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桔桔
陆远非忍着喷薄欲出的笑意,拍拍他的肩膀,带着另外两名员工绝情地离开。
虞苗苗家住得近,步行十分钟,两位男士就干脆溜溜达达地送她到楼下,陆远非建了个微信群把几个人都拉了进来,虞苗苗晃着手机哈哈直笑:“我们都是珍贵的火种。”
“是。”陆远非看看她,又看看夏云则,眼中流露出融融暖意,“承蒙各位不离不弃,煌世的未来就仰仗各位了。”
送完虞苗苗,陆远非转向他的小教练,笑着问:“出租车?还是公交车?”
夏云则双眼熠熠生辉,灿若星辰,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走回去。”
不仅仅是因为陆远非方才的话让他精神振奋,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还因为他想在外面再流连一会儿,多看看、多听听、多感受一下这个丰富多彩的烟火人间。
陆远非的笑容僵在唇角,心想这小子的抠门程度怎么跟坐火箭一样,翻着倍地往上涨。
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小教练绷着脸蛋,振振有词地说:“我可不是为了省钱。”
时间和金钱的关系他换算不清楚,也不愿意去权衡,他就是想散步。
如果什么事都按部就班,遵循最科学的方案,那生活该有多么无趣啊。
夏云则上辈子才活了十六年,即使穿越到这具二十四岁的身体,他的心中还保留着几分天真执拗的少年意气。
只是以前假扮贤淑公主,没胆子任性罢了。
如今没有性命之忧,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野蛮生长了。
陆远非想给他上一课讲讲时间成本,夏云则也想跟他聊聊情绪价值。
当然那些专业术语他不会说,只是用最直白的语言告诉对方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我快活时,光阴似箭,我难过时,度日如年。
所以区区一个小时的路途,又算什么呢?
谁也不急着回家,反正回家也无所事事。
就别计较什么时间成本啦,浪费在路上还能体会一下秋风拂面夜露微凉,回家能做什么,抢电视遥控器吗?
夏云则把背包甩在身后,哼着小曲往前走,还时不时踩着人行道边缘假装走独木桥。
陆远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景,快步跟了上去。
俩人一边散步一边闲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看着公交车一辆辆呼啸而过,他们仍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悠闲懒散,并肩回家。
第13章 吃了吐
萌芽的小草禁不起野火,脆弱的友情禁不起掀被窝。
早晨七点,慢跑回来的陆远非摆出一副反贼逼宫的架势,长驱直入,掀了他的被窝。
夏云则气得嗷嗷直叫,恨这床上的枕头都软绵绵,让他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要换成瓷枕,他早抄起枕头怼死这个逆徒了!
奈何瓷枕只在前世有,前世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快意恩仇。
不过话说回来,这要搁到前世,野男人敢掀公主的被窝,坟头草都长两米高了。
“小教练,你要早睡早起,养成好习惯。”陆远非火上浇油,笑嘻嘻地逗他,“下次跟我出去跑步。”
夏云则把脑袋扎进枕头堆里,闷声闷气地喊:“健身房有那么多跑步机,你还出去吃汽车尾气,是不是有病?啊?”
“懒就是懒,少找借口。”陆远非坐到床边,像拖死狗一样把他往外拖,“隔一条街有公园,空气好得很,跑步是为了享受阳光、晨风和花草的芬芳,跑步机有什么意思?”
铁血硬汉突然甩文艺腔,让人想抓根筷子戳聋自己的耳朵。
夏云则扭着身子负隅顽抗,双腿乱蹬,脚踝不小心蹭到他的手环,痛叫一声,红着眼圈坐起来,抓着脚丫子左看右看,哼唧了一声疼。
陆远非低头一看,结痂的伤口没破,就是被砸出的淤青转成黑紫色,可不是一碰就疼?
他握住对方的脚踝,指尖绕开薄痂,轻轻按压揉捏淤血的部位。
夏云则被揉得“哎哟哎哟”直叫,又疼又酸爽,每个字音都恨不得拐出九转十八弯,弯弯相连到天边。
陆远非被他叫唤得头皮发麻,一巴掌拍在他小腿上,斥道:“快起床,不然蛋糕没有了。”
食物的力量是强大的,原本瘫在床上当咸鱼的家伙忽地一跃而起,拖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往外跑。
陆远非把他的拖鞋踢出去,一手拎住他的后脖领子往卫生间那边一推:“先洗脸。”
夏云则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坐在餐桌前对着蜂蜜蛋糕和肉松蛋糕流口水。
陆远非不知道他喜欢甜的还是咸的,干脆两种都买了,刚出炉,还冒着热气呢。
小教练摸摸空虚的肚皮,表示他都可以!
一个是甜软绵滑,一个是咸香弹牙,若说没奇缘,奈何肚里相见。
夏云则把自己塞到嗓子眼,又喝了一杯热牛奶灌缝,舒服地瘫在椅子上,摸着肚子笑眯眯。
吃饱了心情就是好,他上辈子不是愁中即病中,八成是因为吃饭吃太少。
可惜芝兰宫小厨房的水平着实一般般,要是能像现在这样每天不重样地供应美食,九公主早就把自己吃成球公主了。
陆远非充分发挥老板本色,马儿吃完草,就该拼命跑,他把夏云则提溜起来,让他换衣服跟自己去上班。
再怎么狼心狗肺不做人,也不能让罗西一个人打扫啊。
早高峰的公交车能把人隔夜饭都挤出来,夏云则一见这沙丁鱼罐头似的阵仗就怂了,拽着陆远非的衣袖要求走路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