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岛里天下
杨晔轻声道:“我知道今日你是为了顾全我的脸面才作画的,到底还是怪我没有护好你,你能做出好画我欣慰的同时也实属意外,阿喜,我是你的夫君,是你亲密的人,可是我却不知道你会些什么。”
阿喜敛着眸子,他早知道杨晔会问及自己为何会书画,只是他却实在不愿意提及,若非今日秦湎步步紧逼,为了不让杨晔丢脸面,他也不会锋芒毕露,日子若是顺遂,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表现出来。
如今面子是挣回来了,可惜却让两人之间生了嫌隙。
“我、我到婶子家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有些门、门第,家里的孩子都要学习这些。”
杨晔自是猜到阿喜出自大户人家,否则这些东西一般人家的孩子哪里会有机会习得,更何况还是个小哥儿,他见少年面上藏不住的忧虑,捏了捏他的手温声道:“可是书香门第?”
阿喜轻轻点了点头。
杨晔其实对阿喜的身世早有想法,从一开始言语谈吐中流露出的不俗,到后来给福禧斋糕点做装点的审美,生活处处表现出来的修养,并非一手老茧,一件粗衣可以掩盖的。
他往前之所以没有过问,是想等阿喜想说的时候自己告诉他,可是少年迟迟未提及过,他想必定是过去并不如意,既然他无意于往事,他也不想问及揭伤疤,两人和和美美的便好,可谁想遇见今日的事情,如若现在不问,恐怕两人都会不安。
想来阿喜年纪现在也不过十六,去了枣村不过五六年的光景,在村里除了读书人,哪里会有时间和余钱读书写画,这些年疏于书画却还有现下的技艺,昔日勤学之时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出色,那时候阿喜不过十来岁,如此年纪便有此才情,要么是阿喜生来便有天赋,要么就是家中耳濡目染熏陶,除却书香世家,也难熏陶出这样的孩子。
如此说来,还真是他攒了八辈子的福气,能空手捡到这么个宝贝,他便更好奇阿喜以前的家里发生了什么,竟舍得让这么好的一个小宝贝流落在外。
“阿晔,我,我不是有意要瞒你。”阿喜见杨晔不说话,心思本就敏感的他心里更是忐忑,连忙抓紧了他的衣袖:“现、现在过得很好,过、过去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在回首。”
要因为家世的事情让两人有了嫌隙,杨晔至此疏远他的话,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处下去。能得到杨晔的真心实属不易,他已经把所有的心思和依赖都放在了杨晔身上,但凡出点纰漏,以后的生活都是不敢想的。
杨晔偏头间,见着阿喜眼尾都红了,他眉宇滑过慌乱:“怎么了这是,别哭,我只是问问,没有质问你的意思,你不愿意说我不会强迫你的。你想说了再说好吗。”
小朋友眼睛一红,他的心都乱了,哪里还多张得了嘴问什么,怨疚盖过讶异的心思,只怪自己又无端把好好的人给惹哭。
夜色渐浓,冬夜的寒风凌厉,杨晔把阿喜拉到自己的厚实披风下裹着,将人赶紧带回了新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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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新铺子原应当是有人住过的,东西腾空以后,杨晔带着新的用具进来,觉着铺子的里间很有些人气,不像是年久无人居住的凄清。
这样的房子打理起来也容易很多。
洗漱完毕后杨晔去把门窗关好,冬日里的冷风吹的人瑟瑟发抖,这县城里不像村里的火灶时时开着,总觉得要冷些,也难怪一入冬县城里的人就要买炭火屯着,乡野的村民也由此能赚点零用。
