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之君
苏棠思索了一阵,问:“埃尔,你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埃尔一僵,缓缓地抬头,定定地看着苏棠,声音低沉地问:“……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苏棠多想直接问,但又怕吓到人,只能这样小小地迂回一下,瞎编说:“你对我们家族忠心耿耿,我当然要考虑到你的终身大事,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可以帮你,没有的话,说出类型来,我也会帮你留意。”
埃尔垂眸,微微躬身,“谢少爷关心,但不用担心,我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苏棠听到,顿时心里一紧,“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埃尔微微笑着,却没有回答。
苏棠顿时心都凉了一半。因为感觉这就是肯定的回答,而埃尔对他的态度更是显而易见的恭敬,完全把他当成主人来对待,主仆关系分明,不像是有什么心思的样子。
所以,埃尔这是喜欢上其他人了?
苏棠一脸呆滞地看着眼前丰盛的菜,都有点没胃口吃下去。他忍不住在心里思索着有可能的人选,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女主克丽丝。难不成剧情里反派疯狂报复的真正理由是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但里并没有任何情节能说明这一点。埃尔对克丽丝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他整颗心都挂在了斯托克家族上,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这时,埃尔走上前,把一个信封递给了苏棠。
苏棠愣了一下,这才打开来看,这是切尔西花卉展的邀请函,是贵族圈里有名的社交活动,一年一度,参加的都是出身名门地位显赫的人,去年甚至连女王陛下都来了。
去的时候,还要带上自己精心培育的鲜花参展,穿上合适的花展服装。
这样的社交活动,以苏棠的身份自然是要去的,而且他在那花卉展上还有情节要走。
至于要带去的花,苏棠对名贵花卉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就把这事交给了埃尔。
“你挑选花,和我一起去。”
“Yes, my lord.”
埃尔毫不犹豫点头,神态恭敬极了。完美的身材都被燕尾服遮挡得严严实实,衣领遮住了部分修长的脖颈,扣子也扣到了最上面,浑身都充满了禁欲和正经,有种致命的魅力,让人有种想扒了他衣服的冲动。
苏棠抿了抿唇,不知为什么,每次埃尔低着头行礼,用那低沉的声音接受他的命令时,总会心里控制不住的一悸,像是有一个小钩子,在不断地撩拨着自己。
但现在最不爽的是,管家好像有了心上人!问也不肯回答!
他这个主人要怎么做?直接强取豪夺?用自己的权力强逼他做自己的人?
苏棠表面一副高傲的样子,心里则纠结万分,甚至在冒出这样的想法时,有一点点的激动和期待,还挺想这么做的?
苏棠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吃完晚餐,休息了一会之后,他就又被埃尔伺候着沐浴,然后坐着看书,过了不知多久,眼皮微微耷拉下来,有些困了。
苏棠身体羸弱,容易生病,所以缺席了不少的社交活动。他的作息可以说是十分的健康养生,别的贵族在社交季,参加舞会,跳舞跳一整夜直到凌晨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躺在床上睡得很沉了。
嗜睡的苏棠,明明下午才小睡过,现在又想睡了。
这时,埃尔拿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把它插在了苏棠床头柜上的精致瓷花瓶里。那是一束红蔷薇,颜色鲜艳热烈,宛如一团烈焰般夺目,不容忽视,里面甚至好似潜藏着一只野兽。
苏棠瞬间就被那抹鲜艳的颜色夺去了注意,眼底微微一亮。原本他还慵懒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单手托腮,昏昏欲睡,现在突然就又坐了起来。
他问:“怎么突然拿了一束花过来?”
埃尔将蔷薇花束调整摆好,恭敬地回答:“少爷今天提到蔷薇,所以我就拿了一束放在这装饰,过两天的花展,少爷也能看到很多各色各样的鲜花,并不用可惜失去的那一朵。”
苏棠走了过去,低头看着花瓶里的蔷薇花束,朵朵饱满,花瓣色泽明艳,绽放得美丽极了。
他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花瓣,弯了弯唇说:“不用,这一束就足够好看了。”
埃尔呼吸一窒,抬眼猛地看向苏棠。
苏棠正专心看着眼前的花束,又过了一会,他才转头看向自己的管家,神色如常矜贵,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推倒眼前的人。
苏棠犹豫了一下,倒也直接,伸手就放在埃尔的胳膊上,用力推……对方纹丝不动,甚至神情里冒出了一丝疑惑。
苏棠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痛恨自己体弱,这走两步喘一喘的身体怎么推倒霸王硬上弓啊?!
埃尔问:“……少爷?”
苏棠掩饰性地咳了一下,撒谎说:“我刚才有点头晕。”
埃尔立刻就顺势扶住了他,一只手还虚虚地搭在他的后腰上,“没事吧?”
苏棠心里正懊恼悲痛着,摇头就说:“没事,我要睡了。”
然后就爬上了床,钻进被窝里,准备睡觉了。
埃尔手里一空,微微抿了抿唇,又给苏棠递上了一杯水。
苏棠也确实有点渴,很自然地就低头喝了,甚至都没注意到埃尔根本没有把杯子递给他,而是直接喂到了他嘴边。那态度和动作都太过自然,苏棠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管家就是会伺候得如此细致。
苏棠只喝了半杯,就停了下来,不要了。
于是,埃尔就低声道了一句少爷晚安,然后把杯子放进托盘,端着走出了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埃尔端着杯子,一路走回了自己平日里工作的地方。管家的职责之一就是保养银器用具等。
但这一次,埃尔把苏棠用过的水晶杯也拿进了房间。
不是为了清洗保养。
埃尔关上门的那一瞬,一直在少爷面前伪装的恭敬,所有的克制隐忍,全都一下卸了下来,消失不见。
漆黑的双眸,涌动的暗潮,翻滚的黑浪,仿佛要吞没了一切。
苏棠以为墨守成规,禁欲正经的人,此刻正拿着他用过的杯子,递到唇边,精准地覆上他喝过的位置,盖住那淡淡的湿痕,慢慢地喝了剩下的半杯水,甚至伸出舌尖轻轻舔过,发出微微满足的叹息,变变态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