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影月卿兰
叶知秋眼神机灵,神色微微有些狡黠,指尖轻触上容羽的眉心,感叹道:“一点红妆是好,容羽你最喜好双双对对了,我这额间莲花仙印举世无双,可若你能在自己的眉心也缀上一只灵蝶,也算是与我辉映成双,成就一对蝶恋花了。”
“你当真会喜欢?”容羽眉目温柔。
“喜欢的很。”叶知秋点点头,目光满是期待,他倒要看看这个在旁人眼里映像冷漠刻板的师尊,要用什么理由拒绝自己,到时候自己就又能数落一番了。
“好。”容羽道。
一声话语落下,叶知秋立刻就觉出指腹滚烫,就在他移开手指的一瞬,却是怔愣住了,原被他触过的额间果真就浮现了一只灵蝶,虽不是什么红妆艳丽,不过一抹莹白灵光,但他提出之时也只是出于玩闹心思,哪还真指望对方这般迁就自己。
他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直视,说实在的,莲花在眉间还有些仙风道骨,这灵蝶在额上就真是柔美如花钿了,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看过了,你这严肃清雅的样貌,真不适合这样。”
“知秋。”容羽唤了声。
叶知秋迎上视线。
“你不喜欢那莲花印记,我陪你。”容羽神色认真。
“你……”叶知秋一时竟是哑口无言。
“你若不喜欢我额间灵蝶,我就陪你到你能接受眉心的莲花罢,”容羽眉头一挑,倒是对自己的容貌丝毫不在意,只又点了点叶知秋的眉心,说道,“你担心雪魄心性不足,故作疏离,是怕影响大事,现如今我们也离开了寒天湖了,回去道宗,你又想如何待我呢?”
这话问的,倒有些像个任凭夫君安置的小娘子了,他如何待自己的男人,当然不是做给外人看的,但人言可畏,即使是强者,也没必要上杆子给人送谈资,更何况他先前听容羽提起那魔主的意思,就连沧澜道宗的掌门都未必可信,一个会把夺舍心思动到弟子身上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到底是长辈,叶知秋想到“东西”这个词的时候,心中一闪而过有些觉着不合适,只轻捂了嘴,暗暗心叹,这话还好没有脱口而出,要是被容羽听见了,岂止是不敬仙长,还辱骂了对方的师兄,话又说回来,自己的男人又高又帅,面容体魄皆是盛年,怎么那些师兄个个苍老的像个老爷爷。
容羽见他若有所思,恐怕是因出了禁地,见着谁都是乱了辈分,主动说道:“掌门长老这些该怎么称呼还是一样,虽然人家心坏不是个东西,你也只当是敬老了。”
“嗯,嗯?”叶知秋点点头,忽又惊讶地抬头看去,这话可以这样的说的吗?
“你是我的人,与他们就是平辈,恭敬些是你识礼得体,疏离些也无人敢置喙,就算你不欲在你我隐居之前,做了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一心只在修复天道,也无需顾忌我的体面给人好脸色。”容羽一番话说得是理所应当,就差直言让他作威作福在沧澜道宗横行霸道了。
叶知秋笑的明媚,也就依着对方的话,整了整衣襟,故作嚣张姿态,取出自己那把可隐匿修为的扇子,神色轻挑地挑起容羽的下巴,说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
容羽一手覆上叶知秋的小腹,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玩笑道:“你这肚子里连金丹都没有,哪里来的蛔虫。”
……
转眼的功夫,他二人已然回到了云中峰,再次踏足大殿,却也只让叶知秋感叹一声仙家福地还真是任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也不被岁月匆匆染上丝毫陈旧之色,一切都是自己最初看见的模样,甚至就连花草树木都没有改变,二十年,于修士而言当真不过弹指一挥间。
若一定要说有些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大殿后花园中那一汪莲池,如今倒是连个荷叶都没有了,原来让这世上至尊的大能难为的不是修行的瓶颈,却是想喝一碗莲子汤数十年都难以如愿吗?
