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珺
这时,闻徵脑中不合时宜地浮上一个奇怪的念头:这算不算出轨?
“是很甜。”意犹未尽啄了啄他的嘴唇,易承昀抬手整理闻徵稍乱的刘海,温和问:“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如果是长大的易承昀,下一步会直接行动,闻徵想到这里,抿嘴笑道:“该回家了小朋友。”
“早上楚先生告诉我,明天我们要出席一个剪彩活动,可能会有人刁难你。”回去的路上,易承昀见闻徵心不在焉,问道:“你是在担心吗?”
闻徵应付般笑了笑:“可能吧。”
知道他指的是明天永华皇宫的剪彩仪式,闻父刚认罪,楚洋的担心不无道理,媒体一定会想帮方设法从闻徵口里套出些什么“猛料”。
但闻徵心想的却是另一些事,他控制不住般想起上一辈子,同样出席剪彩仪式,摩天大楼就在他面前轰然倒塌;耳边全是尖叫声和痛苦的哭喊,地上还有不知道是谁的鲜血,一具具尸体从废墟中被搬出……
正当闻徵脸色发白,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暖意:“不管你在担心什么,我在。”
闻徵侧过头,窗外的霓虹灯把车后座照得忽明忽暗,他却能清晰看到,易承昀眼里,令人沉溺的温柔。
回到易家别墅时间已不早,闻徵换过睡衣,认真开始考虑一个问题:真的要跟小易承昀一起睡吗?
“你在害怕吗?”闻徵磨磨蹭蹭从洗手间走出来时,听见易承昀这么问。
我是怕你恢复记忆后,发现被自己绿了,闻徵心里这么想。但当他看到易承昀的表情时。顷刻改变了主意:
那人倚在床边,似笑非笑,目带戏谑地注视着他,一脉相承的欠揍。
“我有什么好怕的。”镇定自若解下浴袍,闻徵大方钻进被窝,一手托着头:“我们之间什么没做过?”
易承昀张大嘴巴,登时败下阵,飞快转过身,用被子卷住自己。
如果趁他失忆翻身做攻,会不会不厚道?闻徵心里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
“我今天很累。”仿佛隐隐感到危机酝酿,易承昀隔着被子开口:“明天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早点睡。”
哼,算你走运。
闻徵从后面抱住他,额头抵在他厚实的背上,声音沙哑道:“就这样不要动,让我靠一会。”
伴着易承昀平稳有力的心跳,这一晚,闻徵睡得无比香甜。闹钟的声音响了好几遍,他才依依不舍睁开眼,易承昀那张英俊的脸便毫无预兆地在他眼中放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抱在一起,他蜷缩在易承昀怀里,像无数个过去的早晨那样。
闹铃的声音同样吵醒了易承昀,他睁开眼,对上闻徵脸上的笑,甜得直击心底。
“早呀。”闻徵的脸蹭了蹭他的胳膊,像只撒娇的小猫。
易承昀看呆了,竟说不出话,半晌才木木答道:“早、早。”
“你穿上西装后,以假乱真不在话下。”吃完早餐,闻徵看着从衣帽间走出来的易承昀,不忘揶揄他:“不愧是十来岁的身体,几十岁的心境。”
易承昀挑眉:“谢谢夸奖。”
闻徵:你是怎么能听成是夸你的?
按计划,他们今天只需出席一场剪彩仪式,接下来的记者会由易氏新闻代表发言。
去往永华皇宫路上,闻徵不住告诉自己:没事,上辈子的事已经过去。
旁边的易承昀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伸手搂住他。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车刚驶进会场,不远处传来一阵夹杂着尖叫的喧哗声。
“发生什么事?”闻徵整个人猛地一颤,额头不住冒出冷汗,明明是温度舒适的车后座,他抖得像置身冰天雪地,头埋在易承昀怀里,像只受惊的小兽。
“不要怕。”易承昀搂住他,低沉的声线让人心安,抬头问司机:“麻烦将车停到一边,联系保镖队长,我要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
不到五分钟,保镖队长赶到他们车旁,满头大汗道:“易总,有人翻过楼顶想跳楼,我们已经报警,那人是樊家的二公子樊荣。”
“樊荣。”听到这个名字,闻徵收紧环住易承昀的双手,咬住嘴唇,强迫自己镇静:“他不是在精神病院吗?”
