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洋葱怪
秦炽羽点点头,转身要走。
鲍二突然暴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像拎小鸡一般把他按回桌前。
“老子跟你说话呢?”鲍二感觉到手里细溜溜的胳膊,像面条似的没力气,心中更是不屑,“就凭你这小身板,也想参加擢仙大典?老子参加了四届,都没进入决选,你这种货色更没有指望!别想着投机取巧了,早点回家找你娘吃奶去吧!”
秦炽羽被按在桌上,也不挣扎,也不说话,就盯着鲍二看。
鲍二被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得发毛,没来由一股寒气儿顺着脊椎往上冒。
他心中不快,正待给秦炽羽一点教训。
突然门前又撞进来一个人,引发一阵骚动,众修士的注意力全部从鲍二这边转移到门口去了。
那个人比秦炽羽还要奇怪。
他背着一个竹篓子,里面满是新鲜的药株,新鲜到什么程度呢,刚挖出来的根须还带着大块的泥土,随着那人走路的步伐,“扑簌簌”地掉落。那人大步流星来到报名桌前,身后已经掉了一路的土块。
他身上的打扮更是奇怪:短打劲装,密密匝匝打着补丁,手腕、膝盖处还有新磨出的破洞;手上缠着防磨的布条,手里攥着短柄的锄头,锄头尖上还挂着稀稀拉拉的草叶。
怎么看怎么像刚下完地的药农。
他那张脸更是黝黑黝黑,饱经风吹日晒,四方国字,浓眉大眼,透出一股子憨厚朴实的气质,属于放在村里特别讨大姑娘喜欢的那种阳刚小伙。
“报名。”小伙发出耿直的声音。
赤衣弟子按照惯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师从哪门哪派?”
小伙思索了一下。
“一定要有名字?”
众人惊,你说没师父也就罢了,没名字是什么鬼。
鲍二也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秦炽羽,全部注意力被这个新来的小伙给吸引去了。
“唯一,我叫唯一。”小伙现场给自己取了个名字,“没有师从,自学成才,天上地下,唯我独一。”
众人:“……………………”
赤衣弟子额角抽搐,也不想再细问了,抽出一张空白的报名单拿给小伙。
小伙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写完报名单,众人一看,小伙的字写得意外的好看。
他肯定是故意用了个化名,会写字,还没有名字了?不可能的。
“姓什么。”赤衣弟子在报名单上敲了敲。
“姓唯不行吗?”小伙疑惑。
“不行。”赤衣弟子拉下脸来,“写上姓氏。”
小伙瞪了他一眼,用炭笔在纸上戳出一个鬼画符来。
“傅唯一。”赤衣弟子念道,随即抬起头,指着一边灵岩,“去把手放在那边试灵岩上,测一测灵根,没有灵根的话,报名单作废。”
傅唯一拨开众修士,大步来到灵岩前,毫不犹豫地把手按上去。少倾,灵岩上显示出两条又粗又长的灵根€€€€火土双灵根。
众修士不由得啧啧赞叹,这个野路子出来的药农,竟然有如此天赋,看走了眼了。
傅唯一瞥了一眼灵岩,仿佛只是看一块普通的石头,对自己的天赋毫不意外,也没什么可自得的。
他回到报名桌前,完成登记,背起竹篓子,欲离开此处。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侧过脸,轩眉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他,沉声说:“没什么可奇怪的。”
秦炽羽一怔,不知道这人为何突然对他说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这五灵根废柴是没什么可奇怪的,和这位不知道那块地里冒出来的锄药老农一比,真是平平无奇。”鲍二大笑道。
众修士仿佛也得了个解释,俱是哄笑起来。
傅唯一在哄笑声中,旁若无人地大步离去。
秦炽羽心中产生好奇,追了出去,来到外面街道上,左右环顾,却没见到那个叫傅唯一的人的影子。
他低下头,发现地上落的土渣。
是了,那傅唯一走一路掉一路土,跟着土渣走,准能找到目标。
然而秦炽羽却终是没能找到傅唯一的踪影。土渣一直掉到玄门集市外的田地边,和田里的土融为一体,实在分辨不出傅唯一的去向了。
秦炽羽只得回韩老夫妇家宅里去。
翌日,秦炽羽按照韩老先生的指点,来到玄门集市附近的一座武场,武场建在半山上,周围是笔直笔直的白杨树,有的树枝上绑着红色布带,迎风飘扬。
演武场有灵脉支持,一年四季都少不了来占场子的外门修真者。
秦炽羽天没亮就到了演武场,比其他人来得都早,取下擢仙大典报名处发的证明身份的木牌子,放在一块空地前的木槽上。
随后,开始根据《筑基》书中的修炼法门,一动不动地扎起马步来。
扎马步是外门功夫最初级的入门动作,虽然基础,对于加强丹田凝聚力却有很好的效果。
他方才站定,就听见旁边有人也过来占了个地方。
秦炽羽静心沉气,闭上眼睛稳住丹田,慢慢屈膝,将上身沉降下去。
他的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