湖心小舟飘荡,晃晃悠悠搅起了一池涟漪,叶知秋一手垂落在湖面上,指尖时不时地拨弄起水花,想想这也是回到云中峰好几日了,按理说掌门作为罚他入寒天湖的下令者,派人前来询问一二,亦或是命人传他前去凌云峰问话都是应该,可这容羽作为云中峰的首座,偏就是个不讲理的人。
叶知秋听他口口声声美其名曰是掌门既是罚错了人,他们给人家几日脸色看也是应该的,莫要真以为云中峰好欺负了,实际上容羽自回来后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忙自己的,懒得理,嫌人烦,除了第一日连照面都不打,听了几句话就让人退下了,接下来的几日,还真是缠人的很。
“专心。”容羽捞起他落在水面的手,似是对他此刻还在玩水花的行为不满,坏心地用上了些力气。
“说好的,”叶知秋转头睁开水光滢泽的眼睛,瞧向那人志得意满的面容,叹道,“轻些。”
叶知秋想起这人从前就说过,一生唯有一个爱好就是炼丹,即使是闭关化了个分神,也不忘走遍四海寻丹方,他早就该知道,这样专注于一个爱好的人,一旦换了个爱好,也会倾注全部的心血,就差要废寝忘食了。
“你可真是……”叶知秋不想承认自己这是又要败下阵来了,修行心境有些差距也就罢了,这得天道眷顾的人还真是方方面面强人一等。
“真是什么?”容羽声音低哑,蓦然将人翻了个身,让他的右脚垂落在水面,又拾起那只沾染过湖水的手,十指紧握,全然不指望他会答出些什么,只俯身贴在他耳边哄道,“喜欢玩水,用脚也是一样的。”
良久。
这湖面小舟上已没了先前的恩爱气氛,只一人郁郁不乐地趴在船舷上,另一人分明是一脸餍足,却还声声无辜,好声好气地哄着。
“错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容羽认认真真地给他揉肩掐背,道起歉来倍显诚恳。
叶知秋头都懒得回,这人回回都是“错了”两字了事,可哪次是真心诚意的,半点记性都没长过,还变着花样次次强词夺理,一旦他回了话,说一声知错不改,那人就能立刻说出这次犯的错和上次不一样。
“哪里疼,我给你揉揉,这里有一瓶天阶暖香凝欢露,试试?”
叶知秋听见这话立马转身,就见那人正要打开瓶子,赶紧起身拦下,这一下倒真是起的急了,牵动了筋骨,只痛得他龇牙咧嘴更加生气了,狠狠地夺过那瓷瓶,说道:“莲池,小舟,凝欢露,你这可真是早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知秋你想歪了。”容羽小心地替了他的手按了按他难受极了的椎骨。
“这名字一听就不正经,你敢说不是我想的那样,才不到半个时辰,你也太,太坏了,都什么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浅尝辄止,凡事不可过度。”叶知秋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通,却见对方神色暗了暗,好像还委屈上了。
容羽一言不发,指尖在叶知秋发间素雪剑在一划,就将渗血的手指送到了叶知秋的眼前。
“你这么不经骂的吗,我也没生气,你怎么就自伤了,”叶知秋握住那受伤的手,正寻思着治疗一下,就见容羽从他手上拿过了瓷瓶,将药液倒在了伤处,眨眼的功夫,那伤口就自愈了,半点伤痕也未落下,“这还真是治伤的药啊。”
“凡事不可看表面,你看这伤药名字俗气了些,可人家当真是疗你伤处的好药,你怨我待你孟浪了些,可我也是情之所至,取悦于你。”容羽一脸传道授业的苦心,似还讲出了一番大道理。
叶知秋却是从满面担忧之色,转而有过那么一丝明悟,可也就那么一瞬,他就目光严厉地看向对方,点着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听人扯歪理的老学究,瞥了眼水面的方向,冷冷道:“这就是你险些把我翻到水里的理由?”
“原来不是因为不舒服才生气的。”容羽面色坦然,居然还似松了口气。
“你!”叶知秋有时还真是不得不服这人的本事,不就是要气人嘛,谁不会啊,“不舒服,其实还挺难受的,我觉得不行。”
“原来反应都是作假的,我还以为,哎,真是难为宝贝你了。”容羽埋首在他颈间,长发遮掩着面容,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懊恼的。
叶知秋可是清楚这人的心性,哪就有真正懊恼的时候,他也是很吝啬假意安慰一下,只又语调诚恳地说道:“都是装的,可不就是怕你心里接受不了,像现在这样垂头丧气。”
“嗯,那你让我看看不装是什么样子。”容羽也不待他反应,将人揽腰抱起,踏着湖面几步跃到了岸边,一觉出挣扎,就将人整头整脸的用外衣遮上了。
叶知秋蓦然眼前一黑,不知这人又要玩什么花样,抬手推了推,说道:“别闹,真累了。”
“不是没有感觉,都是装的吗?”容羽一步一步踩着竹叶,看着那偶然被微风吹起的白色衣摆下,时隐时现地露出的一双肤色莹白的脚,那脚趾卷曲着,有些莫名的可爱,眼见这双脚的主人又是不安分地要拽下掩在面上的外衣,他将怀里的人掂了掂,小声说道,“你师兄来了,急色匆匆,是有要事。”
“你如何能让人走到这里才知道,又在骗我。”叶知秋话音刚落,就察觉到陌生人接近此地的气息,一时真不知该说自己误会人家说了谎好,还是怪这人明知有人来了,还不放他离去,当真是坏得很。
他只在听清那人请安的声音后,就连脚都收回到衣摆里了,来的还偏偏就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位,虽说自己不怎么在意旁人对他们师徒的看法,就算哪一日非得要公之于众也无妨,但哪能第一次以人家师尊的道侣的身份出现,就是这种衣冠不整,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情|事的模样。
“师尊,这位是?”姜楚过了这么些年,容貌气度倒是半点未变,只是从前那冷傲冰雕似的气质多了些温和和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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