“可能有人故意放他出来,让他在剪彩这天闹事。”易承昀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先安抚宾客,想办法尽快控制住樊荣。”
他下指令时,沉着冷静,一点不像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保镖队长走后,易承昀手一下下顺过闻徵的背,低声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你需要先回去吗?”
“我不要。”固执地抱得更紧,闻徵头贴在他肩上,鼓起勇气道:“我要在这里陪你。”
啊!
外面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闻徵心里那根弦绷到极限,一阵阵头晕,听到对讲机里保镖队长的声音:“易总,病人被控制住,医院准备好转运。”
谢谢!易承昀亲了亲闻徵额头:“没事了。”
手虚脱般滑下,闻徵心里的巨石终于落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蔓延开。
“还能继续吗?”易承昀细心擦拭他额角的汗珠:“不要勉强。”
“可以。”闻徵握住他的手,有好多话想说,最终开口却是:“人家特意这么给我们添堵,我必须得好好表现,让他们失望个够。”
“不愧是你。”易承昀率先踏出车外,当着一堆举起话筒摄像机看好戏的媒体面前,躬身朝车里的闻徵伸出手,眼中是只有两人才懂的情愫:“闻先生,愿意赏脸吗?”
“看在易总的诚意份上,勉为其难答应一回。”用力握住他的手,闻徵迈出一只脚,稳稳踏在地上,昂起头,任闪光灯照个不停。
除去一点小意外,剪彩极为顺利,当天铺天盖地的新闻头条,全是同一张合照:
长长的红毯尽头,易承昀和闻徵手牵手,两人身上穿的是黑白情侣西服。易承昀侧过头看他身边的人,恰好闻徵也抬头看他,两人嘴边带着相似的笑。平常不拘言笑的总裁,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温柔,而平常在赛场上骄傲驰骋的骑士,眼底清澈纯净。或许两人是不一样的英俊,望向彼此时,却有一样的爱意。
好事的媒体替他们P上了大大的红色心形,配字:王子和王子的爱情。
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新闻出来前,两人早偷偷坐上前往德国的航班。
“我们去德国有什么事要办?”易承昀问。
“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闻徵和他十指紧扣:“希望你能记起些什么。”
下飞机后,易承昀认出窗外飞闪而过的景色,心下了然。
“这次可千万不要有你的旧情人出现,不然我会很生气。”闻徵半开玩笑,打开车门,学着易承昀的样子伸出手:“这里是我的主场。”
幽静的古堡能听见两人有节奏的脚步声,侍应把他们带到专属套间,进门便能看到落地窗海景,屋里一角有熟悉的古典乐队。
桌上香薰蜡烛发出沁人心脾的玫瑰香,两人边吃边谈起高中时的一些事,或许是闻徵的错觉,他感到眼前的易承昀和没出事以前几乎没什么两样。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主菜过后,闻徵打了个手势,侍应递上一个盖黑布的银盘。
易承昀:这种反过来被追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其实能和你在这里,我很满足。”易承昀手搭在盘子上,没感觉出来是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闻徵双眼亮晶晶,在烛光映衬下,分外好看。
易承昀依言打开,里面是一个紫水晶相框,相框里是一张星云灿烂的照片。
他一眼认出,这是哈勃望远镜拍下的宇宙星系,照片落款用小字写着一个日期。
“那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闻徵看出他眼中疑问:“你以前说过,哈勃望远镜照下的照片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之间的纪念日也是,你记不记得没关系。”
易承昀的心快跳出胸膛,他小心翼翼握起闻徵的手,郑重放在嘴边,虔诚地亲了亲。
窗外浓墨渲染的夜空中,忽然绽开一朵朵绚丽的烟花,暗橘黄色的大厅被照得亮如白昼。
易承昀站起身,郑重伸出手:“我有幸跟我的先生跳一支舞吗?”
闻徵将手搭到他手上:“当然,我的先生。”
小提琴曲子悠扬悦耳,配上烟花盛开的声音,竟意外和谐。
闻徵倚靠在易承昀肩上,闭上眼专心感受那人的心跳声,享受被他的气息所笼罩的安全感。无论易承昀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乃至不恢复,好像没那么重要。
“我会保护你。”他听到易承昀说,心中一颤:“你记起来了?”
