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木泽代
贺琅显然也不看好林依依的活路:有的人活着,但她已经死了。林依依只要落在魔修手里,活不了太久。
宋霖感觉男人的话好像有点特别:你刚刚说了一句什么?
贺琅这会儿怎么和他解释,只能说:没什么。对了,除夕那天你和阿君说了几句之前那个世界的语言?那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宋霖念的那几句诗,宋霖用这个世界的预言给他稍微解释了一遍。
贺琅琢磨了一会儿:这意境,是送别专用的词句?
宋霖回道:是史诗里的句子,描绘的是光明女神迎接痛苦命运里死去的人的场景。有一阵很流行在葬礼上使用。
贺琅疑惑:你们那个世界还有神?
宋霖回道:不,没有,那只是个概念。或者说,没有这个世界的认知里那种无所不能的神。但最强大的生物,大概能被你们这里的人认作是“神”,只是在我之前那个世界里不这么认为而已。
贺琅道:这个世界的认知……就像袁承冰他们很容易被凡人认为是神仙?又或是,你的实力完全公开的话,也可能被奉为“神明”?
宋霖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贺琅好奇:你那个世界的神明定义,是什么样的?造物主?还是能起死回生?
宋霖淡然回道:造物,炼金术师可以;起死回生,死灵法师可以。
贺琅挑眉:你直接说你都能办到不就好了。
宋霖:但我不是神。
贺琅:你是,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是我的神啊。
宋霖乜斜他一眼:这是说这种话的场合吗?
贺琅淡定回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地讨论神明。YU XI ZHENG LI
宋霖:……
青年觉得贺琅这家伙最近真的太难缠了,于是果断把话题拉回主题:总之,我们认为,能够使用信仰之力的,才算摸到“神明”的边吧。
贺琅有点听不懂了:信仰?是说信众的信仰吗?这样的神真的存在过?
宋霖道:龙族说,有过。
贺琅挑眉:龙,听起来就能活很久。它们都说的是“有过”,那恐怕是很久远的事了。
宋霖道:对。我的岁月那么漫长,就是因为龙族。我尚且能接近千年,你可以想象……嗯?告别的队伍是不是快转完了?
贺琅望了望还在一批批进来绕行告别的人,确认道:嗯,快完了,我去看看。
宋霖看着安静的人群:我还以为今天会有人趁机闹事。
贺琅已经走开,声音却在意识里响起:主要作乱的人已经被抓获,如果一场爆炸还不能震慑剩下那些乌合之众,那我不介意趁他们来闹事的时候揍他们一顿。
反正抓人的时候,谁抡了谁一拳,谁又讲得清呢?
***
告别式之后的下午,宋霖无视异能者训练团的邀请,又在袁承冰的实验室里坐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一同扎进来的还有莫如卿和宇文扬。
没有门派支援,袁承冰作为“本地”修真水平最高的人,只能硬着头皮去看那些海一样的资料,并且试图抽丝剥茧。然而,即便研究的对象是魔修,研究的手法却不是袁承冰能够轻易看懂的。什么血液成分,什么基因图谱,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数字和看不懂的单位,简直叫袁承冰头晕脑胀。
他都不懂,就更别提刚踏上修真一途不到三年的两位师弟,和死灵法师宋霖了。
对于他们来说,唯一有可能搞懂的,就是文字和图案资料。然而即便是袁承冰,在修真界来说只是个“小朋友”,对阵法的研究也不多。
被折磨几天后,宋霖终于想起一件事,勉强请了个“外援”。
——钟棨。
钟棨虽然已经在万魂幡里“占山为王”千年,但他本来就不够宋霖厉害,还被削了一半力量,早就老实当这位小法师的马前卒了。这回被召唤出万魂幡的时候,他还以为又要作战,气势汹汹地骑着死灵之烟的战马、举着长戟就杀了出来。结果,宋霖只是让他出来看资料的。
要一个千年的武将看现代的研究资料,真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了。所幸钟棨以前还念了不少兵法,不然是真没耐心看那么多字。
于是贺琅再次进来拎人睡觉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宋霖、袁承冰、莫如卿、宇文扬、钟棨,四人加一个黑烟组成的人影,头对头席地而坐,满地纸张的画面。
“啧,不是我说,你们这比研究中心还乱啊。”贺琅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在墙上钉的纸张明显变多了。纸张上画着不知道是字还是图的符号,有几张纸的钉子还被同一根线缠住,乍一扫过去,总有一种渗人的感觉。
“怎么搞得跟邪教密宗一样?”贺琅小心绕开几个人铺在地上的纸,站在那些符文前面仔细看了看,“这是字还是什么画?缠在上面的绳子代表什么?”
“那是符文的一种,一般会出现在阵法里。如果从它的出现一般只代表某种固定的效果来看,那其实也是一个字的意思。”袁承冰回道,“拉线出来,是暂时代表这两个符文经常结合。”
贺琅感觉这个话题要刹车,不然自己就听不懂了。
“行,那你们慢慢研究,宋顾问是个还要睡觉的凡人,我先带走了。”贺琅从后面把青年捞起来,“还有,关于血液和DNA的数据,我们已经转交给研究中心一起研究,有结果了会告诉你们。”
袁承冰一摆手:“带走吧,留着也没什么用,钟棨可以留下。”
贺琅直接替宋霖回道:“那就借给你了。”
宋霖:“我的意见呢?”
钟棨:“我的意见呢?”
“他在旗子里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出来做点贡献。”贺琅先是安抚了宋霖一句,然后看向乌漆麻黑的钟棨,“至于你,少废话,少挨打。”
“嗤……”钟棨沙哑的声音冷笑,“狗仗人势。”
贺琅一眯眼,但意外的是,他居然先扭头看向提溜在自己身边的青年:“你不管管?”
宋霖正在收拾自己摊开的文件,头都没抬:“这都问,你恶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