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枕春秋
“你骗我的,我从未听说过你办过合籍大典!”
解兮宸和萧流云神色各异,萧流云在解兮宸的瞪视下,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但目光仍然紧盯着方谦。
“……”方谦紧紧地抓住袖口,免得某个失去理智的小金龙,突然间血洗了前厅:“定道侣不一定要昭告天下,有天地为证足以。”
“我不信!”解流云眼看方谦目沉如水,但又异常坚定。她眼睛瞬间红了,不理会前厅尚未结束的会谈,直接冲了出去。
解兮宸沉默片刻,最终无奈说道:“公主年幼,让两位看笑话了。”
她说完起身一拜,追着萧流云而去。和方谦插肩而过时,目光落在他身上,落下意味深长的眼神。
随着萧流云和解兮宸的离开,前厅辩论最终没有结果,方谦和戚若云被请到客房休息。
“你还有其他的好办法吗?”方谦面无表情地将重新装死的小金龙重新缠回到手腕上,刚刚在前厅听到天地为证时,这条龙猛地扩大了一圈,差点冲破了袖子。
“没有。”戚若云摇了摇折扇:“这世上谁反当今圣上,解兮宸都不可能反。所以……”
戚若云的声音故意停顿了下来,方谦不解地看向他,只见他一笑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大闹公主府,破坏公主府的大阵。”
第123章 不行
大闹公主府这个胆大包天的想法能不能实施暂且不说, 实施了之后他们怎么活着出去恐怕才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没有戚若云在, 他孤身一人倒是可以一试,带着戚若云他没有把握在炸掉防御大阵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方谦正在犹豫时, 突然听到季峥的传音:“我可以以龙身带你们离开这里。”
它恨不得现在就大闹公主府, 尤其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一定要吊起来打……
“不行。”方谦下意识否决了季峥这一个提议:“暴露龙身反而会有变故。”
其实何止是变故。他们一路行来, 季峥作为皇子之身, 如今是天下唯一一名身负龙气的人的消息早已作为百姓茶余饭后之谈资。这种事, 谈得越久,便越容易令人相信。可那前提依然是季峥是一名“皇子”。
季峥可以被人称颂说有驭龙之才, 却不能够真的在世人面前使唤一条龙。这不是人应当有的力量,这份力量足以令人畏大过敬, 进而生怖再生恨。
更不提那条龙本身便是季峥。此事一旦暴露,他便更是千夫所指。
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对季峥能化龙一事, 如果可以,方谦希望能一直瞒下去。
方谦这么想着, 低头看了一眼小金龙。戚若云顺着方谦的目光看向他手腕上的金环, 下意识凑近看, 却见方谦不露声色地用衣袖挡住了那条金色的小东西:“怎么了?”
“大师兄这是养了什么灵兽?”戚若云笑着站直了身子, “还真是个宝贝,都藏着不让人翘?”
戚若云本只是习惯地对方谦打趣, 不料方谦一本正经地答道:“嗯, 很贵, 不能看。”
戚若云无言以对。大师兄这般认真,搞得他不知道究竟是今天的大师兄有病还是自己有病。
方谦心满意足。开玩笑你能开得过我?
看着刚在自己这儿吃瘪的戚若云,方谦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总之若不能和谈,我便尽力一试,到时你自己想办法离开。”
戚若云闻言冷汗差点下来,他与方谦在全城百姓的见证下一同入城,怎么一个人离开?怕是他刚御剑飞起来便会被此地的修士将士给射下来。
他哑了哑嗓子,勉强牵动嘴角:“过此关不宜拖太久,我再去劝劝小公主与解将军,能不动兵甲,就不动兵甲。”
等到皇朝援军来了,不用想说服公主开城门,他们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戚若云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没有把握。
……
戚若云有心一试,但心底早有准备。果不其然,解兮宸压根没有再给他第二次和谈的机会,晚些时候直接拟了一道书信给他们。
书信洋洋洒洒地写了满篇,翻译过来却不过一句话而已: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走吧。
那位女将军也是个妙人,赶人都赶得文采飞扬。戚若云坐在灯下愁得脸都变了形,反倒是方谦立于窗前,持酒壶赏月一派悠闲模样:“我在这为你师弟劳心劳力,你能不能稍微上点心?”
“说的好像就不是你师弟了一样。”方谦白了一眼:“明日我会弄一个化身跟你出城,你只管走便是了。”
戚若云一惊,差点碰倒了桌子上的烛台:“化身?你到化神期了?”
“当然。”方谦晃了晃酒壶送给戚若云一个白眼:“不可能了,我才刚到元婴期,坐火箭也没那么快。”
戚若云不明所以地问道:“火箭是何物?”
方谦寻思了片刻:“你可以理解为云舟。”
这话题一跑偏气氛倒是松懈了下来,方谦一笑说道:“我曾经修过秘法万宗,即便是元婴期也可以暂时□□,只是□□没有温度心跳,修为也不太可以,到时候有突发情况的话就有劳师弟了。”
他曾经多次分出神识,独立存在也是得益于万宗。万宗本是剑术法诀,属于太桁秘传之术,修此剑术要先修神识。
方谦以前也没试过分出另一个自己,但是入元婴期后姑且可以一试,希望能挺到安全出城。
戚若云默默地看了方谦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方谦这般提出来之后,明日的行程注定不会顺遂。
戚若云虽可试试能不能蒙混出关,但要一整个城西军蒙混过关仍是难于登天。他虽然精于阵法,但公主府中对他们看管极严,戚若云根本没有一显身手的机会,对这座阵法也是认识不全。要破阵,恐怕还真得是方谦来个狂轰滥炸,别无他法。
若方谦真的已经到了化神期,戚若云反不担忧。如今却还是免不得多问一句:“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方谦微笑地着转头看向戚若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戚若云彻底沉默了,当年太桁一别之后,也不知道大师兄到底遭遇了什么,说的话愈发听不懂了。
三更时,戚若云掐灭了烛灯。
他们都不需要睡眠,方谦也没有回单独的客房,继续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光。
方谦手腕上的小金龙悄悄从袖口探出头,季峥不在乎外面的月光,他看的一直是看着月光的人。
戚若云坐床榻前转头看向方谦,心头忍不住一挑,仿佛这才是他熟悉的大师兄:“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卷入到皇权的争斗当中。我以为最多未来有一天,你会接任太桁的执掌者,但这俗世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