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封玖
如果他够心狠,他会选择不动声色掌控唐家,让唐家成为他的一言堂,到时候哪会在乎别人的说法?
说唐家腐朽,不过是他的借口。
他能在唐家危如累卵的情况下力挽狂澜,如今的唐家对他而言,不过小意思。
唐舟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喃喃道:“我该怎么做?”
青年一双琉璃眼中满是困惑与迷茫,像是误入迷途的小兽,等待人指点迷津。
傅深终是没忍住,伸手抚上他的发顶,很柔软,像他的心一样,让人情不自禁陷落。
“让自己开心就好。”
他怕唐舟一直沉浸在死胡同里,没伤着别人,反倒伤了自己。
脑袋上的手掌很宽厚,很温暖,唐舟没舍得躲, “你今晚到底来做什么?”
傅深笑了笑,“赚零花钱啊。”
他太久没见到唐舟了。
听说唐老爷子要扶持唐天扬,傅深虽知这在唐舟意料之中,却还是担心他难过。
混进服务生队伍后,他看到孤零零的唐舟,再对比意气风发的唐天扬,心里燃着怒意。
有种自己罩着的人,别人凭什么欺负的不爽。
唐舟当然知道他没说实话,微微瞪他一眼,脑袋错开他手掌。
“我没小费给你。”
傅深收回手,唇角含笑。
“给过了。”
他身形高大,堵在唐舟面前,几乎遮住整个宴厅的光线,让这个安静的角落平添几分逼仄与压抑。
唐舟不由退后一步,贴上墙,莫名有些不自在。
见傅深还要开口,他连忙打断:“你不好好做项目,来这赚什么钱。”
说完觉得理直气壮,继续道: “你要是缺钱——”
傅深欺进一步,他逆着光,神情隐约带笑,自胸腔发出的声音,在狭窄的角落尤为低沉磁性,“缺钱怎么?”
唐舟脸颊发热,呼吸窒了窒,刚要推开他,却听一道声音传来:“大哥在这……会情人?”
唐天扬端着酒杯,故作好奇模样。
他观察这边很久了,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服务生给唐舟送酒,借机跟唐舟聊天试图攀附,没想到这两人越凑越近。
想到之前杜家宴会的传言,唐天扬顿时兴奋起来。
他引着几个人走过来,故意说出那句暧昧的话。
周围打量的目光肆无忌惮,唐舟丝毫不怵,淡定走到傅深身前,遮住他人探寻的眼神,道:“你吵到我了。”
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跟唐天扬对话,这个刚刚成年的男生面容尚且稚嫩,眼中却藏着熊熊燃烧的野心。
唐天扬也是第一次跟他这位天子骄子哥哥说话,手指捏紧酒杯,假装大义凛然道:“这毕竟是爷爷的宴会,你——”
“唐先生。”
傅深忽然打断他,英俊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贸然打扰别人商谈,不免有失教养。将商谈看成会情人,要么是身经百战,要么是恶意诋毁。你觉得对吗?”
唐天扬:“……”气得说不出话。
众人:“……”他们还是有教养的。
傅深转而看向唐舟,一脸正色道:“唐神觉得刚才的项目怎么样?”
唐舟:“……”
傅助理,戏有点多了哈。
作者有话要说: 舟舟不会争继承权,他会用另一种方式证明自己,不打算让他掺和,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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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宴会结束,唐舟开车驶离唐家,在路口发现换上常服的傅深,停在他身边,落下车窗。
“上车。”
这里是高档住宅区,远离喧嚣闹市,车流量少,霓虹暗淡。
傅深立在昏黄路灯下,影子拉得老长,他定定看了唐舟一眼,眼中略带笑意。
“我以为你生气了。”
他在宴厅没忍住逗弄唐舟,却让别人撞见,心里不是不懊恼的。本以为唐舟会怪罪他,没想到还愿意让他搭顺风车。
真是心软。
相处越久,他越能透过唐神高冷的表象,触摸到这人柔软的内核。
唐舟冷着脸重复一次:“上来。”
傅深从善如流。
他坐在副驾驶,借着微弱灯光,用目光描摹唐舟精巧的侧颜。
唐舟紧抿着唇,看起来相当不悦,但其实看到唐天扬那群人被傅深噎得像是被扼住喉咙般的模样,他还是相当爽的。
“晚上想吃什么?”傅深问。
宴会上根本吃不了什么东西,唐舟确实有点饿,但憋着没说话。
傅深愣了愣,这是……在赌气?
他仔细观察开车的唐舟,见他眉间轻蹙,目光专心落在前方,嘴唇却悄悄抿紧,使得侧颊微微鼓起。
太可爱了。
心门瞬间被撞碎,乱七八糟的情绪轰然灌入,裹挟着丝丝清甜,逐渐在胸腔蔓延。
又如一团火猝然爆开,热流喧嚣争涌。
傅深凝视他侧脸,嗓音涩而哑:“你别生气了。”
唐舟:“我没生气。”
“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些话。”
傅深明白,他跟唐舟不一样。面前这个人,看似不近人情,其实心里比谁都软,他不该说那些话挑拨唐舟对唐家的野心。
经过这段时间,他看得很清楚,唐舟是想逼迫唐老爷子主动放弃他。
可傅深为他不值,没忍住说了那些话。
唐舟眉头锁得更紧,扭头瞪了傅深一眼,也不知是哪来的郁闷,全都一股脑儿堆在喉咙处,想吐却吐不出来。
他根本不想承认,在傅深凑近他压低声音调侃他时,他第一反应不是抗拒,而是心跳快了几拍。
更何况,他什么时候给人摸过脑袋?可在傅深抚摸他头发的时候,他居然没想着躲开!
当时没考虑这么多,宴会结束后,唐舟一下子全想起来,只觉得心里更加不安,甚至有点胆怯。
感情,是最让他不敢碰触的禁地。所以在出现一点儿苗头的时候,唐舟格外心烦。
心烦也就罢了,傅深居然还坦言那些话不该说!
他知道傅深是为了解开他的心结,可他却因此乱了心绪,这不得不让唐舟更加唾弃自己。
一脚踩下刹车,车停路边,唐舟从储物格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正要点上,却被一只手拦住。
唐舟凉凉看过去。
傅深眼中写满不赞同,“别抽。”
“你管我。”
“助理不能进谏?”
唐舟斜眸轻睨他,昳丽的眉眼让沉闷的车厢亮堂起来,眉尾处扬起的淡淡忧郁,更添几分绮色。
那张淡色唇瓣微微开合,吐出两个似愁带怨的字眼:“不能。”
况且,助理合约已经取消了。
傅深喉结微动,指尖发痒似地搓着衣角,眸中墨色翻涌,最终被压下,只轻声道:“抽烟不好。”
唐舟打开车窗,扭头看向车外,没理他。
也没点烟。
沉默在寂静的夜里蔓延,晚风幽幽吹来,微凉,却吹不走心头的纷繁杂乱。
唐舟闭眼思虑半晌,终是将烟放回盒内,平静道:“以前是我不对。”
傅深:?
“我不该拿你当挡箭牌,”唐舟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的错,坦然道,“以后你就全心全意做项目,不用掺和这些事里。”
他想通了,不管他喜不喜欢男人,老爷子心中最在乎的还是唐家家业。而他和唐振、唐天扬,都只是发扬唐家的工具人。
没有谁对谁错,无非是选择问题。
之前他钻了牛角尖,非要分出个谁高谁低,实在没有必要。
傅深蹙起眉,生出几分不安。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唐舟认真看他,“你今晚点醒了我,我确实做了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