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水格
庄简宁笑起来:“不挑嘴,跟贺先生一样就行了,谢谢宋姨。”
等宋姨进了厨房,庄简宁看着在阳台忙活的贺灼,脚步不自觉就移过去了。
庄简宁生平最不忍看见美好的事物被糟蹋,看清正在发生什么人间惨案时,他轻“嘶”了一声。
正准备替这些美丽鲜活的花儿讨伐贺灼,低头看见贺灼的脸,阳光下的眉眼薄唇处处精致、鼻梁下巴线条分明又凌厉,透出一股性感的张扬。
算了,长得这么帅,不会浇花也正常。
他伸手去接贺灼手里的喷壶:“贺先生,我来帮您吧。”
手部皮肤被触碰,贺灼蓦地攥紧喷壶,紧抿着唇,一向平静无澜的脸上阴云密布,咬着后槽牙,他一字一句开口:“庄、简、宁。”
一夜没盖被子,清早又被冷风吹,庄简宁浑身冻得轻微发抖,开始是准备取下贺灼手里的喷壶,但是贺灼的手太暖了,他本来就没太清醒,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根本没注意到贺灼反常的情绪。
两只手在贺灼暖热的手背上摩挲几下,他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喟叹:“贺先生,你手真暖和。”
贺灼被一个小冰块握着,不知怎地,像是浇熄了他心中灼灼燃烧能毁天灭地的暗欲。
缓了缓,他放松肌肉,复又神色无波地看着覆盖上来毫不安分的细长手指,之后漫不经心地抬头,挑眉看向庄简宁:“找着你家卫生间了吗?”
“没关系,我年轻肾好,还能再找一会儿。”庄简宁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又在里面看见了一闪而逝的暗黑之火,他移开视线,突然在昨天取衣服的木柜上方看见了被褥和枕头。
他精神一震,放开贺灼的手,跟找到亲人似的扑在被子上,浑身透着愉悦地喊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咱俩的缘分好浅呐。”
花只浇了一半,贺灼破天荒没再继续,放下喷壶,嘀咕了一句“神经病”,坐着轮椅去了餐厅。
庄简宁裹着被子蜷缩在阳台的吊椅上焐了一会儿,初春清早的阳光温润,微风轻柔,花木清香,浑身暖洋洋的,晃悠着就这么又睡了个回笼觉。
阿姨端出早餐,四处没看见庄简宁,看了眼贺灼,踌躇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贺先生,要喊小简吃饭吗?”
“他不饿。”
阿姨楞了一下,也不敢再说其他,默默回厨房准备中午的食材。
一首劲爆的摇滚舞曲突然在沉闷的客厅炸响。
贺灼觉得自己的天灵盖被人掀了,屏息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喊道:“庄、简、宁!”
庄简宁睡的太香了,被音乐吓得差点从吊椅上跳起来。
他长腿一伸,裹着被子快步冲到沙发上,也没管是谁,直接点了接听键:“喂,你好。”
太激动连点好几下,免提都点开了:“庄先生,今天大明星程彦的行程已经出来了,五百块钱……”
庄简宁要自闭了,原主还活着吗?他保证不打死他:“庄先生已经对他粉转黑了,以后都不需要了,谢谢!”
那边不死心:“这样啊!那黑粉收你三百,你不及时掌握他的行程,怎么精准打击呢?我们……”
庄简宁要疯了。
啪地挂了电话,拉黑换铃声一条龙,他昨天为什么要脑抽把震动改成响铃。
这样的生活!真的!太刺激了!
后知后觉地抬头,看见贺灼正在餐桌前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餐,庄简宁默念三遍“看不见我”,遁地般逃进客卫快速洗漱。
见贺灼对面还有一份早餐,庄简宁自觉地坐下,脊背挺直,两手放在餐桌上,像个小学生似的,老实地表明态度:“感谢贺先生投喂!”
再大方地剖析内心、讪讪地承认错误:“之前追星有点上头了!现在青春迷茫期终于过去了哈!”
贺灼放下餐具,用手帕擦了擦嘴,庄简宁以为他吃完离开,正要舒口气,就见贺灼拿起旁边的手机,并无半分离开的意思。
然后他就听见自己嗲嗲的声音从那人手机里传出来。
“我这是天生丽质......”
“我没别的亲人了,就跟叔叔相濡以沫,……他比较冷酷,明明长得超帅,但是气质,嗯,裹挟着西伯利亚寒流……”
“我叔叔上了年纪,休息的早……”
庄简宁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贺灼在家里装了监控,至少厨房里有。
他心如擂鼓,强装镇定,边切面前的神户牛排,边回想昨晚有无逾越之行。
贺灼关掉视频,抬头,盯着庄简宁头上乱晃的两撮头发,视线缓缓移到尖挺鼻子上的那粒红痣。
面前的少年身穿不合身的家居服,但投手投足间尽是富足和美满滋养出来的阳光纯粹,贺灼摩挲着刚刚被庄简宁触碰过的手部皮肤,偶尔的跳脱意外的不让人讨厌。
还是那个外壳,内里却像换了个人。
评论截图里网友们看似玩笑,其实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庄简宁突然走红的原因。
【手好看的没他有钱,比他有钱的没他帅,比他帅的没他有趣,比他有趣的没相依为命的叔叔,有叔叔的也做不出来平平无奇的煎饼果子!】
【在同质化严重的美食直播里,小简就像一股清流,流进了我死寂沉沉的心里,唤醒了我蠢蠢欲动的探知欲。】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小简哥哥的手和声音,三分钟,我需要知道小简哥哥的所有资料。】
贺灼扫了一眼,给小张回了条:“知道了。”
小张:“…………”
知道了?就这?
庄简宁见贺灼低头看手机不理他了,想了想,也从茶几上拿了手机,边吃早餐边登录原主的各种社交账号,了解原主的社交圈。
微信里有个名叫“四+牟尼”的中二群尤其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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