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后半夜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有些湿气与寒意。
两个人站在廊下,傅询与卫归。
傅询背对着他,语气冰冷:“他既然求死,把他送去受刑就是,汤药吊着,让他熬到秋后问斩的时候。”
卫归应了声“是”,然后看见韩悯。
韩悯站在原地,赤着的双脚往后退了退,脚趾蜷缩了一下。
“打扰了?”
傅询回头:“你先回去睡吧,我很快就回去。”
“啊……好。”韩悯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傅筌寻死了?”
卫归看陛下的脸色行事,见他面色如常,才回答韩悯的问题:“是,审到半夜,正要押下去的时候,疯了似的撞墙,头上破了个好大的血窟窿。不过已经被救回来了,哪能那么容易就便宜他了呢?”
韩悯点点头。
卫归继续道:“事关重大,我就进宫来回禀一声,扰了陛下清梦。”再看了他二人一眼:“臣先回去了。”
他俯身行礼:“臣告退。”
傅询摆摆手,让他下去,又拉着韩悯回到殿中。
殿门关上,卫归临走前回过头,看了一眼。
他走下殿前台阶,才恍然发现——
这俩人咋睡一间房呢?
卫归脑子一蒙,脚下步子也跟着乱了,差点从阶上摔下去。
他又想起一件事情,他之前说过这样一句话——
“这不能吧?从前不是打得很凶吗?他俩要是能和好,我倒立吃面,还喝汤。”
卫归骂了一声,想想自己说这话时,身边好像没有人。
他清了清嗓子,正经地走下台阶。
假装我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
回到内间,傅询将蜡烛点起来,又喊来人,要一碗热奶茶。
灯火昏黄,韩悯裹着被子坐在床边。
不多时,宫人便将奶茶送来了。
傅询试了试温度,把碗递给他:“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韩悯试图挽回一点点尊严:“我也不是特别怕黑,就是你一走,就睡不着了。”
他喝得高兴,正翘脚的时候,傅询又小心地问他:“方才听见我说话了?”
适才他说的话不是很好,把人弄去受刑,又用汤药吊着,挺不人道的。
他从来没在韩悯面前提过这些,怕吓着他,所以想多问一句。
原来他都听见了。
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韩悯应道:“是。”
傅询坐到他身边,似是在向他解释:“宫里争斗厮杀,谁的手,都不是很干净。”
“我知道。”韩悯想了想,放下碗,握住他自称“不是很干净”的手,“没关系,心是干净的就行。”
喝了半碗奶茶,天色还早,韩悯想再睡一会儿。
躺在床上,他眨了眨眼睛,拍开傅询的手:“压着我的头发……”
他反应过来。
不是压着了,是傅询要玩他的头发。
韩悯护着头发,又觉着奇怪:“你怎么在别人面前不这样?”
那当然是——
他恍然大悟:“因为你看我好欺负。”
傅询枕着他的枕头:“不是。”
韩悯揉着小肚子:“那是为什么?”
傅询见他揉得好玩,便伸手也揉了两下,怪软的:“你比较好玩。”
不等他反驳,傅询便道:“你快睡罢。”
揉着揉着,韩悯就打了个短小的嗝,牛奶味的。
和帐子里的龙涎香缠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老傅的小学鸡行为,为了掩盖大老虎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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