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辛垣辞
serganty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火腿丁丁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余忆念珠 二十六
此时已是深夜,天际暗沉沉的布着阴云,半轮明月时隐时现,破碎的凉光和着路边灯笼的烛光一道打在钟洵身上,衬得那负手而立的青年男子清傲卓绝。
他这一掠一退动静不大,但还是引来了附近的人,除了盛兰初、东阳彦和明峤这三个熟人外,还有几个张生面孔混在一行赶来的钟家弟子中,个个面泛微红,想来是远道而来留宿于此的客人,散了宴席跟着引路的门生往客居走,还没走远就被这番动静吸引折了回来。
围过来的人里已经有眼尖的发现了从屋内走出来的司淮几人,大着舌头结结巴巴指着那边道:“是……是我吃醉了酒出幻觉了吗?我怎么觉得……觉得那个穿修竹袍的弟子有点面熟?”
“不是幻觉,确实是一位‘熟人’,前不久我们还跟他交过手。”另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恶狠狠的目光剜到司淮身上,冷声道:“妖龙!你伤我门下弟子的账还没算,想不到你竟有胆子混到沉月山庄来!”
司淮经他们一提醒,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钟家的沉青修竹袍,确实是乔装打扮混进来的。不过眼下也不是执着于衣着的时候,他只虚虚瞥了一眼站得有些远的两人,便将视线落回了钟洵身上。
钟洵似乎也没有料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但面上已经没有了那副疑惑的神色,沉沉开口道:“我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们跑到我的卧房里,是想做什么”
司淮微微勾起了嘴角,眼底却没有一星笑意,语带讥讽道:“与其问我们想做什么,不如问问钟宗主,你这底下又是石室弯道,又是牢房锁链,究竟想藏些什么?”
“哦看来你们不光进了我的卧房,还进了我的密室和地牢。”钟洵微微眯起眼睛,背对着众人的目光慢慢变得狠厉起来,语气倒是不变,不紧不慢地道:“不过,哪门哪派没有几个密室暗阁我沉月山庄有密室,说出来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至于我想藏些什么,也与旁人无关吧?”
“你藏的若只是你钟家的东西,自然与旁人无关,可你把玄清道观的人关在地牢里,难道不应该拿出一个解释”
“玄清道观的人”钟洵哼笑了一声,随即变作了一派肃然的神色,沉声道:“你说的是这个和尚,还是那个妇人沉月山庄素来与玄清道观交好,我有什么道理把玄清道观的人关起来再说,若我真是这么做了,岂会不加防备让你这么轻而易举找到分明就是你们串通好了,随便找来个人就要诬陷我。”
司淮一时不知如何驳斥他的话,眼底一抹厉色划过,皱紧了眉头提防着面前的人。
从地牢里救出素尘的确太过简单,虽然有鬼面人阻拦,但通道和出口都不难找,就像有什么人刻意为难,却又特意留下了一条路让他们安然离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来这里救人根本就在钟洵的意料之中,亦或者,根本就是他有意让他们顺利潜入地牢的。只是,方才钟洵看到他们的时候,分明也是有讶色的。
素尘抱着阿笙从司淮身后转了出来,阴沉的脸上浮着显而易见的怒色,嗤笑一声,道:“我是不是玄清道观的弟子,钟宗主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以你这样的身份地位,竟也是个敢做不敢认的人。”
“我根本就不识得你,有什么好认的?你一个妇人之家三更半夜抱着个孩子进我的卧房才不合适吧?你们几人挑着我沉月山庄设宴的时候潜进来,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钟洵的语气已然有了几分不耐烦,伸手要去拔腰间的剑却拔了个空,这才想起今晚开宴席并未把剑佩在身上,目光沉沉扫了不远处的窗户一眼,伸出的手掌结了个咒印,将屋内的剑破窗召了出来。
通体漆黑的沉渊剑在暗夜里反倒凝了一道银光,冷冽肃杀,腾腾的杀意随着吹过的夜风卷过了大半个院子,跃跃然仿佛想要劈开天幕下的浓云。
后方观望的众人欲上又不敢上前,踌躇了片刻,忍不住催促道:“钟宗主!不要和他们多说废话,先拿下!”
钟洵根本不肖他们提醒,眼中本就是装出来的几分善意荡然无存,手腕一翻将剑尖调转了方向,飞身朝司淮和吾念刺去。
清冷的锋芒顺着剑身流窜,于剑尖处汇成了一个细小的白点,针尖一般映在了司淮的眼底。他把背上的吾念往上托了一下,随即空出一只手扬剑抵挡,顺势以剑锋为笔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圆,咒诀催动,凝成了一个简易的作以抵挡的壁垒。
两相抵挡击出的强劲气浪把钟洵逼得后退了几步,那道光壁也顷刻间被粉碎成了星星点点的亮光,弹指片刻的空当,司淮已经把吾念和素尘母子都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手执山河剑立于门前台阶上,与钟洵相视而立。
不远处的地面上划拉出一道浅且长的痕迹,钟洵的剑尖点在划痕的末端,阴沉的目光睨了一眼不远处观看的众人,低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忙?!”