第51章
“我记起, 小时候有人这么对我说过。”易承昀握住他的手,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舞步, 却是出于不同的心思。
窗外烟花越发绚丽,闻徵缓缓侧过头,想在他脸上发现些蛛丝马迹:“为什么你会提出想去游乐场?”联想到易承昀的性格, 闻徵始终对这点耿耿于怀, 追问道:“你以前明明对这些‘幼稚吵闹’的地方嗤之以鼻。”
焰火炽烈燃烧的声音盖过了乐声,易承昀垂下眼,似在回避他的视线。
“如果你装失忆的话,我会很生气。”把他的反应当成心虚,闻徵几乎要甩开他的手, 警告道:“你的前科我记得清清楚楚,再犯就三振出局!”
“我什么前科?”这句话似乎激怒了易承昀,他蓦然收紧手, 紧盯闻徵的双眼:“你想做什么?”
本想撂几句狠话, 闻徵话到嘴边, 又觉得说太死不好:“是你想象不到的后果, 哼!”
易承昀不晓得有没有被他唬住, 眼里倒映着忽明忽灭的烟花, 想法捉摸不透。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闻徵冷静下来, 放柔语气道:“你看你,好好坦白就不会有误会,偏喜欢什么都憋在心里, 回房里继续喝会酒?”
易承昀的视线转向窗外,总感到眼前的情景无比熟悉,脑中却像隔了层纱,就差那么一点。
两人走出餐厅,走廊上安静得只有烟花炸开的声音,闻徵看向窗外的焰火,而易承昀在看他。
“你一直没告诉我,我们是为什么会结婚。”回到房中,易承昀倚在阳台边上,一手递给闻徵酒杯,出神望向被烟花染成墨紫的夜空:“但我隐隐有种感觉,我们之间感情应该很好。”
接过杯子不说话,闻徵抿了一口酒,酒意使他的脸颊微微发红。
“你问我为什么会想和你去游乐场,其实那不完全算是‘我’的想法。”易承昀将杯里红酒一口干尽,重新斟满,有节奏地晃动酒杯:“我有一本备忘录,上面写了很多,咳咳,你懂的。”
闻徵一时没明白:“什么?”
“里面说要给你建一座马房,培养两匹马,收购一个马术团队……”注意到闻徵脸色大变,易承昀心下了然,继续说:“最近的一件事是和你一起去游乐场,其他还有玩具、场景……”
闻徵刚软化的心、在听到“玩具”两字时硬生生被打断,难以相信易承昀居然把“玩具”“场景”写进备忘录,他死死捏住酒杯,咬牙切齿问:“我能看吗?”
“不能。”易承昀不难猜到他的心思:“你不用费心去找,就算找到,你也看不懂。”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赌气般灌下一大口红酒,闻徵随意放下酒杯,边脱下外套边揶揄道:“难不成你写给自己看的东西还要加密?”
易承昀耸了耸肩,向他举起酒杯示意,答案不言而喻。
闻徵气笑了:真是个奇葩!
“困了,我要睡觉。”一头扎进枕头,闻徵胡乱盖上被子,扔下他一个人呆站在阳台,闷声闷气道:“明天不仅要赶飞机,晚上还有一个慈善活动要出席,早点休息。”
那边的易承昀没了声音,闻徵安心闭上眼,迷迷糊糊被搂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这次的慈善活动闻徵事先毫不知情,是易承昀失忆后,从楚洋口中得知,易承昀为督促研究室加紧优化“精灵之眼”的功能,作出过两个承诺:
第一个承诺,是对拥有该项专利的公司注资十亿,这个在送“精灵之眼”给闻徵那天已经实现,相当于间接收购。第二个承诺,是在闻徵复明后,捐赠一千个同类产品给视力障碍儿童,他们即将出席的就是这个捐赠仪式。
当时两人心知肚明没有点破,事实上闻徵对自己能否复明根本没信心,而易承昀则是暗中替他做了最坏打算。
但难道易承昀就不觉得太劳师动众了吗?闻徵心里这个疑惑,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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