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一男神
“我喜欢他会让他迟到?”我表现地极其无所谓,“省一中是什么学校?大本录取率100%,前途无量啊。”
我顿了顿,反问他,“再说了,我一个男的喜欢苏泽?你哪来的这种想法啊?”
他却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盯着我笑得暧昧不清。
“行,”他似乎想通了,朝我点头,“那怎么证明苏泽不喜欢你。”
我大腿一拍,“这还用证明吗?这根本不可能啊!”
他压根听不进我说什么,“不如我打你一顿,看苏泽来不来救你。”
“不妥不妥。”我连忙摆手。
“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掏粪侠摩拳擦掌已经跃跃欲试。
所以折腾来折腾去,我还是难逃被打的命运。
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如此之戏剧化,这根本不是一个十三岁马上快十四岁的小男孩可以经历的。所有人的出场对话情节就像被编排过一样,我似乎一直困在别人给我设定的角色之中。这不是穿越,是满满的套路。
尤其是在掏粪侠问路问到辅导员的时候,我不得不感叹并深刻反思,太巧了,这一切都太巧了!
和半年前比起来,辅导员似乎又瘦了一圈,他身上那套过时的军大衣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我离他们还有段距离,所以辅导员并没有注意到我。他对掏粪侠是唯恐避之不及,自然什么都问不出。
我赶紧上去打圆场,原来他不但知道考场在哪,他甚至还负责这次监考。
依旧是在理工科的主场育才楼,依旧是在外面那条白色回廊上。还记得去年立夏,苏泽也是站在这里,深幽的紫藤萝瀑布下阳光灿烂的少年,那样的潇洒自信。也许当时我就已经对苏泽动了心。
掏粪侠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我们,可能是我对辅导员的礼貌恭敬感染了他,他居然阴阳怪气地叫了我的名字,“我说王淼同学啊,赶紧的。”
我知道他急着干嘛,急着打我呗。
这时辅导员猛地拉住我,像是使了身上所有的劲,“他叫你什么?”
我这才想起来,当初给他邮书包的时候给他写过一封信,里面虽然没署名,但我还是在最后写了个字谜以备不时之需。“江水为竭,天地合一。”看来他还是猜出来了。
“王淼。”我说。
“你是不是给我送过一个书包?”他急忙问道。
我故作轻松,笑道,“什么书包,我都不认识你。”
看到辅导员暗下去的眼神,我才松了口气。
也许我不该对他人的未来指指点点,但事实证明他真的不适合做老师,否则也不会毕业十几年都转不了正。他对这个岗位的执着让我们每个人都匪夷所思,甚至成了S大的历史传奇。所以我希望他能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在信里我也是这么劝诫的。可他似乎对送书包的人更感兴趣,这实在是让我恨铁不成钢啊。
于是我又劝他,“送书包的人一定对你有所期望,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他愣愣地点着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我先进考场了。”辅导员说。
掏粪侠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们学校高考分数线多少啊。”
没人理他。
结果我脑袋上挨了一拳,我那个恨啊,“他不回你,你打我做什么。”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他看着我,笑得像个恶魔。
我们就坐在考场外面,从白天等到傍晚,从开考等到毕考,其间我甚至还看见了殷书桐。可就是没看到苏泽。
原来苏泽根本不是迟到,他压根就没来考试!
第68章 2001年1月15日 我的生日
我到现在才终于想通,那场升学考试就算苏泽迟到,他又能迟到多久?一门?两门?三门?我想只要他能出现省一中就会录取他,因为他们不可能错过一个未来的省高考状元,这场考试对于苏泽来说只是一个形式。
也就是说,当年苏泽是自动放弃这所全省最好的高中。至于原因,大概是不想离家太远。
还记得当初他没考上省一中的这件事让我乐了很久,因为一旦苏泽真的考上,老爹估计能在我耳边念上个四年。十三四岁身处叛逆初期的我,真的恨不得苏泽门门不及格年年考倒数。也许就是这股较真劲让我那中上游的成绩以最低分勉强挤进省重点,最后和苏泽上了同一所高中。
傍晚我和掏粪侠回到小镇,天已经全黑。刚下车他就把我推进巷口的垃圾堆里,嘴里骂骂咧咧。
“浪费老子时间,你回去告诉苏泽,要么和美玲搞对象,要么,”说到这他扯住我的领子拉到他面前,“不管这次谁保你,我都会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望着掏粪侠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拍拍身上的馊饭馊菜,站起来又是一条好汉。我朝那条空无一人的巷子大喊,“苏泽搞不搞对象,你TMD打我干什么啊。”
选苏泽还是选自己?TMD还不如让我回答先救妈还是先救老婆这道国际两难问题呢。
回到家院子里灯火通明,大门也没关,这大过年的也不怕招贼。我赶紧把门合上朝里屋喊,“怎么不关门啊,贼也要过年的。”
“这灯都开着干嘛,费电啊。”我又随手把灯关了。
厨房里,还是那张老旧的红木八仙桌,老爹坐在朝南的位置,老妈和苏泽各坐两边。一桌的好菜,中间的蛋糕上是还没点燃的蜡烛。
老妈听到我的声音站起来,“怎么才回来,全家人都在等你。”
苏泽他爸在我身后喊着,“老王啊,今天我们两家喝点酒庆祝一下。”
老爹和苏泽说着什么话,听不清,因为我当时捂着眼睛哭得几乎耳鸣。
十六岁以后,我就没再过过生日,二十一岁以后,家里饭桌上就没超过两个人,毕业以后,丰盛的生日宴变成了老妈早上的一碗面,吃完还得继续忙碌工作。
这是我穿越回来后的第一个生日,老妈说全家人都在等你,一个真正意义上圆满的家。
“哎哟哟哟,”苏爸爸惊慌失措地抱住我,他的手很大很粗糙,抹得我眼睛鼻子火辣辣的疼,“我们淼淼怎么哭了呀。”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哭得好像经历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路口的灯坏了,害得我掉进垃圾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