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这就是我们与你们的根本区别。我们牺牲个人的生命,是为了捍卫整个世界的和平,让所有人安居乐业。而你们令天下血流成河,却只是为了成全极少数人的野心。”庚武冷冽地说,“这也是我不明白的。”
阿提拉想了片刻,认真地点头,“是的,这是我们的不同之处。”
他边说边握紧斧柄,从中一扳。重斧一分为二,变成了一柄短斧和一根钛合金长棍。他的双手分别握住这两件武器。
庚武采取守势,凝神与阿提拉对峙着。他不怕耗时间,着急的人是阿提拉。
果然,阿提拉不再拖延,双足重重一蹬,纵身向前,挥动短斧劈出。
庚武身形一闪,手中的双剑幻出点点星光,向阿提拉卷去。
与此同时,雁空和飞羽空向两旁跃开,然后一上一下地向阿提拉攻去。
战斗进行得异常凶险而激烈。
虽然庚武的武功更加精进,但阿提拉也不遑多让。他们一直都是势均力敌的两大高手。雁空身形轻灵,倏忽来去。飞羽空在地上翻滚腾挪,犹如水银泻地。这两个孩子虽然初次战斗就遇上强敌,但庚武替他们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使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二人配合默契,使出的招式各不相同却又天衣无缝,合起来恰恰又是一个庚武。他们虽然年少,但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压根儿就从没听说过阿提拉的恶名,毫无畏惧之心,此时血气方刚,气势如虹,给阿提拉造成了很大威胁。
三人的剑都不与阿提拉的武器相碰,整个战斗的过程中竟不闻一丝武器相撞的声音,只有长剑飞快刺破空气的嗤嗤声和重斧与长棍在空中挥过的风声。
很快,阿提拉就感到左支右绌,难以招架,身上连连中剑,不断飞溅出的鲜血让他的力气渐渐消失。阿提拉已经知道自己无法突破眼前这三人的合击,于是他挥棍架开庚武的右手剑,合身扑上,一斧重重地砍向庚武的脖颈。
庚武飞身向后疾退。阿提拉一直向前贴身紧逼。
雁空和飞羽空见父亲有危险,大惊失色,飞身跃上前去。飞羽空见已追赶不及,情急之下,将手中的利剑猛地向前掷出。破空而至的剑锋直刺入阿提拉的后心。
阿提拉借这一刺的推力,向前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分,狠狠地将斧刃砍进庚武的肩胛。重斧一直推进到胸口,方才力竭。
庚武的左手剑和雁空的剑一前一后,同时刺入阿提拉的胸口和背心。
阿提拉血红的双眼看着庚武,唇过露出一缕诡异的笑。他抬手伸向腰间,准备引爆热力炸弹。
庚武飞身扑上,将他的双臂紧紧箍住。阿提拉努力想将他推开。两人的身体纠缠着,翻滚着,鲜血如火山爆发时的岩浆,一路抛洒在地上。
雁空、飞羽空和陆续赶到的军人们看着混乱的局面,一时束手无策。
终于,阿提拉静止不动了,那双可怖的血红色双眼失去了神采,呆滞地望向山洞的穹顶。
庚武也倒在地上。鲜血从他巨大的伤口中向外狂喷。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雁空和飞羽空赶过来,哭着不停地叫“父亲”,双手徒劳地想去堵住自庚武身体中狂涌而出的血柱。
庚武努力睁大眼睛,喃喃地说:“孩子,别哭,别哭……”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已失去。忽然,头上的山壁仿佛消失了,他看见空中有一轮明月,散发着晶莹而温柔的银辉。
那是他熟悉的故乡的月亮。
他静静地微笑起来。
第122章 战后(1)
银河历4017年8月27日,博利瓦帝国宣告成立,定都行星博利瓦。不过,开国皇帝并不是特密特拉达,而是在这次行动中充当先锋并死在蓝星的汉密尔顿?吉特的儿子沙顿?吉特。特密特拉达作为博利瓦帝国的精神领袖,实际拥有着凌驾于皇帝的权力。
