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渊在水
俞广乐问道:“敢问天师师父高姓大名?”
陈奉转过头,看着他:“我师父不过是涨海上捕鱼的船夫罢了,你不认识。”
俞广乐说:“多谢陈天师高抬贵手。今后我必定为天师肝脑涂地,若有什么消息,一定让夷辛第一时间传给天师。”
陈奉看着他,突发奇想,说:“那就让夷辛留在我这里,每五日去你那处接一次消息便可。”
顾励登时懵了,奉奉这要求并不过分,可是他不能答应啊!他可是一国之君,每天都有政务要处理,有儿子要带啊!
到底是俞广乐机灵,说:“夷辛在我的住处没少露面,不少宫人都认识他,突然消失不见,恐怕我要被人猜疑。我以为还是不要变动为好。陈天师放心,我既然已经知道夷辛乃是义军中人,又是陈天师的心上人,自当好好供着他。要不陈天师到我的住处去?”
顾励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俞广乐这是以退为进,陈奉心思重,是不会答应的。
果然,就听陈奉说:“不了,我到了你的住处,若有什么意外,咱们三个都要完蛋,罢了,那便让夷辛三天来我这处一次。”
俞广乐遗憾道:“好吧,天师放心,我会好好待他的。”
陈奉问道:“赛先生之事,你知道多少?”
俞广乐斟酌着,不敢说太多,就怕穿帮,他哪知道亲爱的陛下给他挖了多少坑。他说:“我与这位赛先生往来时,夷辛也见过他的。夷辛对天师说的,便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
陈奉不免有些乏味,说:“原来你也不了解他。”
顾励适时地补充:“赛先生乃是陛下最为倚重之人,行事又十分神秘,能与他打交道,得到他一些手书,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俞广乐点点头,又说:“陈天师,我今夜还得回去,否则宫里找不着我,怕要怪罪,赛先生此人,我会多加留心,若有所获,一定第一时间让夷辛带出来。”
陈奉便让家仆将他带了下去。
陈奉看向顾励,握着他的手,说:“没想到这俞公公会在今夜前来,平白耽误了好些时候。”
他拉着顾励,往阁楼上走。顾励问:“是你将他引来这里的?”
陈奉哼了一声:“原本没想过要放他回去。”
顾励干笑道:“是啊,是啊,谁能猜到他居然会是咱们的人。”
俞广乐说的话,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待回了宫,定要找他来问个清楚。
今夜这一关总算是过了,顾励悄悄松了口气。
也是他疏忽了,原以为经过上次囚禁之事,奉奉愿意放了他,就应该是对他放了心,哪知道奉奉居然还是放不下对俞公公的杀意,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把人引来杀了。
顾励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了陈奉。
陈奉回过头,借着阁楼内的烛光看着顾励。他幽深的眼眸中温情脉脉,浑然不是看俞广乐时那冷酷无情的神态。
顾励凑上前,轻轻地在陈奉嘴角落下一个吻。
他已经了解到了陈奉性格的多面,也明白了产生这种性格的根源。
那是颠沛流离的生活在他内心的烙印,是这冷酷世间在他内心的投影。
他得到的爱太少,受过的苦太多,永远不可能成为贞儿这种小糖包。
他只能冷酷,只能无情,只能有仇必报。他要绷紧每一根神经,面对命运的恶意狠狠还击。
但是顾励遇到了他。虽然这是一个与他迥然不同的人,但顾励能够理解他。
他想抹平陈奉内心的伤疤。
他想给陈奉,很多很多的爱,和坚不可摧的安稳。
陈奉还不知顾励内心究竟在翻天倒海想些什么,见他献吻,还当他是在撒娇,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道:“怎么撒起娇来了?嗯?方才吓到你了吗?”
顾励摇摇头,抓住陈奉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问道:“上次来是让你种了牛痘,你可还好吗?”
“不过发了两天热,没甚大不了的。”
陈奉拉着他,在窗前坐下,让顾励坐在他腿上,把人抱着,笑道:“怎么了?”
顾励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项间:“奉奉,如果我能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若是早些遇见我,我是不会让你到京城来做线人的。”
“不是,我是说,若是能在你小时候就遇见你,我一定会跟你成为好朋友。”
陈奉笑了:“那可不一定,我小时候可不是什么乖孩子,为了活下去,什么坏事都干的。你不会喜欢我的。”
“你所有的面貌我都喜欢。”
陈奉却是当他在说情话,脸上一抹薄红,笑道:“你就会哄人。好几天没见你,来,跟奉奉弟弟打个招呼。”
顾励原本正温情脉脉地跟陈奉剖白心迹,哪知道这厮忽然就搞起了颜色,登时郁闷,方才说的话,陈奉这小子听进去了没有?
“嗯?怎么不动?”陈奉声音沙哑,把顾励按在窗户上:“不是说,我所有的面貌你都喜欢吗?把你的喜欢拿出来给我看看。”
顾励被折腾得快散架时,精神恍惚地想,究竟是什么让一个纯情少年变成这种只知道搞颜色的老司机?说来说去,这事情还是该怪郭昭仪!
顾励第二天黎明时分回的宫。
陈奉折腾了很久,他累坏了,简直不想醒过来。可若是不掐着时辰回去,容易露馅。
在这种暮春的黎明,从恋人的被窝里爬起来,靠的都是毅力啊!顾励一点一点坐起来,揉了揉腰,陈奉也醒了,仍闭着眼睛,问道:“晚些回去,俞公公不会说你的。”
“儿子还一个人待着呢,我得回去看看他。”
陈奉没说话,顾励能感觉到他不开心了。他弯下腰,在陈奉脸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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