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寸汤包
“小止,”苏遥抬手摸了摸林止的头,想让他冷静下来,可林止却挣扎着往后退了一步,所有的害怕和迷茫在苏遥那个动作中,顷刻崩塌。
以前的林止,现在的林止,在这一瞬间面对面疾驰,撞出一地的骨血,封缄以往所有立于巅峰的梦境。
“你真的不要我了。”林止放声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松开苏遥衣摆的刹那,灌顶而来的惊惧把他浇透,从头至尾,希望、失望、绝望,都是眼前这个人给的。
苏遥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林止一眼,他不想让林止哭的,所以没告诉他自己得了病,得了一个可能好不了的病,可现在呢?
那封邀请函来的这么是时候,又这么不是时候。
“你不想往前走了,我走,你不要云深了,我要,”林止尾音不住哽咽和颤抖,像是个受足了委屈,跌撞一路,依旧无人陪他嬉戏的孩子,他强压着喉咙涌起的似有若无的腥气,“我会让云深站到最高的领奖台上。”
林止朝着苏遥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向后,在出门的瞬间,侧过脸来,语气冰冷说了一句:“即便没有你。”
那时候苏遥是怎么想的,好像是在庆幸,庆幸他的小徒弟没有放弃,庆幸云深还是云深。
苏遥只给自己留了一部分必需的钱,剩下的,全部给了俱乐部,包括他那个“不见长安”的id,只为了给林止铺路,让他可以成为云深战队的队长,不受人掣肘的、各种意义上的队长。
这一切,林止都不知道。
温衍揉了揉眉心,对于他来说,这个位面的锅很好甩,一句“我病了”瞬间解决,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指南附加了两项条件。
第一,在这个位面待满三年。
第二,让云深战队真正成长起来,在这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病。
第一条很好解决,但是第二条,温衍有点摸不透“真正成长”的意义,那界限太不清晰,太主观,指南又话语含糊。
的确头疼。
第50章 以信仰为名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毛毯吗?看您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样子。”乘务员指了指温衍戴着的口罩,弯身轻声开口。
温衍回过神来,轻轻摇头,下意识垂下眸子闪躲着视线,低声说了句:“不需要,谢谢。”
“好的,您有什么其他需要的话,可以按上方的服务铃。”空乘说完便笑着离开。
温衍点头致谢。
现在“苏遥退役”的事闹得正沸扬,除了云深俱乐部负责人之外,他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自己要出国的事。
留下id卡、退出职业联盟群、清空个人账号消息、清空所有职业选手的联系方式,一切能提醒他“不见长安”这个身份的痕迹,都被沉默和怯懦包裹着,留在这片也许再难踏上的土地。
“这次包裹里为什么都没有?”温衍问指南,“快活大补丸呢?”
死去的人都能复生,苏遥这个病应该不算什么才对。
“被你用掉了。”指南机械冰冷的声线在耳边响起。
“嗯?我就用了一颗……”
“就一颗。”
温衍:……
“经过检测,宿主在该位面没有生命威胁,无需提交紧急道具申请。”
温衍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指南终究是指南,数据代表一切,在它的系统里,“人”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只是一串数据,加加减减,只要没有归零,就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它却不知道,对于苏遥这样的人来说,手都不能稳住代表着什么。
说句难听的,江郎才尽都比广厦全倾幸运的多,苏遥猛地刹住车轮,停在那里,除了满地车辙、伤疤,什么都没能留下,越来越陈旧,直到覆满尘埃。
“所以只能做手术?”温衍下意识动了动手指。
指南没再说话,全当做默认。
温衍下了飞机,给苏遥国外的发小夏清和发了一条短信后,连饭都来不及吃,就直接去了医院。
苏遥别无选择,他也别无选择,除了做手术复健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了。
温衍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还有种难以平息的恍惚感,苏遥从离开云深、出国、住进医院,就花了一天的时间,可是已经隔了万千里。
“要不是必须到这里治疗,你也不会跟我说生病这事是不是?”夏清和给温衍削了个苹果,本来想着递过去,可又想到这人的手,皱着脸削成小块装到盘子里。
苏遥的父母和夏清和的父母是多年的老友,当年两家一起出的国,特意把房子买在隔壁,后来苏遥父母车祸离世的时候,在夏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夏爸夏妈几乎就是把苏遥当第二个儿子疼。
“还不至于一个苹果都拿不住。”温衍笑笑,拿起一块塞到夏清和嘴巴里,“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说你到底什么毛病,生病了这事为什么不说?”夏清和敲了敲苏遥的脑袋,“你都不看网上的猜测和评论吗?”
“是,没错,很多人觉得你不该在云深耗着,你这么突然宣布退役就是因为对云深彻底失望,觉得烂泥扶不上,甚至是对国内现状失望,所以迷途知返。”
“这选择无可厚非,却也太不通情理,更何况里面还有个林止,你把他置于何地?”夏清和顿了顿,“尤其是云深俱乐部的粉丝,当初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
“你要是直接说受伤了,打不了游戏了,在粉丝的眼泪、闪烁的镁光灯和一片‘我们等你回来’的期盼中光荣下场,那有多好?!”
夏清和借着“辐射”这样低劣到不能再低劣的借口,没收了苏遥的手机,他就草草看了一眼,那挤满后台的、仿佛要剔骨削肉般的伤人字眼,挟裹着各种恶意,他都受不住。
这样的谎,到底成全了谁?
“你也这么觉得吗?”温衍拿着叉子,一小块苹果,被他咬的格外细致小心,他没有看向夏清和,盯着窗外横亘入视线的不知名的树杈,漫不经心开口。
“觉得什么?”夏清和迷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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