铺子里好些东西都不齐全,就别说有炭火了,他迅速把门关好后,拱着手回了里屋。
这边的屋子比福禧斋那边大上不少,连床铺也大许多,屋子里的油灯黄橙橙的,阿喜已经被他先叫去床上躺着了。
许是被褥新买的,棉絮睡着十分暖和,也可能今天累了一天,阿喜窝到床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杨晔在床边上站了一刹,瞧着少年侧躺着陷在厚实的被褥里,只露出了半张白皙的脸,左手搭在了枕边上。
阿喜慢慢长大,脸上的青涩已经褪去了好多,眉眼也越发的长开了,即使是日日相对,杨晔也能感觉出他的变化,少年生的这么好,想来身生父母姿容也是惊艳人的。
他握住阿喜露在被褥外的手,已经被吹凉了,捂着暖了一会儿才给塞进被子里,又给人掖了掖被角。
睡梦中的少年时时眉头轻皱,似是很不安稳,杨晔轻轻把人的眉头抚平,俯身在少年的眉心落了一个吻:“别担心,我会一直在。”
吹了灯杨晔将阿喜搂在怀里,他已经习惯抱着阿喜睡了,尤其在冬日,抱着暖呼呼的人很快便能睡着,但今夜望着黑黢黢的帐顶,合上眼却怎么也感觉不到睡意。
隐隐之中,他总觉着阿喜的身世没那么简单,阿喜不愿意开口,想必家里必然是有不好的遭遇,若是不好的境遇,家道中落,贬斥流放,情况诸多,他也揣测不出什么来。
可这事儿自己再急也急不得,阿喜不想提及,若是逼问,必然让他不安,他捉摸着缓一缓,等忙过了这一阵子,找个时间好好同阿喜谈谈。
转眼到了福禧斋新铺子开业,当日上门的客人极多,县城里都知道前两日读书人云集参与了福禧斋的糕点宴会,名声打的远,再者又是一品香换了老板,大伙儿必来凑热闹。
新客去瞧新鲜,老客则是听说有新品上,都想去买最热乎的。
辰时鞭炮声便开始从长街上响起,冬日这时辰极早,街道上行人伶仃,正是因为如此,鞭炮声却尤为的响亮。
这回新铺子开业,送鞭炮的人比上次的多了好几串,隔着时间段儿放,硬生生放到了午时才作罢,如此热闹,就是外县的人经过也忍不住跑去瞧热闹。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开了那么久的铺子,这回新铺子开张应对起来也熟练许多,早不像初开店时的兵荒马乱,热闹中很快便去了一个上午。
杨晔还是惯用限量的规矩,蛋黄酥只准备了五十枚,因造价高,咸鸭蛋供应也有限,标的是九文钱一个,目前来说是铺子里最贵的一种糕点。
价格一出,满客哗然。
试吃的蛋黄酥一会儿就被试吃殆尽,因价格昂贵,难免要多尝试两口,瞧瞧是否值得购买,可福禧斋出的糕点味道又怎么会让人失望。
一时间置放蛋黄酥的格子旁聚集了好些客人,识字有文化的看蛋黄酥的诗,不懂的就看画,明理之人觉得一份小小的糕点制作的如此诗情画意,倒是值当了这个价格。
小六避开了来庆贺杨晔送礼的客人后才跳着来,杨晔见他那猴精儿样,送了些蛋黄酥给他品尝,能拿下一品香他也没少跑腿儿。
“这蛋黄酥这么好吃,客人咋都不买?倒是很多买昔日一品香的糕点。”
小六转了一圈儿后道:“倒是也不怪他们买,瞧着一品香的糕点放进福禧斋都精美了许多。”
杨晔道:“他们是嫌蛋黄酥卖的贵,只想试吃不敢下手。”
小六眉毛一挑:“这还不简单,逼他们一把便知道急迫了。”
他捏着嗓子,放开声音道:“李少爷府上拿了十枚蛋黄酥,您慢走咧!”
随即又假装听杨晔说话:“蛋黄酥不剩多少了?只能散着少数量的卖?好咧,都听您的!”
果不其然,观望不前想买蛋黄酥舍不得掏钱的,一听快要卖完了,心一横便去要蛋黄酥了,有人带了头,后头的一窝蜂似的追了上去。
杨晔放下手里跟摆设一样的算盘,笑道:“可真有你的,一股机灵劲儿。”
小六嘿嘿笑道:“杨先生赞赏了。”
迟疑了一瞬,他又道:“现在先生有了两个铺子,我瞧着还没雇人,不知人手上是否紧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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