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森森
南宫剑不耐烦道:“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怕针灸?娇气。”
“……”萧图南忍无可忍道,“若轩,你尽管扎。”
林若轩松了口气,便不再耽搁,小心翼翼地给萧图南除去上衣,又装模作样地拿出一排银针,从大椎穴一路扎了下去。
其实他是个西医,虽然学过一点中医,但针灸手法非常一般,只能保证不扎错穴位,有时候还会把人扎疼,不过嘛,反正他的目的并不是针灸,针灸只是用来分散萧图南注意力的法子。
扎了数十针之后,林若轩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旁边那碗早已准备好的药汤端了过来:“侯爷,喝点药汤吧。”
萧图南盯着那碗散发着怪味的漆黑药汤,忍不住微微蹙眉:“这是什么?一定要喝吗?”
林若轩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柔声劝道:“这是补药,对身子很好的。”
“哦。”萧图南不好推辞,只得接过药碗,浅浅抿了一口。
而后,他陡然僵住了,薄唇微微翕动,似乎要将嘴里的药汤吐出来。
“侯爷!”林若轩大惊失色,整颗四方回春丸都融化在药汤里,这碗极其珍贵的药汤,一丁点儿都不能浪费!
电光石火间,南宫剑一个箭步踏了过来,一只手稳稳托住药碗,另一只手迅速点了萧图南脖颈上两处穴道,而后狠狠掰开萧图南的嘴,强行把那碗苦药灌了进去!
一滴不剩。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手都不带一点儿抖的,就这么强行把一大碗苦药,灌进了大渊战神的嘴里。
林若轩整个人都惊呆了。
南宫剑“砰!”地把空碗放到一边,冷冷道:“萧图南,你可是我们谷里出来的人,怎能这般娇气?不敢喝药?嗯?”
“唔……”萧图南捂着嘴,一个劲儿地干呕,也不知道那碗药汤到底有多难喝,可是南宫剑点了他脖颈上的两处穴位,连呕都呕不出来。
与此同时,林若轩觉得四周景色微微模糊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了清晰,仿佛一块起雾的玻璃,终于被擦拭干净。
世界线稳定了。
【砰!砰!!砰!!!】
系统放起了烟花,一时之间,林若轩满脑子都是五颜六色的绚烂花朵,还有系统吵闹的声音:【嘟嘟嘟,恭喜亲完成系统任务!嘟嘟嘟的业绩终于完成啦!!嘟嘟嘟!!】
烟花过后,林若轩长长舒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其他人,还好还好,除了自己之外,似乎没人感觉到方才发生的事情。
萧图南被强行灌了一大碗苦药,整个人都不好了,过了许久许久,他才稍微缓过劲儿来,唇色明显鲜艳了些。
他缓缓吁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望向南宫剑,挑眉道:“南宫,你方才说什么来着?说我是谷里的人?你终于承认我们是师兄弟了?”
南宫剑呆了呆,随即冷哼一声:“口误而已。”
“你啊……”萧图南失笑地摇了摇头,又对林若轩道,“若轩,方才针灸之后,又喝了那碗苦药,我觉得身子舒坦了许多,真是多谢你了。对了,这些年以来,你过得如何?”
过了整整五年,萧图南的为人处世似乎更有分寸了,既不追问当年假死的真相,也不追问这些年林若轩在哪里,只关心林若轩“过得如何”。
林若轩含含糊糊道:“还算不错。”
“对了,我听说如雪他……”萧图南看了林若轩一眼,没有说下去。
林若轩轻声道:“侯爷,我在京城的事情,你暂时别跟阿雪说。”
萧图南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外面秋雨绵绵,有些阴冷起来,傅月溪点起了火炉,众人便围着火炉,喝着热茶,又闲聊了许久。
萧图南讲了许多西北剿匪的趣事,林若轩也讲了些调养身体的法子,傅月溪老是好奇地问东问西,南宫剑总是不懂装懂地发表“高论”,大家都很有默契地让着这位死人谷主,气氛居然有些和乐融融了。
……
就这样,林若轩、南宫剑、傅月溪便在这间医馆住了下来。
林若轩自称姓“凌”,一边开着医馆,一边努力打听宫里的消息,他如今的医术越发精湛,不过小半个月功夫,便治好了数十位疑难杂症的病人。
说巧不巧,其中一位病人,正是户部尚书的小女儿,再加上街头巷尾那些大妈大爷们的吹嘘,“凌大夫”的医术被传得越来越玄妙,居然有了“活死人,肉白骨”的名号,还有人说他是神仙下凡,让林若轩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医馆开得很顺利,可是打听到的那些消息,再加上大街上扬长而过的□□凤贡品车队,还是让林若轩的心情,一日比一日低落起来。
这一天黄昏,细雨绵绵。
仁心堂的后堂,小炉子上的药罐“咕噜咕嘟”响着,林若轩轻轻搅动着药罐里的药汤,一颗心却已经飘得很远。
根据这些日子打听到的消息,季如雪确实要大婚了,可是不知道为何,始终打听不到那位皇后娘娘的身份,只是听说这个月底,这对未来的大渊帝后,要在皇家寺院云隐寺祭天,然后回宫举行合婚大典。
林若轩茫然地搅动着药汤,到了那天,自己要去云隐寺看看吗?
会不会……显得很可悲?
可是,阿雪为什么要大婚?他明明说过的,此生此世,再生再世,只有自己一个……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自己不能当缩头乌龟,必须亲自去看看。
南宫剑双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盯着林若轩搅药汤的手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你的手很稳,想过学剑吗?”
林若轩回过神来,正想说什么,外面传来“哗啦”一声轻响,似乎前堂大门的竹帘被掀开了。
而后,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在前堂响了起来:“凌大夫在吗?”
林若轩僵住了。
整整五年了,那人的声音已经褪去了最后一丝属于少年的清亮,显得低沉而悦耳,但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得让他几乎有种落泪的冲动。
而后,只听傅月溪热情道:“你要看病吗?稍等片刻,凌大夫正在后堂熬药呢。诶,如今天气还不是很冷,你怎么给病人蒙那么厚的毯子?会捂坏的。”
来人轻声道:“他身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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