“诶!等等!”盛兰初伸手拦住了欲要上前帮忙的众位门主宗主,又飞起一脚撂下了几个一拥而上的弟子门生,煞有介事地道:“我们这么多人打一个人,未免有些胜之不武,以钟宗主的身手和修为对付一个妖龙绰绰有余,我们人多了反倒添乱。”
“也是。”众人齐齐点头,托腮思索一阵,又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一人道:“我们是仙门正派,他是妖魔邪物,除魔降妖哪有讲究什么公平公正的?!”
“对啊!”其余人皆是认同地又点了一次头。
不等他们商讨出个“到底要不要上”的结果,司淮已经先一步掷出了几道从素尘道姑那里讨来的符篆。
黄符以血草草画就了咒印,打出去之后就在虚空中消散成了缕缕轻烟,灰烬落在地面上烫出了黑色的痕迹,一道道青蓝色的焰火凭空从地面升起,连成了一道热浪灼人的半月形屏障,将一众宗主弟子都隔在了外头。
钟洵不知低低骂了一句什么,剑锋一转击向了旁边的灯柱,横扫过去的厉风吹熄了灯笼里的烛火,雕琢精美的石柱子被一道横风带着击向对面长身玉立的人。
司淮不疾不徐地侧身避过,任那石柱子在身后的墙面上砸出一个窟窿,足间在地面轻盈一点便掠了出去,手中的山河剑剑芒大盛,挟着逼人的气势挑开迎面劈来的沉渊剑,随即改挑为扫,从正面堪堪擦着钟洵的前胸划过。
“难怪这么多仙门的追杀都没能拿下你,果真是有几分能耐。”钟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飞旋着退至一盏灯柱上单脚站立,手上极其平稳地又是几道剑气击出。
“你话倒是挺多。”司淮冷冷应了一声,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尚且安然的吾念,抬手几记轻挑化去袭来的剑气,一个翻身落在了虚空上,俯首睥睨下方的人。
薄唇张合了几下不知念了句什么咒诀,只见浅淡的银光自他肩头浮起,雾蒙蒙地罩上了一层白光,轻灵地往下浮动,所抚之处的衣襟和衣袖都变了纹样,片刻之后,光晕散去,原先穿在他身上的钟家弟子的修竹袍已经变作了花纹繁复的天青色大袖古袍,翩翩衣袂在夜风中猎猎而动。
那抹浅淡的青色再次浮上了司淮的眼底,灌注了修为的山河剑从他手中脱出,兀自在虚空中画出了一个圆,旋即剑芒一绽,分化出了数把剑影,绕着方才的圆围成了一道普照的蓝白色佛光,在他掌间结出的印记的操控下跃然欲动。
钟洵大抵是从未被人这般由上至下地压迫过,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沉得愈发厉害,催动剑诀操纵着沉渊剑正面迎上,几声利刃相击的清响之后,才借着脚下灯柱使力纵身跃上,握住了回旋而来的佩剑,挡住了当头劈下的一道剑光。
纷繁错乱的剑影锋芒交替闪现,你来我往的招式中带起的剑气将院中草木斩得遍地狼藉,二人身形极快地游移在虚空中,击出的力道看似从容轻佻,实则势若千钧,几个起落便已过手百招。
司淮一手负于身后仍有几分气定神闲的模样,钟洵的气息却已经有了几分紊乱,旋身避过从侧面击来的山河剑,顺势落在了卧房的屋脊上。
不等他站稳,司淮的身影已经掠到了他上方,回到手中的山河剑迸出更强烈的剑芒,破开刺骨的寒风朝着钟洵站立的方位劈去。
“砰——”的一声巨响,飞檐的屋顶从中间塌陷了下去,压下的房梁带倒了右边的半面墙,连带着另外几面都晃了几晃,十足摇摇欲坠的危房模样。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出声,司淮背对着众人翩然落下,几个箭步到了吾念跟前,正要将他背起离开,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不屑的讥笑声。
“我哥哥今夜喝了许多酒,你根本就是趁人之危才赢了他!就算你今日走出了沉月山庄,仙门百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黄衫的姑娘,弯弯的柳叶眉皱在了一处,一手拉着明峤的手臂一手攥紧自己的袖摆,清秀的脸上红扑扑的,似乎憋足了劲儿才说出方才那一番话。
看样子,大概就是那马车夫说的温和心善的钟浅姑娘,明峤的未婚妻子。
司淮将吾念的一只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扶着他的腰把他带了起来,才嗤笑道:“你们想这么多人打我一人就是光明正大,我赢了他就是趁人之危,这么算的话,道理岂不是全在你们那边”
“我……”钟浅瞪圆了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明峤,一时没了话。
司淮眼中的青晕未散,微微眯起带了一丝危险的意味,再开口的语气陡然变得森冷,沉沉低喝道:“都滚开!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上一篇:我有特殊洗白技巧
下一篇:我靠学习走上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