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明日别跑了,早些起,带你进宫谢恩。”
进宫谢恩,一般要由家中长辈带着去,如今老韩史官不在永安,便是柳老学官带他去。
韩悯陪着老师喂了鸟,才回到自己院子。
柳师兄去学宫教课了,江涣也不在,只有韩悯一个人。
他回到房里,还有些后怕。
韩悯抱着枕头坐在榻上:“统子,我总觉得那些人不太对劲。”
系统道:“那不是恭王余党吗?我刚才听傅询说要去恭王府。”
“我也听见了。但是如果是恭王派人,他肯定是想杀傅询和我,可是那时我和傅询就站在船板上,射箭就好了,用短剑做什么?那些刺客,就算上了船,也不冲着傅询去,反倒是……”
韩悯把脸埋在软枕里。
说这样的话,他好像有些自作多情。
可是最后一个刺客,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系统问:“记恨你的人不多,一个一个列出来就知道了。首先排除那个季恒,你今日才见他,料他也不敢做这种事情。”
“那就只剩下恭王了,我人缘还不错。”
兜兜转转,又回到恭王身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外边有人敲门。
韩悯被吓了一跳,丢开枕头,拖着鞋子过去开门。
楚钰推着轮椅站在门前,扶住他的肩,将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你没事吧?湖水都红了一片。”
“没事,圣上会查清楚的。”
韩悯把温言推进来,让他也进来坐。
他不想多提,只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便换了话题来说:“对了,琢石,你不是说你和谢鼎元是同窗么?怎么没听你提过?”
楚钰惊道:“你现在还有心思管谢鼎元?”
“我……有一个朋友很喜欢他。”
没错,确实有个朋友——
系统支起他并不存在的耳朵。
楚钰道:“我其实不是他同窗。”
“这样?”
“他是我的伴读。”
“原来……嗯?什么?”
就连一直云淡风轻的温言也有些绷不住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钰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我小时候,我爹专门找先生教我念书,我不爱念,他找了个伴读陪我念,我念不好就罚他的那种。学着学着,他念得比我好,十六岁就在宋国中了状元,我二十来岁才在大齐中了个探花。”
自家伴读比自己厉害,小少爷不好意思说他是自己的伴读。
韩悯和系统惊讶地吃手手。
楚钰补充道:“反正一起念过书,就算是同窗了。他这个人脾气很傲,要是见着他,别提他当过伴读的事情,他会翻脸的。”
系统忙对韩悯道:“快快,问问他谢鼎元现在在哪里。”
“好。”韩悯试探着问道,“琢石,那他现在……”
温言也往前倾了倾身,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可楚钰却连连摆手:“我不知道。他十六岁中状元之后就走了,我爹天天说我不如他,我恨死他了,我就是受不了这个,才过来考试的。别问我了啊,我不知道。”
再聊了一会儿闲话,三人分别,楚钰要将温言送回去,韩悯送走他们,坐在案前,拿出写了一半的书稿。
一边写,一边还在想他到底得罪过谁。
书案上蜡烛烧了一半,系统忽然道:“我知道了!”
吓得韩悯手一抖,废了一张纸:“你干嘛?”
“我知道还有谁记恨你了。”
“谁?”
“先皇。”
先皇不单记恨他,还怨憎整个韩家,怨憎到了极点。
韩悯将废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统子,他已经驾崩了。”
“就不准他临终前下诏,对你们家赶尽杀绝吗?”
他有些无语:“他临死之前就记着这个?他是疯子吗?”
一个皇帝临终前,不说江山社稷,不谈朝政邦交,还因为先太子的死,对韩家耿耿于怀,甚至对密部下了绝杀令。
这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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