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白虾
傅先生摊摊手,半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说起来,这家伙连只企鹅的飞醋都要吃,也着实是万中无一了。
嘎嘎的警报响彻夜空,纪凡使劲浑身解数拼命安抚,可是这回,不论怎么揉它的脖子,或是顺毛摸它的胖肚皮,小企鹅也不肯善罢甘休了。
这可伤脑筋了,他们还得坐车离开呢——照这架势,恐怕就算勉强把它抱上车,只要一错眼不见,它就能立刻撞开车门跳下去。
纪凡又抱着哄了一会儿,仍并不怎么管用。啾啾昂着脖子,紧闭眼睛,看都不敢看越野车的方向,誓死不从。
他折腾得身心俱疲,眼神再度瞟向旁边悠哉游哉看热闹的傅先生。
——这人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可真是……
傅明渊似有所感,挑眉“求我帮忙?”
纪凡“……”明明就是你惹出来的祸害啊!
傅明渊假装看不懂,好整以暇地蹲下身,装模做样地检查车底零件。
纪凡“……”鹅叫犹在耳畔,鼓膜都快震碎了,他无奈暂时服软,冲傅明渊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姿势,还拜了拜。
傅明渊立刻丢下扳手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他“嗯,不闹别扭了?”
纪凡“……”这都叫什么事!说到底,他哪里有闹别扭嘛,不过是触景生情,稍微感伤了一下而已!
还好,傅明渊还懂得见好就收。男人短促地笑了声,弯腰便将重得要命的企鹅儿子一把提了起来。
“别吵。”他熟练地抱着它往上顶了顶,顺势腾出左手来捏住了鹅嘴。
纪凡终于得了空,干脆站起身来,不服气地围观一人一鹅,想看看傅明渊有什么本事,能驯好这只娇惯的幼崽。
啾啾猝不及防离开了纪凡柔软的怀抱,愣了一下,旋即更大声地干嚎起来以示抗议。
傅明渊一言不发,三两步直接把鹅抱到了车头前。可怜啾啾脸对脸贴着越野车的“血盆大口”,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拼命挣扎,嚎得都快断了气。
叫声凄厉宛如杀猪,傅明渊铁石心肠不为所动,然后,在纪凡惊呆的目光里,向来斯文的傅教授直接抬起长腿,一脚踹上了车前杠。
“嘀嘀嘀——”
“嘎啊!!!”
纪凡可以发誓,那瞬间,他甚至看见小企鹅脖子周围的翎毛都倒竖了起来。
一时间鸡飞狗跳,越野车的报警声,小企鹅的惨叫,傅明渊踹车的动静,在雪地上交织出一曲令人绝望的混乱交响乐。
纪凡摸了摸额头,心累至极。
越野车尖锐的警报持续了足足一分钟,啾啾也足足嚎了一分钟。一分过后,警报声突然消失,小企鹅吓了一跳,一时间竟也忘了继续哭,呆呆打了个抽噎的泪嗝。
噪音污染总算是停了。
“有什么可怕的。”傅明渊把精疲力竭的小家伙放到地上,抬手拍拍车头,“看。”
爸爸坚实的怀抱突然消失了,啾啾努力伸长短翅膀,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偷摸摸将小眼睛睁了一条缝。
爸爸就站在那个可怕的怪物嘴边,真是太太太可怕了!
小企鹅打了个激灵,赶忙又闭上了眼睛。
不过,等了好久,也没有再次听见那可怕的嘶吼,它忍耐不住,又偷偷瞥了一眼。
注意到它的视线,傅明渊淡定地抬起腿,缓慢却用力地,往“怪物先生”的爪子(车轮)上踹了一脚。
唉呀呀!啾啾先是吓得抖了抖,随后,它黑豆似的小眼睛慢慢瞪大了。
只见,那大家伙温顺地趴在原地,即便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毒打,也没有要暴起伤人的意思。
是爸爸驯服了它吗?可真是……好厉害啊。
不知不觉,它放下了遮挡视线的翅膀。
傅明渊毫不在意地屈起腿,又踩了踩裸露在外的轮胎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被踢,被打脸,又被踩,越野车除了尖叫两声,总是安分守己地待在原地,老实极了。
欺软怕硬可是小企鹅的看家本领,眼见着先前吓坏自己的大家伙这么安静,它也重新心痒痒起来。
一步又一步,它小心翼翼,摇摇摆摆,挪回了傅明渊腿边。
“唔?”纪凡一低头,只见那团毛茸茸扬起小白脸,正鼓足勇气站在车前杠下面。
“啾嘎!”它费劲扬起脖子,看样学样,对着橡皮圈发动了突袭。
它嘭地撞上车轮又弹回来,抹了一脸灰,可见使足了劲。
不过,越野车依旧一动不动,连哼都没哼一声。
这下,啾啾心下大定,得意极了。它耀武扬威挥着翅膀,继续猛攻。
寻常企鹅可没有人类的平衡能力,更别提这家伙格外的胖,圆滚滚软乎乎,跟只团子没两样。
一下撞得重了,它便猝然失去重心,啪唧反弹摔倒。它倒也不气馁,趴在雪堆里继续冲大车嘎嘎乱叫。
——听见没有,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新收的小弟了。
纪凡笑得打跌,忙上前把它从雪地里捞出来。
啾啾灰毛外面镶了层白雪,冻得它直缩脖子,脸上的小模样却得意非凡,一副“我真厉害求夸奖”的表情。
纪凡揉揉它脑袋以示褒奖,掸去雪子,又瞥了眼旁边临时改行驯兽师的傅教授。
上一篇:穿成恶毒渣攻后我怀崽了
下一篇:他在修罗场文走事业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