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容离白
罗臻的草棚是和角竹一家紧挨着的,为了节省木柴,他们共用一个火堆,火堆能在夜里驱赶掉一些胆小的野兽,他们这个聚居地才刚刚建起来,还没有足够的防御,所以晚上的火堆要保持彻夜燃烧的。
“你在做什么?”黑崖不是第一次看见罗臻拿着一块木板在那里涂涂画画了,现在见对方到了新地方还在捣鼓那块木板,忍不住开口询问。
阿水正在用骨刀将新采摘的野草叶子切碎,装到木碗里打算给两只咕咕鸟喂食,闻言也好奇地将头凑过去,想要看看罗臻手里在做的是什么。最近他发现罗臻做的东西都非常有趣而且好用,像是骨刀,木碗木碟之类的,甚至是各种以前他根本不知道能够食用的植物,最主要的是明明是同一样东西,经过了罗臻的手就是会变得特别美味一些。
阿水舔了舔唇角,他现在对罗臻已经充满了满满的崇拜,只要罗臻一开始弄他们都不懂的东西,阿水就恨不得黏到罗臻的身上看对方怎么弄。
两只咕咕鸟可不干了,看着自己还空荡荡的木碗,恬噪的鸟叫声像是想将山岭那边的动物都引过来一般,起劲地叫唤。
罗臻见状好笑地将阿水手中的骨刀接过来,利落地几刀下去就将野草切成碎屑,盛到木碗中推到两只咕咕鸟的面前,末了还用一只木碟装了半碟水放到旁边。
两只咕咕鸟满意地对罗臻歪着头叫了两声,扑腾着翅膀凑到木碗前埋头啄食起来。
“都养了那么久了,连一只蛋都没生过。”阿水撇了撇嘴嘟囔道。
罗臻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之前我们一直都在奔波,就没有停下来过,它们估计还没有来得及适应新环境,再过一段日子,它们应该就能下蛋了。”
“真的吗?”阿水怀疑地问。
“当然。”罗臻肯定地点点头。
说完罗臻拿起那块木板,递到这一大一小的面前,让两人能够看清楚木板上的内容,指着上面用木炭画出来的黑色线条对两人解释道:“我打算在这里建一栋房子。”
“房子?”黑崖打量着木板上的画,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画这种东西,除了大巫之外,他们没有人懂得记录的方法,只觉得眼前这块明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板充满了新奇。
“就是要比以前你们住的兽皮帐篷更加明亮坚固的东西。”
“那这种房子是用什么东西做的?也是兽皮吗?”
罗臻摇摇头,“我打算用木头来做。”
这附近层层叠叠的全部都是山岭,山上长着密密麻麻的树木,就地取材用来建房子是最方便不过的了。
“不过我不知道这种最普通的木榫能不能将整栋房子撑起来。”虽然罗臻设计的只是最普通的那种单间的方形房子,只要将木头全部搭建起来就行了,但考虑到这里冬天可能会降雪,罗臻想要弄一个有点斜度的屋顶,这样即使雪下大了来不及清理也不会一下子就将房子给弄塌掉。
不过罗臻毕竟没有学过建筑,即使他曾经见过各式各样的房子,记忆也好得能将房子的形状给详细说出来,但他对于房子内部的结构,怎么建立起来的却是一窍不通。要是能有一种像是水泥一般的强力粘合剂,他这种新手应该也能搭起一个可以勉强遮风挡雨的框架吧?
对于没有平面概念的人来说,画在木板上的线条是很难想象到它变成三维立体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即使罗臻给黑崖细细解释了一遍,黑崖还是一知半解,只听懂了这种东西要比兽皮帐篷坚固,还能弄出窗户什么的让房间里面变得更明亮,而且还能想要做多大的房子就能做多大的房子,只要你能让房子不塌掉就行。
“那我们就做这个房子吧。”黑崖摩擦了一下手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新的居住地,战士们也不需要离开一个月那么长的时间就为了狩猎冬季的食物,大家都可以一起帮忙建这个房子,那样冬天下雪的时候,他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帐篷分分钟要被大雪给压塌了。
要知道大冬天被埋在大雪中的那股酸爽,即使是现在回忆起来黑崖都忍不住打上一个冷颤。
“罗臻,罗臻。”两人正说着话,陆湛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搭好帐篷后陆湛说要去砍两棵木柴回来当燃料,顺便再采摘一点咸果回来,便带着几个战士出发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去了大半天,现在天都彻底入黑了,才看到他们回来。
陆湛身后还背着一个人,那人身后又背着一头猎物,这个搭配有点不伦不类的,跟在陆湛旁边的两名战士脸色还有点焦急。
“这是怎么了?”罗臻站起来,疑惑地打量了几人一眼。
周围的草棚都是只有一个棚顶,四面都是通风的,陆湛这么一喊,所有人都看见他们回来了,边缘的几个草棚离得有点远,住在哪里的人还往这边凑了凑,想要看看战士们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陆湛将背上的人放下来,罗臻这才看清楚那人竟然是角竹,角竹的脸色不太好,陆湛将对方放下来的时候碰到角竹背后的猎物,角竹痛的嘶了一声。
黑崖见状急急走过去,不等他开口询问,旁边跟着一起回来的黑阜就上前一步将对方拦住,“暂时不要碰他。”
大概是黑阜的语气太过郑重,黑崖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得他那条伤腿都跟着隐隐作痛,阿水上前拉住自己父亲的手,担忧地叫了角竹一声。
“别担心,没事的。”陆湛还不忘安慰了一句,这才上前将罗臻扯过来,指着角竹的背部说道:“你快给角竹看看,他和这头猎物黏在一起了,扯都扯不掉,你有没有办法将他们给分开?”
