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真酱
“夫人!夫人你先冷静一下,做完手术没这么快醒的。更何况48小时根本就还没有过。”
“那他刚才是……怎么回事?”
“您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
叶夫人瞬间把目光投向了还被叶承瑜“捏”在手里的,被叠得方方正正的字条,心想,果然能让你撑下去的,只有他。
亲爱的儿子,你们一起努力吧,父母会尽自己所能,为你们的未来保驾护航。
只是,你们真的会有未来吗?
想到那个跟庞然大物一样的方家,再想到两个年轻人要死要活的各种表现,妇人深感这件事情很棘手。她出去跟自己的丈夫一合计,发现最好的办法还是只有送两个年轻人出国这条路。
只是自家儿子好办,直接送出去,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方家人哪怕是再气,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顶多再打击打击叶氏。反正叶氏几十年基业,一时半会也倒不了。
但是这个叫邵闻箫的年轻人就不好办了。按照成叔的说法就是,他现在完全被控制起来了,别说出那个医院,就是踏出病房一步,也很快会有人报告到方颐昀那里。
第168章 目睹家暴
“出国吧,越早越好。到那里安顿好之后,把具体地点发到我之前给你的那个邮箱里。等我们少爷安排好一切,会自己过去汇合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少爷有办法能对付他父亲?”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你们只要负责把叶少爷送到国外进行治疗就好了。私人飞机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我家先生也服下安眠药睡着了。”
“……”叶亨听着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心里一时之间有些惊疑不定。
私人飞机?安眠药?这两个词着实把他震惊了。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些……都是你们少爷安排的?”
“无可奉告。”
“你们少爷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干脆脱身?”
“无可奉告。”
“……”如果换到别人身上,被人这么对待,早就心头火起了。可是叶亨非但没生气,反而是露出了一个堪称欣慰的笑容,淡淡的,稍瞬即逝。
“老叶,他怎么说?”
“让我们抓紧时间带小瑜走,并且给我们透露了一个消息。”
“我们真的要走吗?可是小瑜他才刚刚做完手术,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一定要我跟他一起走吗?那你怎么办呢?”
“我留在这里,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可是,我不懂……他方颐昀再厉害,身后再站着了不得的人,也不过就是一届商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怕他?难不成他还能杀人?”
“他真的会杀人!”叶亨当初把他老婆扯到安全通道里的监控盲区,刻意压低声音对她说,“他的背景不干不净。”
只这么一句话,女人就瞬间明白了。她在恍然大悟之后,后背就不由得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走……我们现在马上走……离得远远的……你也跟我们一起走……”
“我不能走。”叶亨狠狠心,用另一只手拿下妻子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冷静道,“如果连我都走了,叶氏怎么办?我们的家怎么办?放心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难道还真敢对我做些什么不成?再不济,我们现在也有内应。”
“内应?老叶你……你是说……那孩子?”
“怎么了?以后他们两个如果好了,也算是我半个儿子吧。我现在支使支使他,有问题吗?”叶亨说完之后,还故作轻松地眨了眨眼睛。
女人看到这样,仿佛吃了一颗定海神针,心不由自主地安定了下来。
叶夫人就这样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带着还处于深度昏迷的叶承瑜,以及一整队医疗团队,登上了不明人士的直升飞机,飞往那未知的国度。
那边同样躺在病床上的邵闻箫把一切都考虑到了,他甚至不告诉任何人,自己要把叶承瑜送去哪里,以免东窗事发,具体地点被方颐昀知道。
他还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次发病以及强行醒来,对他的身体着实伤害很大,以至于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应该都要用电动轮椅来代步。
原本方颐昀是说什么也不会允许,他以这样孱弱的姿态出现在外人面前的,但眼下,他正是愧疚与父爱泛滥的时候,所以也就对这件事情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
其实他这段时间也在担忧,觉得太过严厉的话,邵闻箫就会直接反弹。毕竟他也算见识过他拼尽一切,不要命的样子。
每每想起当初的那一幕,方颐昀就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这不愧是他的儿子,骨子里那种狠劲,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也正是因为抱着这样一种诡异的念头,他竟然看邵闻箫越来越顺眼了。恰好那个女人和他的儿子,要被他遣到国外,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了。
可以说,邵闻箫身上有这个“方颐昀唯一血脉”的身份,这段时间都过得不错,不仅下人们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就连老夫人也拉下脸面“纡尊降贵”来探望他,这着实让他“受宠若惊”。
而就在这个时候,对方颐昀而言,更大的打击来了。
方沐廉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个消息比真金还要真,便是连邵闻箫听到了,都觉得很意外。
他原本也只是在方颐昀跟前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没想到这个多疑的男人,竟真的拔了方沐廉的一根头发,送去检验,结果就得到了这个晴天霹雳。
此消息对于一个极端自负狂暴的男人来说,无异于在挑战他的至高地位。
于是,邵闻箫的童年噩梦再度重现了。
那天,他坐在轮椅上,表情漠然,亲眼看着他亲自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把那对狼狈的母子,打了个半死,一边打,还一边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
邵闻箫操控着电动轮椅不停后推,一直退到栏杆边上停下来,他脸色煞白,嘴唇上已经又逐渐泛起了熟悉的紫色。但他毫不在意,甚至都没有伸手从裤兜里取出药来,只是用一只手指,勾住胸前的衣服,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少爷,成叔扶你回房休息吧。”老人悄悄走过来,看见邵闻箫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十分担心。他赶紧扑上去蹲在轮椅身边,熟门熟路的从他裤子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掰开他的嘴给他塞了进去,然后赶紧用手给他顺着胸口。
好半天以后,邵闻箫才逐渐缓回了一口气。他整个人瘫倒在轮椅上,一只手却是死死抓住成叔的手腕,两只眼睛里布满血丝,表情看上去竟也十分可怖。
“少爷。”成叔叹道,“回去吧。这些画面,看多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