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寸汤包
温衍说的是自己精神力的事,他说的隐晦,但他知道麦克唐纳听懂了。
“戈斯为了进入执行部队做了什么事,您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我很清楚。”温衍轻笑一声,“这个交易很公平,您说是吗?”
被疯狗咬了一口,不能咬回去,还不能打回去吗,把领头的打怕了,身后那群自然也会消停一点,把尾巴垂到地上去。
现在还不到暴露基因觉醒的时候,但奥格亚特家族这群人的确太吵。
“我只要听到一点风声,无论大小,也不管是谁说的,一律算在大伯父头上。”温衍转身向后,“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温衍也不管麦克唐纳是什么表情,径直往门口走去,在替麦克唐纳关门的瞬间,温衍笑着说了一句:“对了,有一句话忘了说,伯父您刚刚说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跟我这个小孩子计较,我想说,我也是看在父亲的面子。”
“这里是父亲生前的书房,所以我也不跟您计较。”
要不是怕毁了书房,可能麦克唐纳就不仅仅只是几道血痕了。
“伯父记得用完治疗舱再下楼。”温衍微微颔首,“因为,太难看了。”
“砰——”
门应声而关。
第90章 全帝国都知道上将夫夫不合(十七)
温衍走出奥格亚特主宅的时候,跪着的仆人已经不见了,看着空荡却大敞的玄门,和来时紧闭的模样完全不一样,温衍并不生气。
温衍其实也不想过多计较什么,如果当时那个仆人将情绪藏得好一点,起码明面上还认安洛这个“主人”,温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潦草打过,不过是一群循着麦克唐纳他们的意思行事的下人而已,罪大恶极谈不上。
但无辜也谈不上。
安洛被外界传得那样暴戾不堪,可在这奥格亚特主宅里,他才是被捅刀子的那个,他们的刀子很软,扎在身上很疼,刻意的怠慢、无止境的嘲笑、一次又一次的心理暗示。
安洛住在这奥格亚特的主宅里,可却信了那句“你不配姓奥格亚特”,活得像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温衍在玄门旁石墙跟前站定,他抬手挥开茂密的枝叶,看着沿边上方刻下的“霍尔特”三个字,他将指尖贴在上面,这“霍尔特”三个字上面多了两道极浅却真真切切存在的划痕,而在这三个字下方,已经紧紧贴上了一个“麦克唐纳”的名字。
在安洛父亲牺牲的第二天,连皇室都闭室祭奠英雄,安洛的大伯,霍尔特的亲哥哥,却忙着将弟弟的名字从石墙上划去,忙着刻上自己的名字,在这个除了奥格亚特的族人别人都不知道的,甚至并没有什么意义的地方。
那时候安洛将将出生,麦克唐纳没等到他的侄子长大,或者说根本没想等他这个侄子长大,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麦克唐纳这个人野心太大,却没生出和野心相匹配的胆子,急着告诉别人自己奥格亚特掌权者的身份,却又怕被人诟病,所以连划得重一点都不敢,可偏偏,对霍尔特的亲儿子又那么狠。
安洛基因检测结果刚出来的那天,安洛回到家之后就发起了高烧,被科恩重新换好的衣服又被冷汗湿透,可是却再也没有人帮他换下湿衣服了,他烧得整个人都混混沌沌,他很想喝水,可是他喊不出来。
在那一瞬间,安洛甚至以为自己会死。
他对“死”这个字其实并没有多少概念,卡瑟琳皇后从不提及,只说会化作星海最亮的那颗星,悬在天际守护着想守护的人,就像他的父亲、母亲一样,所以安洛那时候觉得化作星星也挺好的。
起码不会这么冷。
后来麦克唐纳来了。
安洛艰难地睁开眼睛,喊了一声“大伯”,然后费劲地说了一句“我想喝水”,可是那个会笑着抱他的大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安洛从没见过的“生人”。
他坐在床边,握着安洛的手腕举高,用力狠狠一攥,在安洛一声闷哼中又倏地松开,安洛的腕骨就这样重重砸在木质床沿上。
安洛很疼,钻心的疼,他也很害怕,可是他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
“这就是你的B级基因,连喝杯水都做不到。”麦克唐纳慢慢起身,看着安洛青紫一片的手腕摇了摇头,眼中却露出藏不住的满意,说道:“你不配做霍尔特的儿子,更不配姓奥格亚特。”
七岁的安洛,在那一天知道了“死亡”的真正意义。
化作最亮的那颗星星守护着想要守护的人?
假的,都是假的。
死亡很疼、很冷、很陌生、很可怕。
死亡,是最亲近的亲人给他“礼物”。
可他们都说大伯这是为他好,是想要看他成才,所以恨铁不成钢,以前的麦克唐纳对他太好,所以安洛信了,直到传言越来越难听的时候,安洛才从奥格亚特主宅搬了出去。
直到结婚前,安洛一直以为自己的住所、花销都是奥格亚特给的,后来才发现是哈罗德将军在暗地里帮他。
还有一件事,安洛至今都不知道,其实在他和科恩结婚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麦克唐纳雇了一群亡命之徒想买下安洛的命,他走了这么多年才把奥格亚特掌在自己手心,把霍尔特的痕迹一刀一刀刮干净。
而那个人的儿子,安洛,就是霍尔特的影子,也是他留在世间最刺眼的痕迹,现在这道在暗处滋养腐烂的伤疤却攀上了科恩,麦克唐纳觉得悬在刀下的人从安洛变成了自己,他不能让安洛有一点翻身的机会,一点都不可以,所以安洛必须死。
可是他失败了,安洛躲在哈罗德身后连面都不露,他不能在哈罗德跟前动安洛,也不敢在哈罗德面前动白洛。
温衍其实不知道安洛想要什么,除了科恩之外。
所以他想尽自己所能把该属于安洛的东西还给他,到时候什么该留下、什么该舍弃,这个选择就交给安洛来做,也当做自己给安洛的谢礼——在这个位面,和那个人遇见的谢礼。
虽然他知道这其中没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但他毕竟借了安洛的身份。
温衍慢慢放下手,深深看了主宅一眼,这奥格亚特主宅对年少的安洛来说,除了欺骗之外,就是恐惧,温衍不喜欢,他觉得安洛也不会喜欢,但里面有太多霍尔特的遗物,等下次来的时候总要拿回来的。
温衍转身离开,当他在下一个路口看见严起的时候,那人正站在一棵暮叶树下。
帝国的天光很浅,从冠上温柔照下,挑亮一片又一片新叶,并不刺眼的光芒从叶隙间透过,斑斑驳驳落了一地,煞是好看,严起就站在那里笑着望着自己。
温衍心里第一句话就是:他在等我。
温衍被这个念头取悦,脚步不自觉加快,他走向那个人的同时,那个人也在走向他。
“不是说要开会吗?”温衍微微仰头看向他,所有因为麦克唐纳他们生出的烦郁被涉街而过的风吹散。
“开完了,”严起俯身习惯成自然地在温衍唇上偷了一个吻,看着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又浅浅吻在他的眼角,柔声道:“赴了个并不好对付的宴,大大小小一群人打听温衍少将的事,话里话外都是我是怎么遇上温衍少将的,在哪里遇上温衍少将的,和温衍少将是不是好事将近,提早准备些厚礼好来参加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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