“黏住了?”猎物怎么会和人黏在一起呢?
陆湛急急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罗臻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在采摘咸果的时候角竹看到一头豚鹿,因为那头豚鹿离角竹实在是太近,这个距离足够他将猎物抓住,于是没有过多考虑就出手了。
谁知道那头豚鹿也是反应快,蹄子一蹬竟然硬生生躲开了角竹的抓捕,本来角竹还想着要是那头豚鹿逃得太远他就放弃了,结果这个想法还没闪完,那头豚鹿脚下一空,滑进了一个坑中,角竹走过去一看,发现那是一片淤泥谭,那头想要逃跑的豚鹿正在泥潭里挣扎,结果反而越陷越深。
角竹心里一喜,这不就是送上门的猎物吗?于是将那豚鹿从泥潭里弄上来,直接掐断气,也不嫌弃豚鹿身上脏兮兮的淤泥,往背上一扔,扛着就回去找自己的同伴了。
刚开始角竹还没发现异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豚鹿身上的淤泥慢慢开始干枯后,角竹这才感觉和猎物接触的那片皮肤竟然越来越僵硬,这时候他想要将那头豚鹿从背上弄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那头豚鹿已经黏在了他的背上。
其他人倒是想要帮他将猎物弄下来,但不管怎么拉扯,猎物仿佛就是长在角竹的身上一般,他们都快将角竹身上的那块皮给扯下来了都没办法弄掉猎物半分。
陆湛想到罗臻总是有很多新奇的想法,这才急急忙忙背着角竹回来找罗臻。
黑崖听完了全过程,看到角竹背上的皮肤已经有被扯破的迹象,和豚鹿接触的部分已经沾上了一点血迹,心里一抽,转头眼巴巴地看向罗臻,“罗臻,你有办法将那头猎物从阿竹身上弄下来吗?”
罗臻压力山大地揉了揉眉心,他又不是医生,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怎么将那头猎物弄下来呢?不过他也清楚他们这群人之中没有巫师,黑崖曾经见过自己用大蓟给陆湛止血,这会儿自然会第一个就想到向他求救。
“我先看看吧。”
众人连忙给罗臻让开位置,陆湛更是点了一个火把凑过来,好让罗臻看得更清晰一些。
那些将猎物和角竹黏在一起的泥浆已经完全干透,呈现灰白色,摸上去的触感有点凉,敲了敲,有种像是敲到石头上的感觉。
豚鹿大半个身子都被这种已经干透的灰白色泥浆遮盖住,要是想让角竹不受伤地和猎物分开,最好就是能够将这些泥浆先溶解掉再慢慢分开。
想起以前自己的手指被胶水黏住的经历,现在这里可没有什么能够快速解掉粘性的东西,但有一个方法却是可以先尝试一下有没有作用。
“你们去弄一个能装下一个人的大树桩回来,将里面掏空,我们用热水给他泡一下,看看能不能将他身上的泥浆泡软。”
陆湛以前就弄过一个大树桩回来作为盛水的容器,对于这个东西倒是还算了解,闻言将火把塞到黑阜手里,就急冲冲去找陆湛需要的东西了。
其他人则按照罗臻的吩咐,将石锅全部清洗干净,装上水放到火堆上烧,准备好能将大木桩全部装满的热水。
而罗臻则让黑阜帮忙,用骨刀将豚鹿的皮毛先割下来,尽量只留下和角竹皮肤相接的部分,这样也方便让角竹在热水里浸泡。
看着被分离下来的少了大半皮毛的豚鹿,罗臻用骨刀敲了敲,还用力划拉了一下,那些被干掉的灰白色泥浆包裹住的部分连骨刀都没办法在上面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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