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不——”
神魂一牵出来,何梁生与金桂国的气运勾连就更加清楚了,丝丝缕缕,全部系着因果,除却降雨除旱灾,此人应该还倚靠修为做了不少对金桂国有利之事。
不论出于什么初衷,此人确实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只不过等尘缘一深,修为的提升就会停滞,甚至如果干预过大,或许还会倒退。
“却原来,你还是怕死的。”
何梁生的高姿态已经全无,在死神面前,一切追求都化作了求生欲。
“不,你不能杀我!”
谭昭却仍然提着刀:“我不要听车轱辘话,说点儿新鲜的,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吧,说得好了,我便放了你,要是真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左不过一小国,灭了便灭了吧。”
然后,谭昭适时地当着人“显摆”了一下自己的丰厚功德。
宋呈庸:卧槽!小师叔好刺眼!
这功德金光虽是一闪而过,但修士绝不会认错功德这种东西,像是这么厚的功德,便是灭个大国都能不沾因果了,何梁生的心房终于被攻破。
“我说!我说!你不要杀我!”
谭昭将人神魂塞了回去,见人融合完毕,还伸手在人肩膀上拍了拍:“早这样不就好了,这位尚书大人,你们仙人要请我喝茶,不安排个清净的园子吗?”
季尚书迟疑,何梁生的求生欲完全上线,马上给人使眼色,片刻后,谭昭就带着人坐在凉亭里喝茶吃糕点了。
“小孩儿,看你瘦得,点心吃吗?”
这都是上好的点心,季淮安有些急促,但在闻到香味后,他立刻伸手,囫囵吞咽起来。谭昭见这小孩吃得急,还贴心地给人倒了茶水。
这副无害模样,可一点儿没刚才那凶残样子,但何梁生却是不敢挑衅了,那么多的功德,人间界于此人而言,横着走都没有问题。
“说说看吧。”
语气其实称得上有些轻慢,但何梁生居然觉得莫名安心。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梁生交代得倒是快,只不过交代了多少,谭昭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中年筑基,倒是没有再咄咄逼人。
据何梁生说,他是五灵根的资质,这个天资摆在修仙界,那也就是比凡人强上那么一丁点,修仙界很多五灵根的修士只能止步筑基,甚至很多连筑基都筑不了,坊市很多掌柜和跑堂就全是五灵根。
何梁生不甘于此,可他苦修多年,也不过练气巅峰。困局突破临界是一种非常折磨人的状态,就算是像宋呈庸这般的天赋卓绝之辈,都会变得焦躁不安,更何况是寻常人了。
何梁生心态出了问题,甚至境界隐隐有下跌的趋势,按对方的说法,是他偶遇一位大能,指点了他晋升之道,告诉他机缘未到,是因为气运不够,若行好事,必得天助。
“你可明白,修士与凡人气运勾连,结果会如何?”
宋呈庸的表情可以称得上精彩纷呈,怎么会有人傻到这个地步?这是自找死路啊:“你筑基的雷劫,怎么过去的?”
何梁生开始支支吾吾。
宋呈庸立刻看向小师叔,谭昭一个眼风递过去,何梁生不情不愿地开口:“我……借凡人气运抵挡雷劫,但仅有一次!”
“你倒是想啊,只可惜你如今尘缘太深,修为已经停滞了吧?”
这话,显然扎中了何梁生痛脚,刺得他抬高了声音开口:“那只是暂时的,若他日我与金桂国气运解除,修为自然会跃升!”
“……你能筑基,看着也不傻啊?”
“前辈此话何解?”
谭昭轻嗤一声,也不解释:“你隐瞒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还有那位不愿意透露性命的大能,要不要与我打个赌?”
何梁生很显然不愿意。
谭昭又给小孩儿续了茶水,慢悠悠道:“我不杀你,但我们打个赌,就赌你一年之内,必死无疑,怎么样?”
宋呈庸:……小师叔这嘴巴,可太毒了。
何梁生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这位喜怒无常的功德大佬居然就将此事轻轻带过,问起了旁边那小娃娃的事情:“给你一日时间考虑,你来这里这么久了,知道这孩子吧?”
“不……”何梁生张口就是否认,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半妖极易识别,他没必要撒这种没有必要的慌,“是,他是季尚书家的庶子季淮安。”
季淮安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全是警惕。
“我看这孩子乖巧伶俐,我在金桂国这段时间,便让这孩子……”谭昭说到这里,想起那个誓言,换了种说法,“便让这孩子伴我身后吧。”
这是小事,何梁生当即满口答应。
然而他预想到的是,季尚书居然并不情愿,甚至提出用嫡子来代替庶子。
“为何?”
季尚书显然对此不愿言语,只用庶子身份上不得台面来拒绝。
不过何梁生对此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事儿即便季尚书拒绝,那也没有用。
谭昭带着宋呈庸大摇大摆住进了尚书府,住的还是靠南面最大的院落梧夏园,他们也没要奴仆,只带了季淮安一个人进去,便张开结界,隔绝了外界。
“小师叔,不是说要低调行事吗?还有这孩子,除了是半妖,可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算特殊吧,他身上有点东西与我有些因果,我需得解决了它。”
这话,宋呈庸就更听不明白了:“因果?小师叔,他不会是你的……”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你想太多了。”
两人又说了一番关于何梁生气运的话,谭昭才去隔壁房间见季淮安。
季淮安已经洗了澡,穿了身不大合身的厚棉衣,谭昭这才发现这孩子生得极好,左眼下有一颗红色泪痣,只是因为太瘦,显得没什么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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