套体系,让它们的方法看起来查不多,但是实际效果有所差别。别让陶茜茜闲着没事就来当十万个为什么。”
李厉笑嘻嘻地敬了个礼:“是!”
末了要出去时,李厉又举起那盆沙棘:“宋霖,你觉得我这盆沙棘咋样啊?我这个进度会不会太慢?”
宋霖看向那盆沙棘。
沙棘的枝条已经长起来了,不是直直向上的。而是朝两个方向斜向上,相互交错,编出一个个边长大概三厘米的菱形气孔。现在它还像是一个带着刺儿的编织框,要是开始收口,指不定就得变“血滴子”了。
“还……行吧。”宋霖知道这个费工,但实在难以欣赏这玩意儿的审美。他想了想,忽然道:“对了,我觉得你可以帮我准备一个礼物。”
“什么?”
“回头发照片给你。”宋霖神秘一笑,“你照着做就行,但是只能用木系异能做,不能用其他的工具辅助。要是能做出来,你的木系异能恐怕就能排同系当中的前三了。”
李厉光听那个“前三”了,高兴得很:“保证完成任务!”
宋霖同李厉说是“要认真研究,请勿打扰”,然而一转头却是带着贺琅和白晓宁去了郊外。
巨大的榕树横亘在两座山之间的道路上,正是当初宋霖抢过魔晶、后来还带人来当练习对象劈过烧过的那棵。
“因为贺琅说不清楚我究竟会什么,这样会让他在以后的日子中措手不及,所以我决定,给你们看一遍我到底会什么。”宋霖跳上树干,“不过我只能演示部分种类,有些以我现在的实力暂时还演示不出来。另外,即便是我能演示出来的种类,它的最大强度也远远不止这个程度。你们不要以偏概全。”
“我有问题。”白晓宁举手道,“你说的最强大的程度,是你现在能做到的多少倍呢?”
宋霖笑了笑:“尽你所想,女士。”
白晓宁:“好的吧。”
宋霖看向贺琅:“你呢,有没有什么‘课前疑问’?”
“有。”贺琅道,“你不要踩在那个地方,这棵树的根已经全被你烧毁了,它可能随时倒下去的。”
是的,这棵大榕树在上次再次意图攻击人之后,就被宋霖用地下火烧遍了一次根系,理论上已经是死了的。尤其是宋霖重点烧过的主干部分,现在基本已经是没什么叶子了。即便有,也是干枯蜷缩的模样。贺琅甚至觉得,可能已经有白蚁已经在树干内部登堂入室,只要再有一点点强加的外力,这棵大树的树干就会直接轰然倒塌。
但植物的生命力又很神奇,距离主干不远处的一处分支树干上,就有一小撮绿油油的树叶,乍一看还挺欣欣向荣。似乎就算半年前宋霖已经把它的根系烧遍了,春风一吹,有一部分又“死灰复燃”了。
总体看去,整棵大榕树覆盖的地界上,还是有不少处已经发出了新芽。指不定地底下也长出了新的根。
不过这一切,宋霖不管,贺琅也不说。男人只担心宋霖所站的树枝过于脆弱,指不定下一秒青年就要啪叽摔到地上了。
“就算它断了,我也不会直接摔死,怕什么?”宋霖根本不觉得这算个事,随口回了,“还有吗?”
“有。”贺琅挑眉,“明明是我提出要看的,为什么还要带白晓宁来?”
白晓宁挑眉。
“怎么,这还要问?当然是霖霖宠我啊。”白晓宁有点故意和贺琅对着干的意思,挑衅道,“你这人老想着开小灶是怎么回事?你已经偷跑得够多了,还这么怕我追上你吗?”
贺琅瞥她一眼:“就你?”
“对呀,就我。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本质上我们是一样的好不好。霖霖惯着你,但我也是他的心肝小棉袄呀。”白晓宁摊手,“看我也没用,霖霖决定带我来的,你能把我怎么着?”
贺琅嗤笑一声:“你是不是误以为我有不打女人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