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白
“你要毁了七星岛?!”二长老高声道:“你不能这样做!这里的宝物,你不要了吗!”
江小舟不为所动,身后的剑气已经齐齐涌向空中的七星岛,大海之上的暴风雨被剑气所扰,逐渐随着剑气的方向而凝聚,形成了一个交错混乱的风暴中心。
二长老在其中摇摇欲坠,骨鸟不断发出尖锐的叫声,他死死地盯着江小舟:“你做不到的!凭你一己之力,如何颠覆这七星岛……!”
江小舟看向空中的飓风,海浪越来越高,即使在空中,也能听到海浪相击的声音,雨水遮蔽了视野,昏暗的天空掩盖大地,这里的风能轻易撕碎任何物体,海浪越高,一切都在风暴之中危如累卵。
所有的剑气转而向下,潜入海底。
二长老的脸色越来越可怕,他喋喋不休地重复着“你不能这样做!”,当所有剑气涌入海底,它们转动的时候,带动了海中的暗流,犹如古老的庞然巨物在海中翻腾,剑气越长,仿佛连整片海都会被颠覆。
“不……不!你疯了!你觉得锚点消失了!乾元大陆就安全了吗!不可能!”二长老疯狂地喊道:“当初的第一层结界已经毁了,迟早会有更多的世界看到乾元大陆的!战争永远不会停止!”
如果江小舟真的毁了七星岛,锚点消失,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
二长老拼命催动着濒临崩溃的骨鸟,朝七星岛飞去。他离七星岛越来越近,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他必须要从这里回去!
与此同时,江小舟张开了领域。
【吞噬】。
整个空间,被一股无形的规则所操控。江浸月微微战栗,虽然江小舟绝不会伤害他,但看到江小舟的领域张开,他仍然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
同时,他也感到震惊,哥哥的实力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他修炼的速度,简直无法想象。
在二长老的视线中,七星岛忽然下沉了一点。
是过于猛烈的风雨造成的幻觉吗?二长老揉了揉眼睛,不,七星岛依旧在下沉,仿佛有一只巨手将它往海里拉下去。
海浪越来越高,发出惊天骇地的怒吼之声,穿透耳膜,在脑海中回荡。
江浸月闻到了一股海洋独有的味道,海浪涌动着,当它们翻腾的时候,天地都为之震颤。沉入海底的剑气在搅动着暗流,它们推着海浪,一波涌上一波,终于,海浪攀附上了七星岛的底端。
“不!!”二长老不顾一切地冲入七星岛,骨鸟发出一声哀鸣。
他的身影沉入海浪之中,再也不见了。
江小舟手掌猛地向下一压,七星岛坠落之势更加猛烈,几乎就在一瞬间,整个七星岛,都被巨浪一口吞没。
江浸月注视着这一切,久久不能言语。
他曾经被折磨的一切,被封存的记忆,被压制的情感,被控制的思维,随着这一场风雨,都湮没在深海之中。
从两仪剑宗被毁之后,他被带到了七星岛。无数次被洗去记忆,被下令完成任务,那些操控他的虫子深埋在脑海之中,让他变成一个工具,而非活生生的人。
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会梦见自己还被困于七星岛中,面前是永远走不出去的困境,他深陷于血腥和杀戮的迷宫之中,他从不曾找回记忆,从不曾回到哥哥身边。
他虽然已经离开了七星岛,但对七星岛的恐惧,深埋于心底,从未散去。
“……结束了吗?”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江小舟却回答了他:“也许结束了。”
七星岛在他眼前覆灭,江浸月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并不尽然是欢喜。他心情复杂地开口问道:“哥,你为什么不先拿了那些资源再毁了七星岛?”
“不一定有的吧。”江小舟说:“我觉得这更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他毕竟还是想杀我的。”
江浸月顿时杀意猛涨,江小舟低头看着依旧波涛汹涌的海浪,道:“他已经死了。”
七星岛在他眼前覆灭,大长老为他亲手所杀,二长老葬身海底。
江浸月忽然觉得,自己以后也许再也不会做那种梦了。
他忽然想到之前二长老说的那些话,对江浸月来说,冲击力还是很大的:“他说的锚点是真的吗?”
江小舟也是如此,这个世界比他想象得更大,他点点头:“这个应该是真的,不过,如果我们的世界是这海上的岛屿,那么,这片海是什么?”
江浸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二长老说过,只有渡劫期之上,才能突破世界的禁锢,看到整个大海。
他所说的,不就是渡劫之后飞升的仙人么。
“我们回去吧。”江小舟并不纠结这个问题,该知道的时候他会知道的。他仰头看向江浸月,笑着说:“小月,我们该回问道宗了。”
……
问道宗。
春耕和周岐两人一路急赶,再无波折,很快便回到了问道宗。
问道宗内,一切都与往常一样,各机构平稳地运行着,毕竟百里凤在这里,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春耕和周岐一进问道宗,两人就分道扬镳,各自回了自己的地盘。这方面,春耕其实比周岐更有话语权一些。整个后山灵谷,都是春耕的,他是有实权的人。而周岐呢,更像是跟在江小舟身边的一个侍从,还是名不正言不顺那种。
不过鉴于周岐的实力,和他那复杂的身份,也没人说什么。
春耕回到后山灵谷中,此时正值夏季,是种植灵植非常重要的季节,后山灵谷的弟子都非常忙碌,忙而不乱,能看出来赵渊是有能力管理好后山灵谷的。一路上,不少人和春耕打招呼,春耕笑着回应几句,那些弟子便心满意足地继续干活了。
春耕先是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养的那几盆花,正在院中盛开,颜色娇艳,一看就是被精心照顾了的。
这时候,赵渊来了。
他恭谨地给春耕行礼,说:“长老您回来了。”
春耕嗯了一声,说:“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