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傅询心情不错,马车里的气氛也好了一些。
韩悯便趁机道:“还是要谢谢陛下这些天让我住在宫里,原本也是因为担心恭王记恨,不过我住在宫里还是不太方便。如今恭王已除,我是不是也应该……搬出去了?老师也在柳府等我。”
傅询瞧了他一眼:“你搬出去住,晚上睡得着吗?”
“那就要请陛下把那尊小香炉送给我了。”
“还有呢?”
“还有……”韩悯举起手里的长剑,“这柄剑,也请陛下一起送给我。”
于是傅询又不高兴了。
不明白,他到底哪里不如一柄剑?
一路无话。
回到宫里,韩悯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躲回偏殿,要给桐州写信。
今日去见了恭王,他终于明白这人是怎么想的了,先跟爷爷抱怨一下。
还要跟爷爷说一声,老师要给他操办冠礼的事情。
冠礼应当由德高望重的长辈来办,柳老学官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告诉兄长——
原来前些年先太子傅临的死,也与恭王有关。
不过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具体状况,想来江涣在审傅筌,再过一阵子,就会整理出卷宗来。
等那时,自然会真相大白。
写好了信,韩悯又拿出正在写的书稿——
《圣上与探花郎二三事》第一册 。
与御史的故事,讲了四册本子,上回已经讲完了。
所以他又给故事里的圣上换了一个主角——
探花郎。
铁打的圣上,流水的朝堂某某。
不过这个稿子他还没写多少,卡在起头圣上和探花郎金殿初遇的地方。
得闲时,才拿出来续上两笔。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杨公公来催他睡觉,他正写得入神,就随便应了两声。
杨公公催的次数多了,韩悯只好放下笔,应着“马上就睡”,却立起书卷,把烛光挡住。
睡在外间的杨公公看见烛光熄了,便以为他睡了。
韩悯轻手轻脚地写字,连磨墨的动作都放缓了。
这日晚上他睡得晚。眼睛发花的时候,丢开笔,趴在案上睡了一会儿。
醒来时,外边的天还是黑的,蜡烛也已经烧尽。
他揉揉酸疼的脖子,爬到床上去睡。
这样能睡得好一些,他一直都是这么睡的。
福宁宫正殿里的傅询,今夜辗转难眠——
韩悯怎么不过来?
他是不是又抱着我的剑睡着了?
*
翌日清晨,杨公公推门进去,一看案上的蜡烛都烧光了,也就明白韩悯昨天晚上熬夜了。
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再生气也没舍得喊他起来,只是帮他把案上堆叠的书稿收起来,最后默默地把门掩上。
与前日一般,在廊前遇见正要去武场的傅询。
傅询也同从前一样,让他过来。
“睡着了?”
“嗯,昨天夜里好像是熬夜了,睡得晚,还没起。”
傅询转去偏殿看他,韩悯趴在榻上睡得正香。
再一抬眼,看见那柄长剑就挂在帐子前。
傅询很满意,不错,他还没有输给自己的剑。
他在榻前坐下,手指穿过韩悯的乌发。
想想韩悯马上就要束冠了,这一头长发也要束起来了,傅询不是很喜欢——
这样就不能扯韩悯的头发了。
韩悯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动他,在梦境里挣扎了有一会儿,才终于半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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