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十三
南念做完活,此刻正在休息,远远的看到雨雾当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就知道是刘洛尘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将刘洛尘迎入屋中。
他见到对方满脸是水,心疼的用袖子给对方擦了擦,说道:“这雨也不知怎的,下的个没完没了,真是愁死人了。”
一边说,南念一边快速地将刘洛尘的蓑衣摘下来,挂在门边沥水。
他又将人拽到一处避雨的地方:“这雨是这么大,堤坝上的活,恐怕是很难做了,听说县太爷来咱们这块儿视察,真希望这件事情赶快结束。”刘洛尘半靠在南念的肩膀上,听他提起县太爷,也恍然想起,那时他办户籍之时,那个严肃的男子,心中有些莫名的担心。
于是他转头对南念说道:“秦锐可是在库房坐着唱啊,我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正巧那竹筒还在那里,你同我一起去拿回来吧。”
还南念点点头小心的,又去取了一副稍微干爽一点的蓑衣,披在刘洛尘肩膀上,两人沿着屋檐向账房走去。
这工地之上虽然人手很多,但是识文断字的却是很少,所以秦锐一到这里,他通晓文墨而且略知道一些算术,自然就被领头的衙役看中,来写账本儿。
刘洛尘一到账房,意外的看到县太爷竟然也在这里。
此刻他没穿官服,一袭青色衣袍,衣角略微有些潮湿。
他脚下黑色的高帮鞋也是沾满了泥水,显然这一路上也是走的十分狼狈。
别看只是个县太爷,但实际上在本地的权利是极高的。
县太爷算是本地县城最大的一个官员,对于当地的居民,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都有绝对的决策权,对于他们这些白衣的老百姓来说,那也是了不得的官老爷了,刘洛尘虽然对于对方的身份并没有多少敬畏,但是入乡随俗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所以他连忙上前,朝着县太爷拱拱手,淡淡的说道:“小人见过县太爷,不知您在这多有冒犯。”
这县太爷长得倒不算多英俊,但是方正的一张脸双眸深邃很是一副做官的派头,心中很有城府的样子。
他看了看刘洛尘之后,仿佛在探究什么一般,半晌这才问道:“你是谁?为何会来账房?”
这时站在县太爷身后的秦锐,连忙走了过来,朝对方拱拱手说道:“回禀县太爷,这位是我妻子的兄长,也在这里干活。”
刘洛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县太爷对自己有些淡淡的敌意,他却不知自己何处招惹了这位官老爷,只能上前不卑不亢地说道:“小人刘洛尘,忽然前来是为了妹夫中午吃的比较少,唯恐他如今肚子饿了,这才送来一把肉干充饥,还望县太爷赎罪。”
说罢,刘洛尘直接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油纸包,塞到秦锐手中。
县太爷听到刘洛尘的名字之后,眼神变了变之后。
他上下打量刘洛尘说道:“我听过你的名字,果然是个会巧舌如簧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这话说的,让刘洛尘无从接口,他只能在原地无助的尬笑。好在这位现代也显然是公务繁忙,没有要停留多久的意思,看了看刘洛尘与他身后的南念,然后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刘洛尘一脸懵逼,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大佬,希望对方不会跟他这个生斗小民计较,给自己穿小鞋吧。
想想刘洛尘又摇了摇头,自己如今一穷二白,说话说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可被人惦记的。
南念自然也感觉出了刚才那个县太爷的敌意,上前握住刘洛尘的手目,绿色的眸子盯住现代也离去的背影。
这时秦锐连忙走上前来,直接将账房的门关上,遮挡外面的风雨,如今账房之中,只有他们三人。
秦锐神情郑重的来到刘洛尘和南念身边,低声的说道:“兄长,今天我得到一个传闻也不知是否属实,但是心中却一直忐忑不安,想与你说一说。”
刘洛尘点点头,正好他也有事情要问秦锐。
于是他拽着南念,到屋中唯一的几张椅子上坐下:“好。”
秦锐:“这几日各地雨势渐渐大,预测可能会出现连续几日的暴雨,河水水位上升,这堤坝的压力就太大了。”
听到这话刘洛尘瞳孔一缩,他恍然想起什么。
他震惊的看着秦锐,用只有三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是说,这堤坝有可能会……”
秦锐重重的点点头,慎重的看着他们两人,又说道:“还望兄长早做准备,世事难料,切莫上堤坝去。”
刘洛尘听到他这么一说,还哪里不知道,肯定是秦锐得到一些内部的传言。
他谨慎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南念说道:“阿念,你在后勤之时也要注意,今天我打了张浩,那个小人你注意防范他,近日不要上堤坝中去。”
南念点点头,他迅速抓住了刘洛尘刚才话中的另外一个点:“你打了张浩,可是他欺负你?”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刘洛尘莞尔一笑,十分臭屁的抬抬小胳膊,说道:“就凭他那个样子,还想欺负我,刚才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被我揍掉了一口牙齿。如果他敢找你麻烦的话,就揍他,别客气,这种人不教训的很了,他不长记性。”
南念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墨绿色的眸子中暗色一闪而过。
自家小相公做人欺负肯定是他做的不够好。
南念心中内疚,对刘洛尘就越发的腻乎了。
秦锐看着另外两个人黏黏糊糊,也不由得想起家中妻子。
既然互相交换了消息,刘洛尘又对秦锐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
第2天依旧是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下个不停。
工地里倒是出现了一个笑话,张浩不知被谁套麻袋,太扒光了绑在凉亭外的树干之上。
大早上出门上工之时,这才被人发现,解救下来,传为笑话。
刘洛尘看到这副样子,就知道是南念的手笔,早饭之时看到对方特意讲了他一个鸡腿儿,戏谑的笑道:“他那副样子,难为你把他扒了,真是辣眼睛也,不怕长针眼。”
南念嘿嘿一笑,美滋滋的吃鸡腿:“我才不会亲自动手呢,我蒙着他的头威胁他不就配合,就要杀了他,那个胆小鬼吓得都尿了,自个儿就乖乖的扒了,我就将他绑在树上。”
刘洛尘噗嗤一笑,又连忙奖励这人几块肉,想起张浩那副倒霉的样子,心中也是开心的。
一连七天,就像老天破了一个窟窿一样,雨一直没完没了的下,而且越下越大。
刘洛尘看着堤坝对面的水位,越来越高,他的眉头也是越皱越深了。
整个工地都快马加鞭的劳作,十分紧张的模样。
苦力们也是没日没夜的抬沙石和石块巩固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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