不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人们都普遍认为,特密特拉达这次入侵的战略和战术都是正确的,惟一的错误也是致命的错误就是他们选错了目标。
蓝星人是古地球华夏族的后代。这个民族自有记忆起,在近万年的漫长时间里,一直与战争结伴同行。即使是在少数的几个盛世中,帝国在边境也随时屯驻着几十万骁勇的铁骑。他们枕戈待旦,一直将眼光投向雄关之外的沙漠尽头,时刻准备迎击入侵的强敌。
无论享受过多久的和平,他们血液中的英勇和对家人的爱都不会减弱。这是他们在战斗中勇于献身的源泉。
另一个导致博利瓦舰队首次入侵行动失败的原因,是他们的侵略性质决定的。
他们这次不是太空海盗式的掠夺,而是全面占领。他们想将蓝星这个美丽而富有的星球据为己有,因此不可能使用严重破坏蓝星环境的毁灭性武器。他们在使用这类武器上的审慎态度使他们在失败后未遭遇来自其他人类世界同仇敌忾的反击,因而有余裕休养生息,再次积聚力量,等待下一次侵略的机会。
特密特拉达入侵事件为银河人类树立起一个极端的榜样,强烈地激发了少数人的野心。
银河开始烽烟四起。
——《银河通史?博利瓦卷?开国篇》
南极太空港的战斗结束后,前来增援的部队立刻进入战后工作程序,打扫战场,救护伤员,收敛死者。
齐明熠差点被激光枪打成了筛子,而且身上被刀劈斧砍,简直体无完肤,不仅外伤严重,内伤也不轻,幸而激光束的高温将他的伤口周围的血管全部灼得焦糊,虽然很痛苦,却为他止了血。
他被医务兵找到时,已经呼吸微弱,濒临死亡。太空港战地医院的医生紧急抢救了一天一夜后,他的伤势才稳住,随即被装到修复舱里,跟着第一批危重伤员,被大型运输机送到星星海岸边的陆战总医院。
虽然如此危险,可为了避免被怀疑,他仍然坚持不让杜漓使用本源宇宙出产的药品为自己治疗,只能这么硬扛着,幸好援军来得及时,到底是撑过来了。
之后,他一直昏迷着,杜漓既难过又紧张,始终严密监控着,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再次下毒杀他。
伤员虽然多,分流到军队和地方的医院,倒也没有太大压力,只是难得各大医院满负荷运转,那些医生护士都有了用武之地。
齐明熠是中校,伤势虽然很严重,经过抢救以及修复舱各种给药后已经不算致命。医院在重症监护区给了他一个单人病房,专门拨了两个护理机器人看护他,治疗的医药自然不会节省,都是给的名牌好药,每隔一个小时就有医生过来给他做检查,然后根据他的情况调整用药,算得上是非常细致精准的靶向治疗了。
在修复舱里昏迷了两天两夜,转到重症监护病房后又昏睡了一天,齐明熠才醒过来。观察了两天后,医生认为他已经脱离危险,就将他转入普通病房。
中级军官病房依然是单间,配有独立卫浴,还有一个护理机器人全天候照顾。一日三餐由医院的营养师配好,机器人送到他的病房,不用他操半点心。平时还有各大食品企业捐赠的各种美味饮品、特色小吃等等,医务人员和营养师会酌情送一些他能吃的东西过来,让他品尝一下,算作枯燥住院生活的调剂。这样的条件相当不错,齐明熠很满意。
苏醒之后,他一直很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躺在病床上,不过有杜漓可以交谈,有光脑可以查看外界的信息,倒也并不觉得气闷。
他醒来后,杜漓就高兴了,活泼得不行。然后,他就给父亲放了一个大炸弹。
“父亲,我找到给你下毒的人了。”他把那个人的图像在光脑上展现出来,“他是太空港高级军官餐厅的二等厨师,收了别人的巨款,往你点的菜里加了剧毒的化学药剂。”
“哦。”齐明熠看了看,“他还活着吗?”
“死啦。”杜漓开心地说,“那天晚上,他们这些厨师之类的弱鸡和伤病员都是藏在安全房里的。他贼心不死,还想着趁乱弄死你,大概也没料到外面的战况那么惨烈,以为还是过去那种围捕个把走私犯之类的小打小闹,就私自溜出了安全房,结果一出来就被杀了。”
“哦,死了就算了。”齐明熠淡淡地道,“能查出收买他的人和毒杀我的原因吗?”