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晏图
帝后各有住所,但新婚之夜必须在坤和宫度过。
谢殒怕祁褚一个人待着闷,便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宴请群臣,反正他这位皇后是男儿身,如此倒也没那许多避讳。
祁褚饿了一整天,早就眼冒金星,席上光顾着吃了,也没太关注群臣,反正他日后和这些文官接触的机会有限,没必要拉关系套近乎,与其搞这些无用社交,还不如多吃几块肉。
谢殒带着他来宴饮,没有其他心思,纯粹就是为了能让他吃点好的,从他学会爱他的小新娘的那天起,他便决定日后绝不勉强他做任何事。
如今他们已经拜过天地成了夫妻,他的小妻子,从今以后都要平安喜乐,无忧无虑过完这一生。
丝竹一曲毕,又到了群臣敬酒的环节,虽然皇帝陛下之前非常不乐意娶这个男后,但群臣见他筹备婚礼的精心,便知道他对这场天赐的婚姻也并未有传说中那般抗拒。
毕竟皇后还在场,老狐狸大臣们纷纷举杯祝贺帝后大婚,陛下也很给面子地喝了群臣的敬酒。
虽然朝中各个是人精,但也有那等剑走偏锋想别出心裁献媚于陛下的,比如工部侍郎曹炜,他如今已经六十多了,若是得了陛下的垂青在离任之前能做几天工部尚书,届时衣锦还乡岂不荣耀故里?
历朝历代不是没有这样的传统,陛下会对一些看重的老臣,在告老之前加封一级,让他们荣归故里。
因此工部尚书敬酒之后,曹炜端起酒杯,对谢殒道:“陛下此番破传统娶男后,此等为国为民的献身精神让人感佩,老臣今日替天下苍生敬陛下一杯酒,以谢陛下天恩。”
祁褚不动声色地揶揄看了谢殒一眼。
谢殒心里有点慌,虽然是他刻意制造舆论说自己是为了天下苍生勉为其难娶了男后,可是在“男后”本人跟前提这件事,就有些尴尬了。
曹炜果然是年老昏聩了,这不是公然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嘛,今天还是他的洞房花烛夜,曹炜这摆明了是要让他的夫妻生活不和谐呀!
谢殒磨了磨后槽牙,心中暗恨,但为了这点事迁怒朝臣就有些昏聩无能了,因此他并未斥责曹炜,只是道:“曹爱卿怕是喝醉了……”
这曹炜的耿直程度让直男都叹为观止,他竟然说道:“陛下,老臣没有醉,老臣是发自肺腑地感佩陛下以天下为先的精神!”
谢殒:“……”曹炜确实该告老还乡了。
祁褚站起来道:“陛下,吾不胜酒力,如今已然微醺,这便先回去了。”
群臣纷纷举杯送皇后,又瞥了眼曹炜,心中暗叹:“这曹大人也太没有眼力见了,如今皇后就在眼前,竟然当众说出陛下是为了天下苍生娶后这种话,这不是当众打皇后的脸嘛!”
皇后走了之后,陛下也站了起来,道:“今天折腾了一天,朕也乏了,就请周阁老代朕主持婚宴吧。”婚宴不像别的宴会,皇帝是可以提前离席的。
说完便追着皇后走了,从头到尾都没喝曹炜的那杯酒。
坤和宫离举办婚宴的含光殿并不算远,因此帝后前后脚便到了坤和宫。
里面的一干宫人站在门两旁等着了,见帝后回来,纷纷行大礼恭喜帝后大婚。
谢殒点点头,对荼夏道:“带着他们下去领赏吧,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洞房里的礼节寓意都是为了生孩子,祁褚自然不可能生孩子,因此谢殒便让人取了这些礼仪。
人都走了之后,谢殒道:“皇后,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看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祁褚不满撅了一下嘴,瞪了他一眼,道:“陛下可真是招人疼啊!”
虽然这几个字好像是个好词,但他家皇后这句话听上去就不像是句好话,但为了洞房,男人什么脸都可以不要,谢殒便摘自己的冠冕,边道:“是是是,小哥哥往后多疼疼我吧!”小哥哥还是祁褚平日喜欢说的词语。
祁褚哼了一声,道:“轮不着我疼你呢!”说着,他耷拉着嘴巴哑着声音穿着粗气故意学曹炜道:“陛下此番破传统娶男后,此等为国为民的献身精神让人感佩,老臣今日替天下苍生敬陛下一杯酒,以谢陛下天恩……”
谢殒无奈地看着他,祁褚说完两人一对视,祁褚不禁爆发出一阵大笑,似乎被自己逗乐了,边笑边说:“这个曹大人乐死我了……”
谢殒见他笑倒在床上,害怕冠冕的珠子会伤到眼睛,便走过去将他拉起来,俯身为他摘下冠冕。
没了冠冕的束缚,祁褚两手垫着脑袋趴在谢殒的肩膀上,道:“这位为天下苍生娶男后的心怀天下的陛下,请问曹大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您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自己委屈而伟大?!”
从他们在一起开始,谢殒从来没有超过一天不亲吻祁褚,今天他们整日待在一起,然而他还没有亲过他,实在让人心痒躁动,谢殒扣着他的下巴,边亲他边回答道:“皇后确实是天下人求着朕取的,但妻子却是我梦寐以求的。”
说完,他不再给祁褚说话的机会,发狠地啃咬着他的唇,撬开他的嘴攻城掠地。
不就是娶他的小陛下为后吗?他从不是什么为了天下苍生委屈自己的圣人,不过是娶个皇后,他娶便娶了,这天下谁人又能奈他何?
为什么如此大费周折机关算尽,甚至暗中布局制造舆论,他并不是惧怕天下悠悠众口,也不是怕朝中群臣的刀枪剑戟,
他怕的是,天下人眼见他强势非要娶祁褚,便认为他是董贤、龙阳之流,是祸乱朝纲离间君臣的妖孽,后世史书将祁褚写成他帝王功业的污点,他的小陛下天真直率,是他的小太阳,是世间一切美好的总和,污点这样的词语不该用在他身上!
但这个皇后他娶定了,不仅要娶,还要天下人将他的小陛下视为天命福星,求着他娶!
一个吻就让祁褚气喘吁吁,泪眼汪汪。
谢殒摸了摸他散乱的鬓角,道:“这就累了,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他将酒杯举到祁褚唇边,祁褚认命地喝了,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谢殒吻住撬开齿关偷走了酒香,谢殒亲完看着他,笑道:“交杯酒的味道果然不错。”
还没开始,祁褚就被他折腾出一身汗,如今只觉得身子发腻,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道:“我要去沐浴。”
谢殒道:“我带你去。”
他拉着祁褚穿过屏风去了另外一间房,房间里有个池子冒着热气,祁褚道:“这是什么?”
谢殒便给他脱衣服,边道:“你不是喜欢泡温泉吗?我让人将行宫的温泉水引了一股过来,日后你不去行宫也可以泡温泉了。”
祁褚脱了衣服,跳进池里温暖的泉水瞬间包裹了他,安慰了他一整天的疲惫,祁褚倚在池壁上,满足地叹了一声。直到此刻,祁褚还天真地以为他们就是来泡个澡而已。
谢殒看着他满足的样子,眼神一黯,加快了脱衣服的速度。
祁褚靠在池壁上,眼尾发红挂着泪,表情似哭不哭,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这痛苦中似乎又带着极致的欢愉。
谢殒双手按在他头两旁的池壁上,气喘吁吁边吻他边低声道:“叫我夫君。”
二人周围的泉水有规律地泛着涟漪。
祁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没理会谢殒,撇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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