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乡先生
楚越溪感觉外面的风还是有些大,让秦嶂坐了一会儿之后便推着他回去了,没过多久,宫里的太医果然递上了拜帖。
他将人将其放了进来,想让太医替秦嶂把把脉,可让楚越溪没想到的是,秦嶂似乎十分抗拒,一声不吭地躲在床里,将两只手死死地缩在被子里头,根本就不出来。
“怀章,王太医是来给你看病的,你怎么还躲着?”
楚越溪叹了口气,让王太医现在外面等着,自己则耐着脾气哄着秦嶂。
秦嶂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冷淡。
“不用,我都这样这么多年了,他又能看出什么花样。”
听到这话,楚越溪心里更加着急了。
“就是因为拖了这么久,所以更要看看了,如果有办法能治好你的眼睛和腿,那我也早点做些准备,又何必白白耽误诊治的时间?”
秦嶂又不说话了,缩在里面依然十分抗拒,楚越溪只当他之前受过的打击太大,不敢将人逼得太狠,一直在旁边好生相劝。
可无论他说什么,秦嶂都不同意,急得他眼睛都红了,最后哑声问道:“那你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给你看病?”
秦嶂原本面色黯然地朝着里面躺着,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动。
他转过头来,再次睁开了眼睛,浅淡的眼瞳在斑驳的阳光中恍若晶莹的琥珀,虽然毫无神采,却让楚越溪心里微微一跳。
“……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我么?”秦嶂轻声问道。
楚越溪怔了一下,见他终于松了口,面上也轻松了不少。
“你说就是了。”
秦嶂垂了垂眼睛,面容依然有些苍白,却在阳光的照射下却多了一层暖意,原本凌厉的眉宇如今已被岁月磨平,愈发的温和沉稳。
他犹豫了一番,轻声道:“那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次……我睡不着……”
楚越溪又怔住了,随即心里仿佛被刺了一样狠狠一疼,许久都说不出话来,见他一直没有回应,秦嶂嘴唇轻颤了一下,缓缓地攥紧了手中的被子。
难道昨晚上的温暖,真的是上天唯一的恩赐么?
“你跟我耗了这么半天,就为了这事?”楚越溪又心疼又好笑,在秦嶂脑袋上摸了摸。
“等成婚之后,你我天天都会睡在一起,我原本还担心你会不适应,没想到你现在倒是着急了。”
秦嶂顿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楚越溪,每当被他这样注视的时候,楚越溪都有一种他能看见自己的错觉。
可惜那眸子虽然漂亮,却并没有任何光亮,让人着实惋惜。
“成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就把东西搬过来跟你一起睡,这样倒也方便照顾你,现在我让王太医进来给你看病,你可不许再闹脾气。”
秦嶂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看的楚越溪又是一阵眼晕。
他心中暗道,如今秦嶂还没把身体养回来就这么勾人,这要是恢复了当初的模样,那自己天天睡在他身边,还能把持住么?
他摇了摇头,把自己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晃了出去,这才走到门口打开门,让在外面等了许久的王太医进来。
虽然楚越溪把秦嶂接回府不过一天的功夫,然而熙王大婚又从将军府抢人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皇帝原本还想把他训斥一番,没想到话还没等说出口就接到了楚越溪送来的折子。
当看完里面的内容之后,他沉默了良久,随即下了一道圣旨把秦元化狠狠地骂了一通,同时罚宋氏闭门思过,在大婚之前不许出来。
他这番作为不仅是默许了楚越溪的行为,同时也有帮楚越溪立威的意思,没过多久,宫里不仅送来了慰问品,就连王太医也专程跑过来帮秦嶂看病,以表皇帝的宽仁。
如今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宁安城,不少人都知道了秦元化苛待长子的事情,议论纷纷,骂声不断,而秦元化也躲在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虽然王太医在外面等了许久,却不敢有一丝怠慢,小心翼翼地为秦嶂把脉,楚越溪冷着脸在旁边看着他,没过多久,王太医的鬓角就多了一丝冷汗。
“王爷,秦将军的眼睛乃是中毒所致,如今毒素残存多年,只能用和缓的方子一点点调养,不过却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就算最后痊愈了,也只能模糊地看见一些影子,无法真正的恢复,至于这腿……”
王太医喉咙动了动,涩声说道:“恕微臣无能。”
此时楚越溪的脸色一片铁青,他冷笑了一声:“所以王太医这一趟是特意来告诉本王你没用?”
王太医心里一苦,却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楚越溪怒上心头,一脚踹在了他身上。
“滚!废物,来这里就说了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不来!”
王太医年过半百了,被他踹的一个跟头摔在地上,连忙跪下请罪。
楚越溪怒不可遏,张口便骂。
“宫里年年给太医院拨的款项最多,什么珍奇的方子和药材你们没有?不过是中个毒伤了腿而已,你竟然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朝廷倒是白白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我看明年的钱你们也别用了,直接去给自己打副棺材吧!”
王太医连连请罪,楚越溪越骂越气,又想踹他,突然感觉到袖子被人拉了一下,他心里一跳,回过头就看见秦嶂的神情淡淡的,似乎对于刚刚的话毫不在意。
“越溪,让他走吧,我有点累了……”
楚越溪心里一酸,勉强平复了一下情绪,看都不看那个王太医一眼,低声骂道:“滚。”
王太医如释重负,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只留下房中的两个人陷入一片沉默当中。
“没事,这老头不行,我再找别人,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治好你。”
王太医刚刚滚蛋,楚越溪就像是换了个人,也没了刚刚的暴躁,甚是好脾气地安抚着秦嶂,前后反转之快让人难以相信,秦嶂顿了一下,突然有点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楚越溪怔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还突然就笑了,只觉得秦嶂笑起来更好看。
“我身上的病我早就知道了,你又何必吓他?人家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你倒好,直接让他去打棺材,也不怕以后你自己得病的时候,给你看病的还是他。”
楚越溪抿了抿唇,心里有些难过,突然俯下身子抱了抱秦嶂,秦嶂身体一僵,嘴角的笑意突然就消失了,反而有些茫然和无措。
“那老头连这么简单地问题都没办法解决,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我就算病了也不会找他。怀章,你别急,我真的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
上一篇:穿书后我让宿敌标记了
下一篇:摄政王还没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